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傅承衍从门口进来。
“聊完了？”他随意问了一句。
之后便往沙发那一坐，看起来倒是惬意得很。
姜知意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这分明就是带着答案来问问题，人都已经走了，难道还能没聊完吗？
想来刚才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她在他身旁坐下，只闷声说了句：“我饿了。”
傅承衍知道她睡醒会饿，一早就让人在厨房里准备着。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便有人拿了吃的过来，在那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姜知意坐在那吃饭，都是些她爱吃的菜，她胃口大开。
傅承衍在旁边没怎么动筷，不时给她夹着菜。
他自己一个人喝了不少酒。
姜知意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他，那模样倒是有点鬼鬼祟祟的。
傅承衍忍不住笑了声，睨她一眼，伸手去摸她的肚子，“你这就吃饱了？看什么呢，我脸上有字？”
“你别乱摸！”她拍开他的手。
“又不做什么，我摸摸看。”他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你肚子里那个张大了嘴巴的小人也吃饱了吗？”
姜知意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是拐着弯在说她贪吃。
“你肚子里才有小人。”她一口咬在丸子上，用力地嚼着，像是撒气。
见他没理她，她又想起来什么，开始找他算账，“你之前为什么故意骗我？”
他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绕来绕去那么多的套路，把她都绕晕了。
她差点被他骗到国外去。
傅承衍放下手里的酒杯，侧过身直接看着她。
“不是你自己笨？是谁跑来和我说自己怀上了？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当一回事，我没把你卖了那都是好的。”
“我——”姜知意还想继续怼他，却被他用手按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么笨，我看哪怕是真怀了，生下来也是个和你一样的笨娃娃。”他又说道。
手上的力度也重了几分，她唇上似乎沾了什么东西，要十分用力才能抹干净。
姜知意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眼睛眨巴几下，“你才笨！你就是个死骗子！这种事也要骗我，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傅承衍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和她对视着。
他应该是有些醉了，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酒气，语气轻飘飘的：“你要是想怀，那我就努努力。”
姜知意气急，这人现在是完全不要脸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朝旁边看了看，还好守在不远处的保姆们都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你闭嘴！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眉头一挑，只是笑，没说话。
“哼——”姜知意没有再搭理他，继续吃着饭。
她懒得和一个醉鬼计较。
……
到了晚上。
屋外下着大雨，雨声哗哗的，不时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姜知意在床上躺了许久，不过一直睡不着。白天睡得太久，现在一点也不困。
傅承衍躺在一旁闭着眼，他也没有睡着，晚上喝得有点多。
姜知意又眯了一会儿，索性不准备再睡，闹腾着往他身上挤。
她想起自己待在山上的那两个晚上，心里还有点后怕，忍不住撒娇说：“我害怕……我那会儿还以为可能坚持不到有人来救我了。我差点死在那里……”
傅承衍睁开了眼，他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在这故意装可怜呢，“那好山好水的，你不是正喜欢？”
姜知意气得抬头，正好迎上他戏谑的目光。
彼此的视线暂时在空中交汇。
她脑袋动了动，往他肩头那栽。
柔软的头发也垂了下来，弄得他脖子那块痒痒的。
姜知意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找茬：“我那会儿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你根本就不想管我。”
“你手机有信号？”
“我不管，就有！你就是不想管我，你不理我，都是你的错。”
分明是故意闹腾，可姜知意说着说着心里倒是真的觉得委屈了，眼眶也变得红红的。
傅承衍盯着她几秒，凑过去在她唇边亲了一口，语气宠溺又有些无奈：“没有不管你。以后要听话，不能再乱跑了。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以后就没有宝贝了……”
许是因为醉了的缘故，又许是因为今晚心情不错，他这会儿说话都比之前腻歪许多，倒是不怎么像他平时的模样。
这话听着倒还行，姜知意伸着手去挠他，又说：“还能怎么办，反正你也不在乎。”
“你说我在不在乎？”他问。
“你不在乎。”
傅承衍顿了顿，又抓着她的手亲了亲，轻声说：“我在乎。”
屋外的雨没停，他的话很快就淹没在淅淅沥沥的嘈杂雨声中。
不过姜知意依旧听得很清楚。
心也软了几分。
都说柔情是一种手段，以往她想做什么的时候，便总是可怜兮兮地和他撒娇，然后他就会心软，由着她乱来。
这样的招数她屡试不爽。
可很多时候，同样的，她也抵抗不了他的这些手段。
他这样温温柔柔地哄着她，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了。
“要乖一点，不许再走了。”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无比怜爱。
许久。
“我很乖。”她回答说。
傅承衍抱着人在怀里，似是满足地叹息了一声，“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