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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看着莫寒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道:“你也不比这个样子,这世上哪个女孩子不用嫁人呢?现在这个是纯阳宫出身,自幼就守着清规戒律,你也不必怕什么的。”

莫寒一咬牙,就道:“我怕什么了?再不成,和离就是了。”

“闭嘴!”颜真卿闻言喝道:“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和离说得好听,不过也是休妻罢了,不然怎么会有个三不去在呢?”他确实不愿自己的弟子到了那种地步,如果她是个男子,不过是风流罪过罢了,大节不亏就成了。但她偏是个女儿,又不是公主帝姬,若果名声败了,日后的路就难走了。

莫寒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道:“老师,我的路断了!”玄宗都表示了对自己的不喜,日后还有人敢用自己吗?

颜真卿闻言叹息一声道:“你还留得性命在,怕什么?”如果颜真卿不是这么当机立断就定了莫寒的婚事,等莫寒真的入宫后,过上一年半载,悄无声息地病逝了也不是奇怪的事。

莫寒也想到了这点,打了个哆嗦,也不敢说出口,只得在心里暗骂玄宗。

颜真卿看到她这般蔫蔫的,也有些心痛,道:“你且下去好好想吧。”

莫寒一出来,就看到方轻崖站在阶下,心情更不好了,怀怨含嗔地瞪了他一眼,拂袖就要走人。

方轻崖看到她眼圈红红的,上前抓着她的袖子就问道:“九娘怎么了?”

莫寒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我要嫁人了。”

方轻崖闻言大惊失色,道:“真的?真的?是谁?”

莫寒听到这个,收了泪,看了他良久,直看到他心里发毛,确定他实在不知道了,才说道:“我不告诉你!”说完扭头就走,哼!

方轻崖无缘无故被她发作了一番,实在摸不着头脑,又想到莫寒要出嫁之事,心里剧痛,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也是脸色苍白,两眼放空地在庭中徘徊,这九娘愿不愿意嫁呢?喜不喜欢那人呢?他想道,自己近几年一直呆在九娘身边,她身边有哪些人出现过自己知道的十分清楚,一年前九娘刚刚出谷,情窦未开,根本就不懂这事,而自己就在她身边呆了两年余。想到这点,他不由得一喜。方轻崖再呆,但从他孤身一人下山去找谢云流就知道他还是有些果敢机变,就想道,若她不喜欢,我就带她走。

这般想着,他看着人不注意,悄悄地往莫寒住的屋里溜去。他溜到门外,就又不敢进去了,九娘哭了这一遭,回房之后肯定要重新整妆,这时候闯进去,只怕要挨一记芙蓉并蒂了,再说自己又不是登徒子。

等丫鬟出来倒水的时候,险些就洒了他一身,幸而他轻功尚可,一转身就避过了,反把丫鬟吓了一跳。那丫鬟见他这般站在门外,不由烟嘴一笑,回房掩门了。

过了一会儿,方轻崖就看到换过衣服,重新上妆的莫寒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他上前就拉着莫寒的手,看到莫寒没有挣扎,才低声说道:“你要嫁谁?”

莫寒不答,低头不看他,怕一看他就会笑出来,蠢咩,呆咩,蠢死了!

方轻崖以为她是伤心,就道:“你若不喜那人,我带你一起走。”

莫寒闻言,肩膀抖个不停。方轻崖以为她哭了,有些放肆地一把抱着她说道:“九娘,你别哭,我带你走。”

莫寒一把推开他,笑得花枝乱颤,道:“呆咩,你蠢死了!”

“诶?”方轻崖看到她笑得如此灿烂的样子,有些不明白。

莫寒没有再逗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蠢死你算了,那我就不用嫁了。”转身就要走。

方轻崖大喜过望,一把抓住莫寒的袖子说道:“你说真的?”

“我骗你作甚?”

方轻崖又惊又喜,但想起之前莫寒愤懑不平的样子,心里一塞,就道:“你不高兴?”

“嗯?”

“要嫁我,你不高兴?”

莫寒听到这句,想起前情,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我确实不高兴,但与你无关!”看到他还是不愿放开自己的袖子,就道:“你进来。”

方轻崖还是第一次进来莫寒的闺房,一进门就看到绣屏锦榻,不敢再看,低头去看莫寒。莫寒一进去,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绣帕,一边撕一边道:“若果我是心甘情愿也就罢了,如今我竟是被人逼勒的!这让我如何高兴?!”

