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是去张老爷的家里。
毕竟,这要打响妙锦的名声,还要靠他呢。
结果一去刘家,张老爷就喜出望外的迎接出来,见了许棠险些没磕头。
先是说了自己媳妇怀孕的事儿,又说起自己找人建庙宇的时候,打地基,挖出了一小袋的金饼的事儿。
许棠听得目瞪口呆——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许棠虽然心里羡慕,不过面上却不显露出丝毫来,只是对着张老爷一笑:“老爷做善事,理应得福报。对了,那庙宇修得如何了?”
张老爷直说明日就要上梁了。
上完了梁,再有个两日工,也就一切停当了。
到时候,就差一尊塑像了。
许棠连连点头:“张老爷费心了。”
说完这个事儿,张老爷又神神秘秘的看向了许棠,“我有两个好朋友,也想请妙锦师父您给瞧瞧。”
“不过您一直没过来,我也不敢去找您,就说您出去云游了。不在。”
“您放心,他们是半点不知其他事情,只知道您是高人的关门弟子,有一双慧眼。”
许棠越听越满意,也觉得,老天爷眷顾是一方面,这懂事也是另一方面。这样的人,只要有一点运气,总归是混不了太差的。
许棠本来就是想要名扬四海,自然是不可能错过这么一个机会,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理由却说得冠冕堂皇:“虽说有些为难,不过是刘老爷的朋友,那也罢了。”
“他们也是有钱之人,或许,他们愿意为您师父塑一座金身,妙锦师父您看呢?”
之所以会提这个,张老爷也纯粹是因为许棠之前就没收银子的缘故。
许棠虽然心疼几许,但还是没有提出任何来。
潜意识里,她总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她若是真用这个本事赚钱花,那可能真的会像是上次赌坊那样,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事儿。
钱,还是花自己赚来的最踏实。
因为那两人也是在县城里,所以,许棠只略等了一会儿,就等到人了。
其中那位胖的,是经商的,做的是布料生意,是从这边发迹,却现在主要在州府那边做生意。
如今有个机会可去京城那边,但是不知该不该抓住机会。
许棠看着他头上的红光,直接就道:“最近老爷会交好运气。您想做什么,就赶紧去做罢。”
对方犹豫:“不过,有不少人都说,这个机会未必是什么好机会——”
许棠戴着面纱,声音平静,还真有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架势:“老爷最近运头很好,做什么都不会太坏。我只能说这么多,老爷自己做决定。”
张老爷在旁边倒是焦急劝说:“妙锦师父金口玉言,说的话绝对没错!她说你运气好,你还不趁着这运气,赶紧去京城?!要是我,我就去了!半点不耽搁!”
许棠险些被逗笑,赶紧看向另一个,却见对方最近平平无奇,便道:“最近这位老爷,不好也不坏。既无好运,也无霉运。挺好挺好。”
这位是做兵器铺的,家里也是祖传的,最近有个老朋友想要在他这里下个大单子,但是朝廷手续还没下来,却偏偏催得急,他本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要冒险一次,可没想到……
回去之后,他就拒了这个事儿。
这两人,都因许棠一两句话,得了好处,自然不提。
只说许棠从章老爷那儿出来,天色都有点儿暗了。
许棠一出来,就看见凌云牵着马在门口候着。
许棠一愣:“你怎么来了?”
“天色晚了。”凌云随口答一句,而后翻身上马,干脆又利落。
许棠也在春雪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辆马车一匹马,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家去。
路上,是半点的交流也无。
不过有凌云在,许棠却安心——凌云那功夫,保护她绰绰有余。
许棠猜想,大约是叶清时叫他来的。
叶清时做事儿,总是妥帖。
许棠回了府,听说叶清时正和薛子安,并刘子谦把酒畅谈,就没过去打扰,只默默回去洗漱。
躺下后,许棠心里又将最近几日事情都琢磨了一遍。
想着想着,她倒是想出了一个关键的事情来:叶清时之所以想要将她的名气打响,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结交笼络一些人,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
去见太后。
太后对鬼神之事,也或多或少有些敬畏。
而且若是将来立储,太后肯定是犹豫不定,一定需要听听他人的建议。
而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许棠心里很清楚,这恐怕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也是她起作用最大的时候。
但是,她想了这么久,才想到了这个,可叶清时……恐怕是一开始就想到了。
许棠忽然有些佩服这个少年起来。
而后,却也一下子有了更大的动力:只要将叶清时送进宫的那一天,就是她得了自由的那一天!
许棠一下子就有了盼头。
对于妙锦这个身份,也就有了更多的打算。
许棠谋算了一夜,第二日起来,眼睛底下都有点儿发青。
春雪当然纳闷:“姑娘昨日没睡好?”
许棠摇头:“春雪,今日你帮我在府里准备几样东西。一会儿我出趟门,等我回来要用。”
她让春雪准备的,自然是用作胭脂水粉的材料。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大米,还有猪板油,一大捧桂花,以及一颗甜菜根。
春雪一愣:“甜菜根这个,可不好吃——”
一股子的土腥味,去都去不掉,只是穷人家买不起糖,才种这个,吃个甜味儿。
许棠扑哧一笑:“谁说用来吃了。”
春雪便老老实实记下,送了许棠出门后,就去厨房准备。
猪板油好弄,厨房每天都买点儿新鲜的。
大米也好弄。
甜菜根最后是春雪去附近田里拔了一个。
最麻烦的是桂花。
虽然已经开了,不过开得不多,又不好摘。
春雪拿了个小小的簸箩,半晌也没摘出多少。
许棠这头却去请薛子安了——时间有限,她可不敢有半点的耽搁。
薛子安昨儿晚上喝得有点儿多,被吵醒时候,还有点儿迷蒙:“谁啊?”
他的小厮就低声嘀咕:“是少爷最害怕那个。”
薛子安一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