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莫寒才知道五仙教的好友认证方式是如此的高大上,只是那些蝴蝶能不能飞远一些,“哈~啾!”莫寒又打了个喷嚏。
那个毒哥看到莫寒用团扇掩着脸打喷嚏的样子,不由失笑,将虫笛横在唇边轻轻吹了个几个调子,碧蝶绕着莫寒转了个几个圈,而后轻轻散去了。
毒哥放下笛子,说道:“阿妹是要去哪里?”
莫寒说道:“我是要到昧城投亲的。”昧城就是朗州治所。
“哦,那地儿离这里不远,顺着这条路走,只怕中午就到了。”
“谢过这位阿哥指路了。那我们先行一步了。”
“阿妹是贵客,和你家汉子一起去我寨子吃顿饭吧,不然蛊神会责怪我们吝啬的。”
苗疆人都这么热情的么?!莫寒笑道:“萍水相逢,如何好相扰?”
“中原人真不畅快!”毒哥说了一句,道:“本想着找两个人一同喝酒的,可惜不成了。”说完,他又吹了两个调子,从山林里走出了一只大□□,他轻轻一跃,跳到□□背上。□□跳入山林之中,不一会儿已经渺然无踪了。
莫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苗疆人真难懂!在旁沉默多时的唐无乐,摸着下巴啧啧嘴说道;“有意思!”
莫寒听到这句话,为他的媳妇默哀了一下然后就静静地缩了回去。
果然才过了中午,他们就已经看到了低矮古朴的城墙。这地方破烂得像丐帮总舵一样,衣着光鲜的众人走到小城的城门下,仿佛处于两个世界,用生命在诠释着贫富差距这四个大字。幸而李倓带来的士兵还算负责,守在城门处,查验了莫寒的路引凭证,方才放他们进去,指路道:“顺着路往下走,最大的那间屋子就是府衙。”
不一会儿就到府衙,大抵是三进小院,还不如莫寒在长安的房子大。她下车就请人通报,想要拜见李倓,却听说李倓一早就去城外军营练兵了。
莫寒闻言,忍不住皱眉,都破成这地步了,还有钱练兵吗?她稍稍洗漱了一番,换了件衣服,让人打扫房间,安放行李,就带着人上马跟着向导前去了。
才到城郊,绕进山里的一处谷地,远远就听到鼓声震天,上前看去,但见尘土飞扬,又闻叱咤吆喝之声不绝,细看那场地虽然粗陋,但场中的士兵却精神奕奕,动作也颇为熟练。她下马往中央点将台而去,上台见到李倓站在中央指挥若定,眉间神采飞扬,全无一丝阴郁之气,欣喜下拜道:“属下拜见主公。”
李倓一手按着点将台的栏杆,一手微抬说道:“九娘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莫寒起来就道:“恭喜主公练此精兵!”
李倓也有些得意,自矜道:“我在九天商会里调了些粮食与财物来练兵,用以练手,如今看来倒还不错。你来之前,我已经领着他们扫荡过附近的匪寨,也算是见过血了。”
“如此一来,西南虽偏远,但海阔由鱼跃,天高任鸟飞,他日化龙也未可知。”
李倓微微笑了,道:“只是?”
莫寒道:“只可惜西南未平,内有五毒天一,外有南诏吐蕃,华夷杂处,最易生事。”
“九娘这般说,胸中已有计较吧?说出来。”
“主公英明。内修耕织兵具,外联五毒,抗天一,扶段氏抑南诏,至于吐蕃,其困于湟谷还自顾不暇了。”
“如此大善,你回去写个条子来,现在就先看看孤的兵练得如何?”
“躬逢其盛,敢不与之?”
