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重万里一声令下,精壮汉子们乖乖后退了。
花云觉得牙已经痒得发疼,妹的,退个三米糊弄鬼呢?
最后一丝耐心消磨殆尽,右手食指微微一动。
“等等!”
花雷及时扑上来抱住花云的…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花云的,随着她整治人,杀老虎,给鸡给别的抹脖子,对花云的习性已经了如指掌。看到花云眉梢跳,就知道这妹子忍不住了,可对面那是人啊。他多怕花云手指头一勾,手上就挂了人命。他更怕众目睽睽之下,这妹子扑上去一顿喝。
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过啊?
紧跑两步,花雷终于抱住了花云的腰,让花云挽回一丝理智。他不敢碰胳膊,万一弄巧成拙箭射出去了呢。
背着那群人,花雷直冒汗,拼命挤眼,大妹啊,你再忍忍。
花云忍着,弩弓没放下。
落后一步的花长念挡在花云前头,花雷才转过身,对视马上一群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汉子们。
重万里:怎么不正经?
此时花雷心里,他没见过的人和事,就超脱了“正经”的范畴。
“各位叔伯,大半夜的,我们家的院墙虽然矮,可也不是随便能闯的。还请各位能退出我家院子。”
什么?院子?
一行人目光嗖的往小院墙瞟,花雷心里一沉,这伙人肯定来了很久。知道哪是自己家。
重万里:废话,那么长的院墙,大门还开着。不是你家是谁家?这里还有别人在吗?
花雷镇定指着重万里一行人身后离着有三四十丈的地方:“这是我家院墙,官府划的地。各位还请给个方便,毕竟大半夜的私闯民宅是律法上挂了号的。”
威胁?
众人扭头看去,不禁暗骂,见了鬼了,平整雪地上果然有那么浅浅高的一道,顺着望去。一头向山,一头好似真连着那户人家的墙?
见了鬼了。
重万里看他一眼。又去看花云,只一会儿,那杀意更锐利更厚重了。
略一思索。
“退出院墙五十。”
这一退,离着便有百米的距离。花云再忍不住。垂下胳膊顺势倒在自己用刀片解决的狼王身上,嘴巴对上咽喉上的刀口大力吮吸。
花长念伸着胳膊虚虚护着,做出一副要抱她的模样,把花云遮了严实。
因花长念背对着人,花云又被挡着。在重万里等人看来,花云便是杀狼杀脱了力,这会儿再不能坚持,昏倒在地的情景。
“啧啧,这会儿才累趴下。老子敬他是条汉子。”
众人纷纷点头。
花雷气得差点儿闭气,你才是汉子,你全家都是汉子。忽然就理解了万氏愁嫁的心情。
大妹以后可怎么办哟。
重万里看着满地狼尸。想起自己的目的,相当诚恳喊道:“小兄弟,要不要我等帮忙?”
花雷那是相当不悦和警惕:“不用。离我家远点儿。”
重万里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的如此干脆而不留情面。想想自己一行人穿着便服,又半夜突至,事先官府并没通知,难怪人家防土匪一样防着。
万氏和花雨花冰才跑了来。她们只看见花云突然倒下花长念貌似慌张焦急的伸手护着,便只以为她受了伤。
万氏呜咽一声扑了上去。才瞧个分明,被花长念低低吩咐道:“别说话,继续哭。”
万氏最是听话,呜咽声不停,还一颤一颤,伤心至极的模样。
俩小的还没看清,见花雷盯着那群人,便也跟着瞪去。浓浓夜色挡不住的防备敌意。
重万里心里一叹,现在不是好时机,只能走了,不然这家人更反感。
一抬手,带着人调转马头,疾驰离去。
他回头看了眼,心里确定这家人就这几口人。有人挡着,并看不清那个杀狼的人。
身手真是好…
还有,他手里的东西…
郑县令见他们回转,激动道:“狼都杀光了吧?”
重万里往他马蹄子前扫了眼,重重一哼:“你没看见?”
“呵呵,呵呵,赶紧回,冷。”这家伙全无用武之地,肯定恼火着呢。唉,不知那杀狼的是什么人,端的厉害,不如忽悠来给他办差,不知他愿不愿意追随他,人才呐。
见人和马再看不见一丝动静,花长念他们才松了口气。花云还喝的抬不起头。终于咽下最后一口血,花云站起来,长出一口气。
花长念:“云儿,没事吧?”
花云摇摇头,一头又扎向另一只狼王,小刀划过咽喉,又喝起来。
五口人静静守护着她,不停四处张望,生怕再出现什么人来。
好在,直到花云站起来擦干嘴巴,也没什么意外再出现。
“把狼都拖回去吧。”
能出战的狼自然都是强壮的,相当于青壮年,拉着尾巴可不好走。花长念忙奔回家去拖车,奔到大门口,猛然停住。夜,真静啊,静得跟没人似的,连狗叫声都没有。苦笑一下,花长念心冷硬下来,进了院子。
花云满血复活,自己拽着狼尾巴,往家里拖。那么多狼,全家人直忙到东边天泛白,才收拾干净。有血的地方,花长念拿着铁锨全盖住了,大地又是一片雪白,只上面多了很多凌乱的痕迹。
狼被扔到一块,花云开始剥皮。将狼倒吊起来,小刀飞快在皮下划过。
“这两只皮子最好,爹,娘,咱自己留着吧。”
两头狼王的皮毛隐隐泛着银光,又厚又密又长,一张都能铺一炕。
“行,你说怎样就怎样。”花长念不假思索回道:“等化了冻,咱就起院子。”
咦,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万氏不知累着还是吓着,看着也恹恹的:“咱家地皮都围起来,起高院子。”
真是稀奇了。
花云手下不停,挑眉看向花雷。
花雷脸色也不好:“村里到现在也没人来…”
那么大的动静,他就不信全村的人都睡死了?当初村长说的多好听啊,都听着点儿,注意着点儿,照应着点儿。结果呢?哼,要不是大妹把狼都引自家门上来,他倒是看看清楚,谁能照应谁?
想着又不由想到董郎中和曾先生。董郎中如今寸步不离董娘子,晚上当然不敢出门。而且之前他知道有狼上门,专门配了好大包药粉,让撒到门前,说是野兽最不爱闻那些。效果倒是跟花云配的那个反着来的,当然没用到。但这才是真交情。
别人家呢?花雷心里黯然,曾先生倒是上门探望过,两家的交情本来便短的很,才几个月的情分。可村里其他人呢,认识了十几年几十年,有些人家忙时,花雷和花长念哪家喊没去过?要过他们什么了?白干了。远的不说,当初卖石头,看在乡亲的面上,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都过去了。来买石头,家家把车子堆得冒了尖儿,他也当没看见。原价进原价出,他家就算没赔钱也白搭了工。换来了什么?
花云恍然,她从没想着能有人来帮忙,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唯有个董郎中,有董娘子在那,他们反而还要求着他不来。
当下便笑道:“没得为别人伤心。爹,你要这样想,你要是地主老财,让大家都种咱家的地,他们定要盼着你被狼吃了,好不用交租。”
花长念艰难的扯扯嘴角,你这是安慰你爹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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