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后,魏风就给黄娜使了个眼色:“黄娜,到三楼咖啡厅坐坐。”
黄娜知道魏风的意思,几分钟后就到了咖啡厅,坐在东边靠窗的桌旁。
魏风停好车,上了三楼。看到黄娜的位置,就走了过来。
“师兄,祝贺你,今天你的事成功了一半,还不休息?”
“师妹,成功了还不是有你的功劳。”
“这么晚了,还有事?”黄娜问道。
“刚才,大家都很忙,来不及说。感谢你在循化撒拉族农庄吃饭时,从廖总手里帮我要过来的陨石。现在身上吗?”魏风问道。
“什么陨石?不就是一块小石头。”黄娜明知故问。
“在哪里?给我看看。”魏风很是急切。
黄娜知道魏风很在意那块小陨石,就在几个口袋里翻了翻:“明明是放在这个口袋里的,怎么一下找不到了呢?”
“不可能吧?你再找找。”
“都找遍了,没有呀!”黄娜一时想不到掉在哪里了:“难道是掉在车上了。”
“掉在车上就没有问题,还可以找到,只怕被廖总捡到就麻烦了。”魏风有点担心。
“我知道你很在乎那个陨石,所以想办法从廖总手里要了过来,但现在是不是会落到廖总手里去呢?”黄娜冥思苦想:“难道是在车上被廖总偷偷摸过去了?难怪当时我的腰被他摸了一会,我还以为是他暗中调戏我。”
“看来廖总目的很明显!”魏风担忧道。
“他对我有目的?不会那么明显吧。”黄娜故意装傻。
“不是,可能是对陨石有目的。”魏风不想把自己的怀疑暴露出来:“当然,话又说回来,对你有目的就好了。”魏风斜着色眯眯的三角眼。
没有办法,只要是男人,如果是单独跟黄娜在一起,都会抵御不了她那种自然流露出的美的诱惑。
即使如魏风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时,也依然会想入非非。
做鬼亦风流。
“师兄,不要老是开开玩笑。遇到了什么困难就直说,我能帮到就尽力而为。”
魏风就拉了一下凳子,靠近黄娜,并在旁边耳语了几句。
黄娜不断点头,并露出惊讶之色。
魏风有点紧张,斜瞪着三角眼,在咖啡厅里扫射了一片。
当眼光扫向西边时,一个身影让他吓了一跳。
“师妹,你看,那不是廖总吗?还像跟一个很有派头的男人在一起交流什么?”
“师兄,是廖总,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很像陨石。”
“真是吗,看来你身上的那块陨石确实被他拿走了。”魏风特别紧张。
“怕什么?你又没有杀人放火,何必那样紧张。”黄娜觉得魏风有点不正常。
“他身边那个男人怎么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魏风顿了顿神。
“想那么多干嘛,大家都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去吧。”
原来,晚上拜访安青山董事长,冯亚玲主任怕人多,就没有要廖雨辉参加。廖雨辉自己觉得参加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办,正求之不得。
自从廖雨辉昨晚看到陨石挂佩后,他就陷入了沉思。他的江湖习性使得他马上进入到紧张工作状态。
就在昨天晚上12点,他就进行了各方面的工作,通知了曾经在德令哈沙漠无人区参加探宝的同伴。要他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赶过来交流。
白天,他要应付大家,必须去孟达天池、品撒拉族农庄。
晚上一回到西宁,看到他们都去见能源公司董事长,他就来到咖啡厅,跟曾经的寻宝伙伴,一个刚过50岁的老王见面。
“王总,一路辛苦了。今天一直很忙,晚饭也没有请你吃。”
“廖总,你就别客气了。现在生意不好做,能一起做点事情就行了。”
“王总,不存在,只要你愿意,青藏高原多的是商机。”
“我知道你来西宁跟别人帮忙搞可燃冰,现在怎样了?”
