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玉听到张致和这般说,自以为十分平和的心境也是涟漪微起,重回化神,与天争命,从此以后天上地下,黄泉碧落,我都能可以将这人绑在身边了。就算他死了,我可以招魂,可以亲下幽冥去找人,就算他要转世重修,我也能等他到地老地荒。
想到这里,他将人一把拉起,拥入怀中,道:”以后你可别想跑了。生生世世,我都能抓着你了。”
张致和听到这般直白的示爱,脸色微红,但还是十分认真地说道:“好,我生生世世都与先生在一起。”
“好,我们去泡泡水吧。”沈中玉说着,拉着张致和往回走。
“怎么了?”
“刚和南疆的蛊皇打了一架,一堆的虫子,我觉得身上还痒。”
“先生刚才不是要出门吗?“
“看到你就不想了。”
“哦……”
跟在他们身后的梼杌一边听他们废话,一边忍不住撇嘴,从来不知道师父脸皮可以这么厚。它看着这两个走入内室了,自然也不再跟着,转身去找师弟戚寒水玩耍。
戚寒水对沈中玉去而复返,心里也觉奇怪,但他的胆子比梼杌小得多了,对此一言不发,见到梼杌闷闷不乐地过来,心里叹了口气,只望这位大师兄稍稍安分些,上前问道:“师兄,看着有些不喜。”
“无事。”梼杌说着,跳到案上盘成一圈睡觉。
戚寒水见此,却是心里稍安,由他去了。
虽然是一阵好睡,但就在半梦半醒之时,生性最是灵敏机警的梼杌却感觉到有生人进屋,还过来了,连眼都不曾睁开,一翻身,一爪子就搭在来人的手腕上,按住来人的动作。
戚寒水刚要接信的时候,就发现梼杌这般反应,赶紧喊住道:“师兄,这是信差。”害怕他把直接把信给撕了。
梼杌晃了晃,醒过神来,说道:“什么信?”
七杀城的信差自然认得梼杌是谁,听到他问了,恭恭敬敬地将书信递过去。梼杌一甩尾巴,书信自启,浮在半空中,让他看着。本还是贪懒,但是一看到这个消息,梼杌却是连尾巴都直了,“酆都鬼帝、无生姥姥结盟,攻打昆仑仙宗,楚凤歌、杜秋娘二人皆未出面。”
杜秋娘为了散仙劫,该是去闭关了,但是楚凤歌呢?梼杌想到这里,心里一动,知道是大消息,需要马山汇报沈中玉才是。他将书信卷起,衔在嘴里,转身就跑了出去。
戚寒水在后面也看到能让梼杌转眼就消失在室内的消息,叹了口气,去寻沈弈议事了,大乱将至,估计七杀城的守城大阵也该变一变了。
而在另一边,却是温泉水滑,春暖香浓。池边榻上,沈中玉将人从池子里抱起来就按在上面胡来。
兴起之时,沈中玉含了半盏残酒,喷在身下之人光滑的、还带着水珠的背上,然后再一点一点地舔干净,感觉他在自己身下难耐地颤抖着,摸上他因为忍耐快、感而紧紧抓住软塌的手,与之十指交缠。
在他体内狠狠地撞了一记,听到他喑哑的一声闷哼,沈中玉再也忍不住,贴着张致和的耳边轻笑道:“这么久了,还不习惯?”
昔才的半盏冷酒喷在火热的肌肤上,张致和就冷得忍不住一个哆嗦,再然后是触感柔软的嘴唇在自己的背上乱啄,再加上下面紧紧进迫的肉体交缠,这让他险些就意乱情迷,叫了出来。现在听到沈中玉这般说,他有些委屈地抱怨道:“先生,你这是故意的。”
沈中玉看着张致白嫩的耳垂在自己的气息熏染下逐渐泛红,再听到这样一句话,笑道:“嗯,我就是故意的。”说罢,他在神识中就感觉到梼杌正往这边跑,叹了口气,在他修长的脖项上轻咬了一口,道:”梼杌来了,只怕有大消息。“
“嗯?!“张致和吓得身体一缩。沈中玉抖擞了一下,差些就完全交代了出来,抱紧了他说道:”乖,放松些。“
等赶到的时候,梼杌一进来就闻到兰麝芬芳混着酒香喷了自己一脸,抬头看到沈中玉轻裘缓带,长长的头发散开,如锦缎一般披在身上,慵懒而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显得矜持而雍容。
梼杌被这一眼唬得心肝乱跳,暗自惋惜这么漂亮的美人壳子居然是自己师父的,低着头上前,蹭了蹭沈中玉垂在塌下的手,呜咽了两声。
沈中玉长臂一伸,将梼杌拎到榻上去,一边接信,一边说道:”若不是大消息的话,我就拿你来当搓澡巾。“
梼杌高傲地喵了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此时,沈中玉也无心计较这事了,当他一翻书信,看到金墉城来报之事,稍稍一掐算,就看到天机分明,昆仑山下,金墉城中尽化鬼蜮,这是不怕人不去。
他想到:“自昨日起,酆都鬼帝和无生姥姥就已经围攻昆仑仙宗。但是门中无人出战,只有阵法应对。这样下去,昆仑仙宗能撑多久?”