“谁敢逼你?”方轻崖听不懂,只得问道。

莫寒愤愤地把前事说出。

方轻崖闭嘴不说,只是心里确实有些感谢玄宗,不然的话,不知什么时候莫寒才会轻易许嫁了。

莫寒一边说,一边撕了好几条帕子,扔在地上,唤人进来打扫,心情方才好了些。

再说,李倓作为王孙里的难得的干才,在一众纨绔中真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少见,因而玄宗少不得且撇了爱妾,也要关爱这孙子一二。故而,李倓只得穿了官服来陪玄宗说话了。

他先是恭敬下拜,道了一声:“圣人。”

玄宗就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是朕的孙子,叫大父就好了。”

李倓掐了自己一把,装出了晚辈对长辈万分濡慕的样子卖萌道:“大父。”

玄宗喜道:“好孩子!”

李倓继续卖萌道:“孙儿早就听闻大父慈爱,今日得见,真是十分感动。”

玄宗微笑颔首,让李倓跟着自己绕着兴庆池散步。李倓跟在他身后,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气,心里只觉得腻歪,想起今晨来报道“虢国夫人骑马入宫面圣”的事,忍不住有些泛起了恶心,虢国夫人这样和堂兄私通的女子居然还侍奉君王,圣人就不觉得恶心的吗?

然后他就听到玄宗敲打自己,让自己提防女祸的话来了,一边诺诺应是,一边想道,若说女祸,除了杨妃谁还能当这个名声?!

他又想起来前,连一直呆在后院里吃斋念佛的张文华都出来,说一句:“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轻易抛弃臣子也不是为君者的道理。”

李倓闻言,吓得立马就说道:“姐姐,你知道我想作甚?”

“就算原来不知道,现在看也看出来了。”

“那大郎呢?”李倓小心翼翼地问道,到时候她又可怜一下广平郡王,那自己就惨了。

“还有宁王叔祖的先例在,佛祖保佑,大郎总还是能有个善终的。”

李倓只能应是。

回忆结束,李倓的思维又回到眼前来,听着玄宗追忆昔日安乐骄纵、太平跋扈、上官阴险、韦氏无德的事情,越听越觉得奇怪,这圣人登极都有数十年了,为何还记着那四个女子?这四个女子中除了上官婉儿算得上是出色之外,其余多是仗势欺人罢了,这世上又有谁的势力大得过皇家?!

听玄宗说完之后,李倓方能回去,翌日就命人去叫莫寒过府一叙。莫寒接信之后,觉得饭都要吃不下了,这是上司要发离职信的节奏呀?!

翌日她去到行礼之后,李倓就说道:“圣人已然定下来了,我要到郎州任大都督之位。”

“诶?”莫寒虽然想着可能要离职了,但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听到郎州这两个字,脑袋里立刻就出现了一副堪舆图,一州大都督,正二品官,一介宗室初次建功就得到这样大的实职,实在算得上是圣人厚爱了,但是郎州这个地方在现代云南与四川的交界之处,就在21世纪也颇为混乱落后,何况是在唐朝?最重要的是,在过不了几年的南诏战争中,郎州先是作为前线,后来却尽没于南诏手中。这是谁要坑李倓呀?!还是说他一心想要去南诏当剑神来着?!

李倓说道:“你也想到了,幸而郎州是指射之地,有些人我却是能不要的。”指射之地指的是距离中央比较远。中央控制力薄弱的地方,这些地方都是可以由当地长官自行任命官员的。这些地方以羁縻州为多。

莫寒就道:“这么说来,郎州虽险却未必不是殿下之福地。西南多金石,且多雨地热,可植禾稻,多山可为树木种茶。”

“看来,九娘已有打算了?”

莫寒闻言,有些苦涩地微笑道:“居其位,尽其事罢了。”

李倓略带些放松地往旁边一侧,靠做在隐囊上,一手曲起支着下巴,说道:“九娘还小,太耗心神,若让颜御史知道了,只怕他就要来王府寻孤说话了。万事总得等九娘完婚了再说。”

莫寒闻言一惊,抬头就看着李倓。李倓见此,含笑道:“孤听闻九娘许人了,好生欣喜,待你出嫁之日,孤自有厚礼送上。”

“要到及笄,还需好几个月了。”

“不妨的,横竖孤也要往郎州,郎州是指射之地嘛。”

莫寒听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说来,殿下也该成婚了。”

李倓闻言,虽然依旧带笑,但却有几分意兴阑珊地说道:“说来也是,此事日后再谈吧。”说着挥了挥手让莫寒离开了。

莫寒不由得有些奇怪,李倓好像不愿意结婚?!他都快加冠了吧?为何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