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陆收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他们看到的真相。
“那人跟你说什么了？你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洛云程问她。
“不，我没有，我一直好好的，安分守己不惹事。”刘婷立马否认了得罪人的话。
“那人好像跟我说，什么惩罚……惩罚他们？”刘婷越说声音越低，然后就是闭口不言。
如果借着问她为什么是“惩罚”。
她该怎么掩饰过去，说自己在网上跟别人疯狂对骂气不过吗？
看着她心虚的表情，陆收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得罪”是指什么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
陆收求助式地看向洛云程，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要怎么问。
“好的，我们了解了，你先在这边养好身体再回去吧，这边是很好的私人医院。”洛云程说。
“私人医院啊？那费用？”刘婷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虽然费用很高，但不用你承担。”洛云澜懒洋洋地回。
刘婷受宠若惊，朝着俩人露出了娇羞的笑容。
陆收出门喊人把刘婷带回自己病床。
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洛云程占了。
她以为俩兄弟要讨论些什么，自觉地走到了另一边坐下。
见他们半天不说话，陆收才开口。
“在刘婷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我有感受到，她在撒谎，或者说隐藏了什么，没有给我很真实的感觉。”陆收说。
就算是他们把刘婷救了出来，陆收也没有从刘婷身上感受到多少感激之情。
她只有怨恨和……爱慕。
多多少少有些离谱。
洛云澜听到了什么关键词，小心翼翼地开口，“陆姐，你能感受到人内心的情绪？”
陆收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以前没说过吗？”
洛云澜一拍大腿，大叫道，“没说过啊！”
难怪，自己故意去接近她的时候，她总是不为所动。
这是完全看穿他并没有男女之情啊。
洛云澜刷的一下站起来，坐到了陆收的边上。
给了她一个巨大的熊抱，像小孩抱住自己的娃娃一样，“天哪！你真的太厉害了！陆姐！”
洛云程之前依照陆收的言行隐隐有些猜测，这时候没有觉得多惊讶。
只是觉得弟弟的行为有些幼稚。
想想也是，刑罚神如果不能够洞悉人心。
如何判断那些受到刑罚的人是否真的会因为痛苦而反省自己生前犯下的罪孽。
如何能够判断他们是否已经真正消除了恶念，带着向善的心去下一世的旅程。
陆收接受的是刑罚神的传承，能够洞悉人心理所当然。
“你这没轻没重别抱了。”洛云程看着被紧紧抱着扒拉不开弟弟的陆收，忍不住说了一句。
得救了，陆收呼了一口气。
“看来这件事情是鬼搞的鬼。”洛云程把自己思考的东西说了出来。
从监控里面看，压根没有陌生人接触过刘婷。
那么就只有监控看不到的鬼了。
不仅仅是监控，一般的术师也看不见鬼。
“什么鬼？搞什么鬼？”陆收不自觉地挠挠头。
“虚魔的走狗鬼，她可能是被鬼上身了。”洛云澜抢着说，“不是吧不是吧，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哥你都没跟我陆姐说吗？”
在洛云澜一通解释下，陆收大概明白了这个新的知识点。
虚魔本身的数量跟天术师一样，也很稀少。
但是他们能够将那些滞留人间没有被正常接引走的鬼收为己用。
这些鬼能够滞留人间许久，本来就是因为带着不甘或者冤屈死亡，怨念深重。
虚魔只需要给予他们一点力量让他们去找活着的仇人复仇。
他们就愿意乖乖听话，帮助虚魔散发祟气。
当然，这里面也存在着被虚魔暴力镇压的情况。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躲又躲不住。
被收服的鬼不管愿意不愿意，都逃不了魔掌。
“为什么不是你们帮助他们解决生前的遗憾，然后接引他们入轮回呢？”陆收听了洛云澜的科普。
没有在想刘婷事件之中的不寻常地方，反而产生了一个疑惑。
“都已经产生能够滞留人间那么大的怨气了，这得多冤啊，你们这种手眼通天的组织，不应该帮助他们去惩罚恶人，然后消除怨气把人送去轮回吗？”陆收询问。
其他作品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代表正义的主角团帮助解决各种不义之事。
“你说的我们能做到，但是我们不能去做。”洛云澜难得认真一点，“这是他们的因果，如果他人强行介入，整个秩序就会乱了。”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定，我们不能过多干涉普通人的生活，像你说的用自己的能力去报复什么，是被明令禁止的。”洛云澜耐心地回答。
人世间有人世间的秩序。
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报是在死后的黄泉里，而不是生前的人世间。
人死后变成鬼，被接引去黄泉接受审判。
人一生的功过，天地自有记录。
神明审判完后，有功的带着幸运加成的buff去投一个好胎。
有过的接受刑罚，受完相应的刑之后，才能去投一个一般或者不好的胎。
陆收不说话了。
许久，她才继续说，“我觉得这样不对。”
“等到死后再去清算，对于受害者来说还有意义吗？”
“他们的意识会一直停留在受到冤屈的那一刻。”
“消弭那些不正义的不是正义的处罚，而是他们被强制消除重置的记忆。”
“你们觉得这样对吗？”
陆收清凌凌的眼神看着洛家兄弟。
洛云程无奈地说，“我们再怎么觉得，也不能这么去做。”
术师去沾染他人因果也不是没有过。
他们很快就因为孽性反噬而付出了代价。
术师能力消失变成了普通人还是小事。
有些人还容易祟气缠身，动不动就遇到意外事故。
可以说是会给自己带来连连的灾厄。
为了保护本来就稀缺的术师乃至天术师，术师协会明令禁止所谓的帮助复仇的行为。
坚持死后再去清算。
相信把握全局的神明能够给予最好的答案。
“可以这么理解吗，是鬼觉得刘婷受到了委屈，所以帮助她？因为她怨恨的情绪？”陆收。
乱，真的很乱。
为什么鬼接触的是刘婷，但是受到损伤的却是和她对立的人。
按她说的，鬼是帮助她“惩罚”了和她对立的人？
她自己本身在海城大学这几天也让人难以理解。
鬼上身就为了把她饿死在那里吗？
要杀人的话直接跳楼跳河自杀不是更快吗？
而且这个鬼溜得这么快，在他们到海城大学前就已经不见了。
还有刘婷，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否要为其他八人受到的伤害负责？
陆收突然就有些不得劲。
这里面的对错，又要怎么去区分。
她猛地站了起来，“既然刘婷找到了，你们就继续追查吧，我也帮不到什么，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