金翎羽还是第一次和大哥并肩而坐,心头小鹿有些因紧张而跳动,她想着和大哥一起去作客,总不能说自己叫金翎羽,这样,不就告诉人家自己是个女子吗?这就偏过头去,低声说道:“大哥,你看我叫什么名字好呢?”
聂沧澜轻唔一声道:“你有没有想好?”
金翎羽道:“就是没有咯,所以才要你替我取一个的。”
聂沧澜想了想道:“有了,你就叫金元宝好了。”
“金元宝这名字取得很好,妥妥的财奴一个。”
金翎羽高兴的道:“你是我大哥,我也是你义弟了。”
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口中轻“哦”一声,问道:“大哥,那个叫秦长坤的,是什么人呢?”
聂沧澜昨天虽把此行经过,都告诉了金翎羽,但和秦长坤相识经过,就略过没提,在女孩子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孩子,总是敏感问题,能不说,总是不说的好,谁知道这回会碰在一起的?
金翎羽这一问,可把聂沧澜问得脸上不禁一热,但差幸中间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方才没有上车前,金翎羽已经问过一次)总算有了准备,这就凑过头去,低声说道:“我没告诉你的原因,是我和她认识不过一天时间,就分手了,说不说无关重要……”
金翎羽道:“认识只有一天,就和他结为兄弟了?”
聂沧澜尴尬的道:“她要这样叫我,又有什么办法?”
金翎羽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聂沧澜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天早晨,赶到信阳城门口,在豆浆摊上认识的,在路上就遇章家庄十几个庄丁,这样一同去了章家庄。”
金翎羽又问道:“你们既然结伴同行又怎么会分手的呢?”
聂沧澜道:“当天下午,我中了三味真人的子午阴掌,全身发冷,找到一处破庙落脚,运功逼出寒气,因天色已晚,我出去找食物……”
他把在三官堂一段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金翎羽嗤的轻笑一声道:“原来她是位姑娘,难怪大哥瞒着我不肯说了。”
聂沧澜红着脸道:“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
金翎羽瘪瘪嘴道:“不知道大哥还有几个红粉知己的义弟,没跟我说呢?”
聂沧澜用手轻轻碰了她一下,低声的道:“前面有一座庄院,大概快要到了!”
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车窗外还可看到道旁两排整齐的参天古柏,像行云流水般往后驰去。
迎面矗立着一座覆盖极广的庄院,却越来越近!
金翎羽轻咦一声道:“方才我们只顾说话,没看清楚怎么走的,这里已是什么地方了呢?”
聂沧澜淡然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地方?”
说话之时,马车已经越过一片广场,渐渐缓慢下来,在接近庄院大门前面之际,完全停住。
先前的青衣汉子迅快下车,替两人打开车门,陪笑道:“到了,二位请下车了。”
聂沧澜、金翎羽相继下车,才看清庄院大门前面,高挑八盏气死风灯,左右两边雁翅般站着八名青布劲装的佩刀汉子,一个个外形健壮,看去身手不弱!
就凭这一点,已可推想得到他们的主人,决非寻常之辈了。
青衣汉子朝两人抬抬手道:“我家公子已在花厅恭候多时,两位少侠请进。”
聂沧澜摸不透这里庄院主人是友是敌?一面抬手道:“管家不用客,只管请走在前面。”
青衣汉广道:“在下替二位少侠领路。”
话声一落,就走在前面领路。进入大门,就折而向东,经过长廊,来至东花厅。
刚到厅前,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从里面迎了出来,含笑拱手道:“聂少侠远来,恕兄弟有失远迎,请到里面奉茶。”
这青年看去约莫三十来岁,两道剑眉生得极浓,眼神极足,只是鼻尖下钩,是个极具心机的人。
聂沧澜连忙拱手道:“在下兄弟辱承宠邀,还没请教兄台大名?”
“此处不是待客之所,二位请。”
锦衣青年抬手肃客,把两人延入厅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只见一个青衫少年迅快站起,奔了过来,喜孜孜的道:“大哥果然来了。”
他,正是那晚独自离去的吴婵娟!
聂沧澜含笑道:“贤弟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吴婵娟道:“今天中午,是这里公子把我接来的,说大哥也快到了……”
锦袍青年笑道:“兄弟没骗吴兄吧?”
吴婵娟不认识金翎羽,何况金翎羽又穿了男装,她总是姑娘家,不便向金翎羽打招呼哩!
聂沧澜指着吴婵娟朝金翎羽道:“他就是我义弟秦长坤。”
一面又朝吴婵娟笑道:“他也是我义弟叫金元宝。”
吴婵娟听说金翎羽也是大哥的义弟,口中寒喧着,一面忍不住朝金翎羽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她发现这位金元宝身材高矮和自己差不多,面貌长得甚是清秀,还有着一股妩媚之气,心中不禁暗自忖道:“这姓金的莫非和自己一样,是个女的?”
金翎羽已经知道吴婵娟是个姑娘了,自然更要看得仔细一些。
就在两位姑娘互相打量之际,主人锦袍青年。含笑道:“三位都是兄弟的贵宾,快请坐下来再说。”
四人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送上香茗。
聂沧澜朝锦袍青年抱拳道:“兄台尊姓大名,还未见告?”
锦袍青年浅浅一笑道:“兄弟肖志刚。”
聂沧澜道:“原来是肖兄,不知肖兄把咱们兄弟三人,邀约来此,有何见教?”
“请用茶。”
肖志刚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才道:“没有什么,日前兄弟听到江湖传说,聂兄徒手击败三味真人,兄弟极为钦佩,经多方打听,才知聂兄和另一位少侠正朝敝邑而来,所以特地要下人去半路上迎接,不料聂兄来得较快,已在城中客店落脚了,无端把三位请来,实在不好意思。”
说话之际,几名庄丁已在厅上摆起酒席,一名庄丁躬身道:“公子可以请贵客入席了呀!”
肖志刚站起身,含笑抬手道:“聂兄三位,难得光临,兄弟命厨下作了几色家常菜,不成敬意,聊可佐酒,藉以闲话家常,三位请随便坐好了。”
聂沧澜连说不敢,四人各自坐下,一名青衣侍女立即手捧银壶,从里首走出,给四人面前斟酒,两名青衣侍女就轮流端上菜来。
菜肴果然盘盘精致可口,色香味俱佳,酒是陈年女儿红,色如琥珀,醇而且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