“正在办,今天晚上我请来北京的领导正在跟省里可燃冰公司的董事长正在交流,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做事一定要有效果。”
“王总,这次叫你从贵阳飞过来,是有一件重要大事商量。”廖雨辉直入主题。
“什么事?”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寻宝到青海德令哈沙漠无人区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我现在腿上还有被藏獒咬的一块伤疤。”
“你知道是什么人抢我们发现的陨石吗?”
“谁知道?大夜晚,黑灯瞎火,飞沙走石的。那伙人又从来没有打交道,突然杀入。兵荒马乱,混乱不堪,谁也不认识谁。”老王对那天晚上的情况记忆犹新。
“杀声、吠声、救命声、狂风声,确实一片混乱。”廖雨辉说道。
“还好,我们人多,你武功高强,否则,我们可能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好像发现了一点线索?”
“真的?”
“至少发现有人有跟我们同一颗陨石上的陨石。”
“你的意思,顺着这个线索,可以找到源头?”
廖雨辉从口袋里拿出陨石挂佩及小陨石:“你看看。这里有挂佩的化验结果,这是一对公母佩。”
“真有点像,我带来了一点当时搞到的陨石,可以对比一下。”
说着,老王拿出身边的口袋,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层层包裹,最后一块红色手帕。再打开,就是一块黑色铁质陨石。
老王用手取出来:
“廖总,你看看。”
“从色泽、质地、重量、精神来看,几乎一模一样。”廖雨辉边看边对比。
“廖总,你仔细看看,这几块陨石边缘似乎有点红色纹路相连相通。”老王比对一丝不苟。
“真是啊,为什么有红色?”
“这就要化验了。”老王在思考:“可能这才是重大线索。”
“怎样判断?”廖雨辉工作起来常凭感觉,但急躁、粗糙、不理性。
而老王却十分认真、专业:“如果能够测得这红色纹路有我们那几个同伴的鲜血含量,并且能够提取到他们的dNA,那就可以认为这些就可能与被杀被打的兄弟有关联。”
“那就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了?”廖雨辉似乎豁然开朗。
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
廖雨辉虽然在江湖混了20多年,但对比老王确是如小巫见大巫。
老王,只是江湖称谓,实际叫王权。世居贵阳,后来爷爷工作分到了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在州府都匀为官。他们家族就定居都匀。
都匀是贵州古城,文化底蕴深厚。
都匀原名“都云”,因城东“都云洞”得名,自唐代后曾多次设置州、府、司、卫、县。明洪武二十三年改名都匀。1956年,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成立,都匀被确定为州府所在地,是贵州省南部政治、经济、 文化中心,西南地区出海重要交通枢纽,黔中经济区五大主要城市中心之一。
父亲蒙受祖恩,继续在黔南州为官,逐渐成为当地的名门望族。
王权从小得到了极好的教育。当年恢复高考之时,他就喝到了头啖汤,成为第一批受益者。成了令人羡慕的贵阳重点大学的一名优秀大学生。
那时,包分配,重知识,发展经济。
于是,他选择了的金融行业。他成了市场经济条件中小企业家众星捧月的对象。奢侈的生活,窖藏的茅台,成捆的金钱,各色美女,唱不完的卡拉oK,几乎成了他业余生活的全部。
他几乎成了那个时代刚刚富裕起来各行各业精英的真实写照。
坐吃也会山空,没有精神信仰,也会迷失方向,误入歧途。
一笔5000万收不回的贷款,或者说被社会哥们骗走的5000万,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在他哥哥是一位有权有势的厅官,他免受了牢狱之灾。
但他从此失去了一切。
刚好40岁那年,他开始独闯江湖,做什么赚钱就干什么。
开始,王权还利用以前的资源做点放贷,过桥资金。
后来自己没有多少钱做不下去了。他就在贵阳、都匀开餐饮、酒店,甚至在酒店里干起拉皮条生意,为一些官员、老板提供美女服务。
一切非法的买卖都是不会长久的,他的非法生意既为他赚来了额外之财,也使他失去了一切。
在一次应酬中,他认识了廖雨辉。
廖雨辉做了十多年玉石、翡翠生意,赚了一些钱。面对竞争,他需要懂点政治,头脑灵活、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提升各方面的生意,快速致富。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成了最好的朋友。