若果正道落于下风,魔道大盛,对于沈中玉绝对不是好消息。他可从不认为自己曾是九幽宗宗主,魔道的那些小朋友们就会放过自己。再说,阿致只怕要忧心了。于情于理,他都要去走一趟。
想到这里,他再无疑惑,起来转过屏风,将消息递于张致和道:”我们马上启程。“
张致和一目十行地看完,大难之时更不做痛哭流涕儿女态,而是铿锵有力地答了个字:“好。”
若将时光往前走一日,昆仑朝阳峰上,料理完日常事务的绿萝无所事事,想到因为心痛病而在洞府内歇息的龙女休徵,便想去探望。
楚凤歌听到这个,心里不知为何一动,背上寒颤忽起,再一细想,刚才那一瞬间的危机感却就消失无踪,他掐着手指算了算,却云山雾罩,不知从何算起,这是什么回事?
他低头看到面带期望的绿萝,挥了挥手让她自去,自己却思索起来,难不成我也身在劫中,所以无法可算吗?
绿萝看到楚凤歌脸色难看,心里奇怪,刚要发问就被他赶了出来,更是难过,不知不觉就走到天池边上,弯腰捧了一捧水,就见到潭水分开,一条大道直入龙宫。
绿萝进去见到休徵脸色恹恹地躺在软榻上,心里一惊,上前握着她的手就道:”脸色怎么难看成这个样子了?“
休徵按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虚弱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她刚说完,心口又是一痛,痛得她掉下软榻,趴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
绿萝赶紧把她扶起来,道:”可有药不曾?”
休徵费力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在我妆台上看看吧,大抵是在上面。“
绿萝在妆台上翻寻不得,就翻开了她的妆奁,却是一个人高的乌木大柜,层层叠叠,内里除了放着首饰之外,还有不少丹药,用鹅黄签子一个个写着。她翻到瓶治心痛的药,而在旁边却有一个匣子,上用签子写着“高唐梦”。
她不知为何心里一跳,回身将药递于休徵,看她吃了药,稍稍缓过来了才问道:“那个高唐梦是什么来的?”
休徵刚吃了药,脸上稍稍多了些血色,听到这个,却两颊绯红,道:“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
绿萝听到这个,脸色一红,就道:“你怎么有这玩意儿?”
休徵娇笑着答道:“我母亲以前留下的。”
“哦。”绿萝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这其实是什么?”
休徵忽然伸了个懒腰,两颊绯绯,纤腰如柳,顾盼之间竟带了几分少女所不具备的风情,显得既魅惑而神秘,身影移来,贴着绿萝背后说道:”襄王既有梦,神女岂无心?无论男、女,一闻此香,皆可得大快活。“
绿萝听到这个,脸上微红,低头看着这精工细雕的匣子,飞天之舞,散花奏乐,盘旋不定,云气萦绕,她看得越久,渐渐就觉眼花,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就紧紧地抱在怀里。
休徵见此露出了一个暧昧的微笑,道:“送你了,好好用。”
“我”,绿萝咬了咬嘴唇,道:“先走了。”
“去吧。”休徵懒懒地说了句,靠在软榻上看着绿萝像是丢了魂一般离开。
楚凤歌虽然心头始终觉得不安,特地去静室内沐浴更衣,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知道是被人遮掩了天机,心里暗暗警惕。他一走出正殿,就闻到异香馥郁,随后脑内金花乱冒,一阵眩晕,暗叫不好,立刻屏息静气,暗道这是谁?竟能算计至此?!
但这异香仿佛自有灵性,扰袖弄摆,萦绕不断。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异香流动,大概就能看出这所谓异香就如一条大蟒一般紧紧地缠在楚凤歌身上,任他是化神真人也挣脱不得。且随着异香入体,楚凤歌只觉神识不断散失。他也是多年剑修,见此立刻拔剑出鞘,在室内一扫,将本来放在殿中的香炉掀翻在地。
绿萝看到这般,从帘后转出,上前要去扶着。楚凤歌却避开了她的手,一剑横在她的脖子上说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