晚上回去时,莫寒庆幸自己带来的人还是很好用的,吃了顿饱饭后就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座位上让方轻崖把自己抱回去。
方轻崖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看着她困倦的眉眼,心疼地说道:“我一直在想,我该干些什么好?做官我不喜欢,经商我不喜欢,我可真是无用,不知如何才能帮到你。”
迷迷糊糊中的莫寒听到这一串话,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一下子跳起来,看着他说道:“别想了,好好练武,以后保护我吧!”然后就又睡下去。
方轻崖闻言笑了,道:“好呀。”
暂时莫寒对自家呆咩还很满意,不打算再换一个丈夫,既如此那就要好好安抚了,至少保证几年之念不要后院起火,为了最伟大的目标,莫寒可以保证自己的忠贞。
第二天,呆咩去练武了。莫寒开召集手下翻阅郎州的簿籍资料,准备写五年发展计划,而李倓则跑去练兵去了,作为上司,他只需要懂得看下属写出来的计划书就是了,亲自撰写实在没有必要。
郎州的位置想当于现代中国四川与云南的交界,在唐朝可以算是穷山恶水,但也是有些好处的,地方够广阔,四川的西南部,云南的一部分,还有缅甸的一小部分都是郎州所辖范围,这样总还可以找到几处平坦的地方来种地的。而且,作为一个自带电脑的女人,莫寒提出的自然不会是只比刀耕火种好一点的粗耕,而是打算引入南方,也就是广州一带的耕作方式,石灰纠正土壤的酸碱度,粪便肥田,再加以梯田和果树的种植方式,绝对的立体化农业。修路暂时还困难了些,可以等农闲之后再说。
郎州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灰石和煤炭,莫寒直接点开了科技树,开办起山寨水泥厂,至少可以把城池修一修。原来住茅草房的人们终于有机会住进正常的屋子里。
西南地区自古以来多金铁,就是指有色金属和铁,这次勘察到的铜矿没有再上交给皇帝,而是截留下来做发展基金,有了铜矿的支持,李倓的军队发展得非常快,将附近的大小山寨清理一空,带回来的战利品进一步地促进了军备的更新换代,这要感谢莫寒很有先见之明地和唐家堡的协议。当然了,李倓也投桃报李地选拔了唐家堡的子弟作为自己的亲卫,以及推荐唐家堡扶持的读书人为官。
经过两年,在料理了内务之后,郎州的经济终于上升了一点,虽然还是有些荒凉,总比昔日商旅绝迹的情况好点。莫寒也终于要对隐藏在朗州境内,时不时就抓人炼尸的天一教下手了。天一教徒踪迹诡异,在郎州这样夷汉混杂的地方更是如鱼得水,要把他们逐个挑出来而不误伤到当地的一霸五毒教,未免太难。因此,莫寒本来打算亲自前往五仙教总坛,面见曲云,与其联合打击天一教。但难得的是,唐无乐却上前说自己愿往五仙教,而且自带向导,就是那个被唐无乐赞了一句有意思的“夏久”。他们居然跨越了民族的差别,成了好友,现在夏久居然还甘愿带他一个外人去五仙教总坛。对此,莫寒只有一个感觉,原来倾盖如故的事情还真有的。
三个月之后,唐无乐带回了曲云的书信,然后就好像火烧屁股一样说自己要回老家结婚,直接跑人。唐无乐才出发不到一天,难得把自己包得很严实的夏久来找莫寒开路引,说要去参加唐无乐的婚礼。莫寒开了给他之后,看着扶着腰一扭一扭地走出去的毒哥奇怪地想道,为何他们不一起去?!
算了,不管了,莫寒现在忙得连滚床单都没质量。自从她接管了全州内务之后,李倓就如出笼鸟一样不知道跑哪去了,如果不是还时不时地有一封来自钧天君的书信来刷刷存在感的话,莫寒真的以为他英年早逝了。
在五毒教众的带领下,在莫寒组织的宣传队的宣传下,天一教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最后就滚吧滚吧地滚出了郎州,去到南诏境内。与此同时,一个叫做南诏剑神的家伙在南诏崛起了。莫寒对此只有一个感觉,我勒个去,这是什么回事?张文华还活得好好的,李倓报什么社?!
后来来的一封书信,算是解释:李倓需要军功,这毫无疑问,功高震主这个不考虑,反正山高皇帝远,而且父亲是太子。南诏同样野心勃勃,因此李倓就去助长他的野心了,他非常狠毒地用了乌蒙贵,拿南诏国民来炼起了尸人。南诏王还要很白痴地认为这不错。莫寒把书信放好,感觉实在是无力吐槽了,凡是遇到剧情问题,各个boss的智商都会下调,这难道是大宇宙的意志吗?回信中,她直接写了三千多字,具体描述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重要性。
她和李倓手下的炎字营通过气,让他们保持练兵,并保证后勤定会准时送达。等忙完这一阵之后,莫寒举目四顾,发现连方轻崖都跑出接他那个因为和敌对阵营女神谈恋爱而被逼得跑来西南的雨卓承师兄,不由得感觉自己有点空虚寂寞冷。
她本想喝两杯淡酒,吟两句:“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却被窗外的黑影直接吓醒。莫寒拿起打穴笔,一个芙蓉并蒂扔出去,听到“哎哟”一声,然后“噗咚”一响,在与天一教的持续斗争中,在各种反刺杀的过程中,莫寒的武力值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莫寒披上衣服,扶着丫鬟出去,下人听到声音早已点了满院的蜡烛。她出去看到一位在身上插了黑翅膀的男士被定在院子中央,只觉得十分无力,挥了挥手,让下人下去,给了他一个清风垂露,说道:“陶先生,深夜来此,却为何故?”
陶寒亭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道:“莫夫人,你知道我陶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