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有了王权的加入,他们偏门的生意马上起色不少。
他们组成了一个10来人的探宝队伍,经常到全国各地寻宝。
3年前,慕名来到青海德令哈沙漠无人区。虽然找到了宝贝,但人算不如天算,突然遭遇重大损失。两个兄弟命丧沙漠。
3年来,他们一直只能暗中苦苦追寻当时的凶手。
总算苍天有眼,现在有点转机,心里稍稍宽慰。
但王权和廖雨辉都知道,前面的路还很远很远,而且凶险重重。
“廖总,你在前面好好周旋,我带人在后面好好调查, 一定要查过水落石出。”王权思考了一会,对廖雨辉道。
“一言为定。”廖雨辉觉得他和王权已经掌握着主动权。
坐在东边角落,魏风望着廖雨辉与不断拿出陨石比划的朋友,魏风的担忧不断加重。
其实,魏风在改革大潮的影响下,从格尔木最大的国有企业下海后,并没有如想象的那么美好。
做东东不成,做西西不就,搞了三、五年,钱没赚到,还欠了一身债。
工作不仅比国有企业辛苦,而且收入还少。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下海了是没有退路的,无论你是弄潮儿,还是呛得晕头转向,一切只能靠自己。
市场经济不相信眼泪。
中国人的孽根性就是这样。下了海,呛了海水,说明你没有能力,还不能跟别人说,还必须打肿脸充胖子,说干得不错。
高原本来商机不多,于是,魏风就跟社会上的人打成一片。
社会是个大染缸,三教九流,坑蒙拐骗,杀人放火、嫖赌逍遥,形形色色都有。
只要能赚钱,就会不择手段。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在高原,只能吃高原。
于是,魏风开始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疯狂岁月。无人区寻宝、盗墓、贩卖铀矿、偷猎国家保护动物,偷盗国家珍贵野生特种……
高原古墓多,荒郊野岭、人烟稀少的地方,曾经可是绿洲,人口众多的古城。
少数民族,除了藏族、回族、蒙古族、土族、撒拉族外,从北方迁徙的匈奴、鲜卑、羌等,还有历朝历代躲避战争追杀,种族清洗的皇室,旺族等在这里留下了大量古墓,盗墓变成了一大优势。
没有钱,就盗墓。
魏风和几个志同道合者,在广袤的高原到处寻找、勘测古墓。
找到了好的墓地,离人多的地方近的就晚上去盗。人烟稀少的地方就白天公开挖掘。
他出道晚,所盗古墓大都是别人盗过的,有些只剩下一点残羹零碎文物、饰品,收获不大。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的墓地,夜晚去盗常遇狼群骚扰、墓室毒水毒液伤害。真是有所收获,盗墓人之间又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甚至拿走藏品,把同伙就地埋在墓室里。
盗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即使盗墓成功,赚得一点钱财,还要担心事发,被公安抓住,法院判刑。
总之,盗墓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不是人过的日子。
于是,魏风又转型寻宝。
沙漠、戈壁、无人区常有好的玉石、狗头金、古董等在狂风暴雨,甚至大水的冲刷下,偶尔露出头来。被谁寻到,就是一笔财富。
魏风就曾一次捡到一块2000克左右的狗头金,成为下海后开办公司的第一桶金。
但寻宝就像买彩票中奖一样,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真正赌一把。
于是,魏风开始了更大的冒险生意。
寻找废弃的铀矿产品。
青藏高原无人区有些是曾经进行原子弹实验地方,那时,一些国外的恐怖分子在世界各地收购铀矿或废弃的铀心。一点点高浓缩铀有时可以卖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这个社会,就像贩毒一样,真要是有足够的物质、金钱诱惑,以身试法,犯罪杀头都有人要拚死一搏。
正如一位伟人所说:人就是害怕没有钱或钱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人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
这或许就是人性。
如果没有信仰,人性和兽性可以瞬间转换。
有了这样的想法和追求,魏风很快就从青藏高原一头温驯的小山羊,变成凶残无比的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