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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莉迪亚骂了一顿以后,克利切确实消停了几天。

当然了,也只消停了几天而已。

“伍兹小姐,这个送给你。”

克利切继那一次在走廊上面差点晕过去以后,莉迪亚就又禁止他出门了,他躺在房间里实在闲的没事就找了几块破布和一团棉花缝了一个娃娃。

顺带一提,他今天过来找园丁,也是偷偷溜出来的。

“哇塞!好可爱啊!这难道真的是一只小熊吗?” 园丁惊喜地尖叫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

克利切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他的手艺确实相当不错,毕竟在那座孤儿院里,他常常需要帮助孩子们缝补那些因玩耍而破损的衣物以及损坏的玩偶。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呀,虽说孤儿院的资金还算充裕,但孩子们天性活泼好动,在嬉戏打闹时难免会不慎跌倒,从而弄坏身上的衣服;至于玩具嘛,即便大家都十分爱惜,可也总会出现破洞、掉线之类的状况,这种情况实在难以避免。

此处的可用材料着实不多,然而克利切却已竭尽全力将这个小熊玩偶做得近乎完美。它毛茸茸、软绵绵的,摸上去手感极佳,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它。

园丁满心欢喜地抱着这个小熊玩偶,感受着它的柔软与温暖。这个玩具小熊要比那个稻草人要好多了。

此刻,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过去……究竟有多长时间没人送过自己礼物了呢?

哦,想起来了!自从九岁生日过后,便再也未曾收到过任何礼物了...........

“你喜欢就好。”克利切笑着说道,同时还有点小骄傲,看来他的手艺还没有退步。

“谢谢,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被克利切抓住了重点。

“即使是生日礼物也没有吗?”克利切有一些诧异,要知道在孤儿院的孩子们集体过生日的时候,他也会送给他们一人一件礼物的。

“没有,我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收过生日礼物了。”怎么可能收到过呢?在那种地方,他们只会在意实验品今天的状态怎么样?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实验品的生日呢?

况且在经历了那种事情以后,园丁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哪一月哪一号了。

她对于过去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唯独仇恨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那么就把今天当做是你的生日吧!”

克利切知道丽莎的生日是12月21号,他不清楚另一个世界的园丁是不是也是这一天。

况且就算是同一天,园丁也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过个提前的小生日也不错呀。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to you.”

克利切在小小的唱完了一段生日快乐歌以后,将一个蜡烛举到了园丁的面前。

“许个愿吧,亲爱的。”

“................”园丁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子的反应。

面前的这个人,明明跟“慈善家”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却有着跟他截然相反的性格和品质。

他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远远的超乎园丁的预料,并且让园丁感到很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做出的事情好像不掺加任何的利益与欲望,单纯就只是他想要这么做而已。

“慈善家”会帮助园丁,完全是因为他对园丁有欲望;医生会帮助园丁,只是想要赎罪,说白点,她也只是想要让自己的良心不要那么难安而已。

“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

直到话说完了,园丁才发现自己居然盯着蜡烛,不由自主的就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但是既然说出来的话,倒也不用再犹豫了,正好他可以好好的问一问皮尔森先生,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了,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自己对他根本就没有利益。

园丁倒是对另一个世界的人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那就是他们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就可以走,这边世界的发生的事情完全影响不到他们,他们甚至就可以把这当成是一场旅游,一场普通的游戏来看待。

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对自己好呢?

另一个世界应该也有一个过的比自己要更好的,自己吧,那么既然如此的话,对另一个她好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园丁的话也成功的让克利切稍微沉默了一瞬,然后紧接着他就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要说想要得到什么的话.....嗯.......那么艾玛·伍兹小姐你笑一下吧,发自内心的笑一下。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帮助别人哪需要理由呢?

“哎?”

又是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皮尔森先生的做法永远让园丁琢磨不透,但是又意外的园丁并不讨厌他这样。

“伍兹小姐,你可以快一点许愿了吗?蜡烛已经开始融化了,蜡油已经滴在我的手指上了,很烫的。”

直到克利切这么说,园丁才发现,蜡烛确实已经开始融化了,甚至已经有不少蜡油流在克利切的手指上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克利切依旧保持着这么一个举着蜡烛的姿势,没有松手,也没有选择吹灭蜡烛上面的火苗。

“许个愿吧,亲爱的。”克利切再次重复道。

因为过生日的人是园丁,只有园丁才有资格吹灭生日蜡烛。

可是就算克利切这么说.......

园丁也不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样子的愿望。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复仇,可是在克利切充满善意的眼神下,她这个样子的愿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在绝对的善意下,复仇的愿望就仿佛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污点一样。

可是除了复仇,自己又应该许什么样子的愿望呢?

盯着面前燃烧着的烛火,园丁那早已经因为电击而模糊的记忆又再次慢慢的显现了,他记得自己好像曾经有在大雪天里盯着蜡烛的经历。

当时的自己在想着什么呢?

.................

.............

........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

“我想回家。”

许完愿望以后,园丁便吹灭了生日蜡烛,可是这样的愿望又怎么可能会实现呢?

妈妈已经抛弃她了,爸爸也不要她了,她哪里还有家呢?

