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固定好了,门打开,花雷找见孙虎:“孙将军,我大妹的东西都捎来了?”
孙虎忙过去:“都带来了,就是衣裳包裹,一对鸽子还有马。”
“鸽子?”花雷不解,什么东西?
“马不是军营的吗?我们不要。”
重万里一边解释:“都是郑达微给花云的,鸽子用来传信,马是良驹,花云骑着来的。”
一听郑达微,花雷立即想起当初重万里买弩弓时他可是功不可没,立即冷了脸。
“他的东西我们不要。”
重万里便后悔开口,连郑达微也被迁怒了。
花雷要去接包裹,才想起来,自己俩手都没法用,一时无措。孙虎便帮着提进去,顺便再看眼花云。
“哦,还有这个。”
孙虎将另一个包袱丁丁当当放在旁边白色小桌上。
“这是黄婶子做的。花云姑娘一来两人就投了脾气。黄婶子和我说,当初花云姑娘和她讲好了的,救你出来教给你做她家泥罐焖鸡的。现在也赶不及了,里头调料她配好了的足够用。还有几罐子鸡,说今早见花云姑娘没吃好,等她一走就焖上了,现在吃正好。”
说完怕他再拒绝般赶紧逃了出去。
花雷坐下来看着那透着香气的包袱发愣。
风行冷眼瞧着:“想什么呢?几只鸡就让你倒向他们那边了?”
这小子要敢说是,他立即灭了他。
花雷有些茫然:“当初他们来我家要买弩弓,我心里想着,有他们守护才有国朝的安宁,我们享了平安日子当然要维护他们。后来哪怕被蛮国人抓走,我也不改初衷。直到——现在,大妹变成这样,我恨死了他们。”
“然后呢?”
花雷看着包袱:“我还是恨他们,可心里也感激边关大军,真破了国,大家哪有安生日子过?”
风行冷声:“我家花云为你白死了。”
“不是,”花雷急了:“我就是,就是有些,想不明白。我当然要恨,他们害了大妹。我就是想,若是他们任我砍,我该不该下手。”
“不下手呢不甘?下了手呢又不忍?”
花雷点头。
风行一时无言。当初他认识了花云,一见倾心疯狂追求她。后来才知道,花云的身世,可称为研究所的样品。那时,他不是不恐慌的,因为他也是研究所的人,他一度以为花云绝不会答应他。因为绝望,他反而更疯狂更豁出去的追求她。后来,花云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他心里是不解的,还问过她。
记得花云那时说,这是个扭曲的世界,没有对错,没有黑白,没有好坏,便是她不止杀过丧尸变异兽,更杀过很多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活着。什么好坏是非,不过从自身评断罢了。比如她痛恨的研究所,杀了很多人,但他们的研究成果又救了很多人。
他记得花云笑着对他道:“不过是麻痹了自己并坚持着自己坚持的是对的。如果你够强,你就是对的。”
是啊,在那个末世,做什么都是为了活下去,不管是弱小的普通人,还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眼前这个美好的世界呢?不也是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
风行看着迷茫的少年,心微微一软,道:“若是花云,她肯定会说,只要你觉得对,那便对。”
花雷喃喃:“惟心而已吗?”
“嘶,好香,这手艺不是盖的。”风行安慰了一句,立马意识到这人是自己天敌,收了怜悯之心,解开包裹,从五个坛子里取出一个打开。
“五个全给我家花云了?看来我家花云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啊。”
花雷回过神,听见这话,忽然想起花云喝血的怪癖来,犹豫要不要说。但转而想到,虽然这人说是在救花云,而且看着两人真熟悉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说的是夙世夫妻。万一是仇家呢?救了花云再利用她呢?不能不防,还是先不说的好。
“唔,得给我家花云留着。”风行说着将剩下四个还有里头的小布袋包严实,起身走到恒温保鲜的无菌柜前。能原样放几个月呢,等老婆醒了在吃。
回转过来,风行捏起一块鸡,吞进嘴里:“哇,香,真香。皇宫里头都没这手艺。要不,你去学会了再进京找我们吧。”
花雷黑脸,早看这人不正经,果不其然。
风行又吃了一块,呵呵笑起来:“开玩笑,你也吃啊。”
花雷脸更黑,他怎么吃?
“哦,对了,你的手废了,不能拿东西啊。呵呵。”
呵你妹啊,假如你有妹的话。
风行一边嚼着焦香酥软的鸡肉,一边盯着花雷的手看。
这小子心性倒是不错。明明看出自己能治好他这小伤小痛的,可愣是没开口求他。而且,看那高高肿起的手背,里头开始化脓了?竟能不动声色的。这小子放在末世里好好调教,也是个狠角色。
自己有心给他个教训,谁让他被抓住害花云吃大苦头的。不过…风行心里有些怵,万一花云醒了因为这事生他气怎么办?骂几句打两下都没什么,她身体还虚呢,气大伤身。
“来来来,把手给我。”
“干吗?”花雷瞪他。该不会给他手心里放肉吧?他才不要。
“哼,给你治手啊。总不能你借口这个什么也不做,还要我伺候你吧?”
花雷反而迟疑了,这万一他对大妹有不轨之心,自己欠了他的人情可没法还。
风行不耐烦,拉过他右手,只有一处伤,淡蓝光芒闪过,花雷眼睛都掉了出来,活动着五指,竟然真的完好如初!
用力攥了把拳头,没错,跟以前没受伤时一样好。
“...谢谢你。”
风行又拉过他左手,连接五指的手筋全被挑断,手背上肿得像馒头。又是淡蓝光芒闪过,左手恢复原本的模样,一丝伤痛也没有了,只是仍然耷拉着。
花雷有些迷糊。
什么情况?什么意思?
风行淡淡道:“只是把里头伤口治好,手筋仍是断的。这只手废了。这是给你的教训。”
花雷心里黯然,不是为自己的手,而是为自己的弱小害了花云。吸吸鼻子道:“你说的是,多谢你。我有一只手足够生活,这教训我要记一辈子。”
这是不打算治好了?
风行指指泥罐,漫不经心道:“吃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