(这里作者有了一个小小的改动。园丁的母亲还是跟原剧情一样,跟律师跑了,然后堕胎死了。

但是厂长这边的故事有了一个小小的改动,他把园丁放在孤儿院门口以后,骗园丁说自己马上就回来,其实是跑去自焚了,然后园丁就一直在等他,一直没等到,她就以为自己也被父亲抛弃了。但其实没有。

然后后续的剧情就跟原剧情差不多了。但是园丁没有认出来厂长就是她的父亲,毕竟厂长自焚后脸被毁成了那个样子,再加上园丁在白沙街疯人院的经历,导致她的记忆很模糊了,所以园丁没认出来。)

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真抱歉,我许愿太慢了,蜡油没有烫伤你吧?”

园丁想要赶紧检查克利切的双手,但是克利切却把蜡烛放在了一边,然后拍了拍手上已经凝固的蜡油,表示自己没有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克利切必须要赶紧回到房间里去了,不然要是被莉迪亚发现了,她可能真的要把自己绑在床上了。

在临走前,克利切轻轻的用手抚摸住了园丁的脸颊,然后说道。

“生日快乐,祝你愿望成真,小公主。”

...........................................................

“这个酒瓶是空的吧?”

“对啊。”在餐厅里的律师很明显被克利切的疑问给搞蒙了,这个酒瓶是不是空的?有什么问题吗?

“噼里啪啦————”

克利切直接握着酒瓶的头部,将酒瓶的底部给敲碎,现在它是一件武器了。

这么大的声响,也把餐厅里的几位求生者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

“你要去杀人啊?”明明只是随口的一句调侃,但是没想到克利切接下来说的话,让小说家都不得不感叹这个人绝对是疯了。

“不,我是要去‘送死’。”

..........................................................

克利切就这样拿着这个破酒瓶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监管者”们的宿舍里。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克利切跟这个世界的“慈善家”挺好辨认的吧,毕竟他的头上现在还缠着白色的绷带呢。

对于另一个世界突然出现的人,无论是“求生者”还是“监管者”,都有极大的兴趣,或者说他们真的很想看看另一个世界的“慈善家”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才会纷纷为他放行呢。

克利切的目标非常的明确,他直到走到了厂长的面前,才终于停了下来。

厂长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怪物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烧伤,脸上缠满了绷带,绷带上面还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不知道是绷带发出的,还是厂长的脸发出的。

但是即便如此,克利切依旧是做出了堪比勇士的举动。

克利切举着那个破酒瓶,直直的指向了厂长的方向。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好家伙,这究竟是什么开展?

这简直堪比一场绝世大戏了,“求生者”居然敢安威胁“监管者”!

但是克利切的嘴巴一旦打开了,好像就一直没想过要闭起来。

“你简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父亲了,没有之一,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要更糟的人!!!”

克利切简直快要气疯了。

“她才九岁!她当年才九岁!你居然把她扔在冰天雪地的孤儿院里!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克利切已经快要气的语无伦次了,但是他的嘴上还是不停的在叫骂着。

“她明明不叫艾玛·伍兹的!她叫丽莎·贝克!她姓贝克!!!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克利切甚至在激动之下把那个啤酒瓶都摔碎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没有。

“你为什么要抛弃她?!!!”

我没有。

“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样子的人......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才会有越来越多的父母,随随便便的把他们的孩子抛弃在大街上!!!!!”

我没有。

“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包袱,当做无用的垃圾一样给甩掉,觉得一身轻松是吧?!!!”

我没有!

“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克里切激动的伸出手指指向厂长。

“说话呀!!!!”

最后一句里,克利切的语气甚至带上了哭腔。

“告诉我.........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说来也可笑,明明克利切是来骂别人的,结果骂着骂着,他自己却哭了出来。

或许是感同身受,又或者是同病相怜,这些话他早就想要说出来了,当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早就想要在街上大声的骂出来了,这真的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克利切骂完以后就扭过了头,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流下眼泪的样子,但是他的泪水实在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同时,克利切也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骂完了以后厂长肯定会拿他的镰刀把自己切个纵开的。

无所谓,但是这口气他一定要帮园丁给出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克利切也能感觉到厂长猛的向他冲了过来,他本能的抬起手臂抵挡,但是厂长只是将他给推倒在了地上。

厂长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地上的玻璃碎片。

厂长从地上捡起的一块锋利的碎片,然后对准了自己嘴巴的部位。

直到这时,克利切才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厂长就一直没有说话了。

因为那一场大火,厂长的嘴巴完全被烧了起来,他根本就张不开。

同时,他嘴巴里的舌头也早就已经被烧毁掉了,跟他口腔里的组织一起粘合成了一团烂肉。

锋利的碎片划过了,早就已经腐烂的皮肉,强行的让自己的嘴巴又可以张开了。

厂长的眼角划过一道泪水,并不是因为切割皮肉的疼痛,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理的疼痛,他愧对于园丁,愧对于自己最爱的女儿,更心痛于自己一直以来都无法与她交流。

厂长知道自己的女儿会经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出于愧疚,他一直都不敢面对自己的女儿。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越是逃避对园丁的伤害就越深。

因为他越是这么做,就越是让园丁深信她就是被抛弃的。

“我.......我......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园丁,从来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