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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追魂阁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跟武良说的,那他这是知道闯进去的是自己咯?

想到这,程锦的脑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只是她这会面对的是武良,不好思考太久,当即便反问道:“小冷的身份是什么,先生不是最清楚的吗?”

“是啊,就是因为清楚才好奇究竟是谁做的呢?”

这就是要套她的话了。

但是当初习海既然敢以这个来偿还,便代表着他有绝对的信心不会让人查到是他。

所以程锦一点都不怵。

“先生倒还是老样子,总得允许人偶尔的失误吧。”

武良的眼神微冷。

只是,他很快就移到旁边,看着白叔问道:“还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白叔从进屋子后,便一直低着头。

估摸着是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要朝武良动手吧。

程锦没有马上替他回话,而是等上一等,看看他是否缓得过来,这种事情,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好在,白叔这么多年下来,心态也不是白练的。

突然真的面对武良时产生的愤恨和无措,从他有些冲动之外,从进屋后便渐渐冷静下来,加上有程锦谈话的这段时间拖延着,此时再抬起头来,他的面色已同往常一般无二。

“听说武良先生育人无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饶是武良也没想到他会转而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育人无数’这话他爱听,因为事实也确实如此。

武良当即便“呵呵”地笑了两声,“夸奖了夸奖了,这也只是我职责范围内应该说的事情!”

白叔的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

好一个‘职责范围’!当真是冠冕荒唐之致!

“那不如你可还记一名叫‘白盛夏’的男孩?!”

许是被程锦影响,白叔也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问到。

武良听着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虽然这些年培育了不少人,但是凡是在他手里正式出去的,他都记着名字。别看他现在年纪大,但这些如同他孩子一般的人,他是一点都不会忘记的。

既然不在他的记忆中,那便说明这孩子是不在他手下学艺的,或者是说,是没能经过考验的。

前者倒还好,但后者是不配被他记着的。

只是眼下却是不知道这名叫‘白盛夏’究竟是属于哪一种,但不管是哪一种,武良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不知道。”

白叔眼神一凝,他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当即便将儿子的照片递了过去,“看看。”

武良却不接。

因为没有意义。

白叔捏着照片的指尖慢慢地开始泛白。

武良却又将视线转回到程锦身上,“怎么,难得回来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就单单为了问我‘N’是谁?”

程锦看着武良,试图从他面上挖掘出这样问的意图。

只是武良这会眯着眼,连嘴角都扬起,像是一个普通的嘘寒问暖的长辈一样。

程锦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说不定,武良早就知道前因。

“小悄是我最后的救赎,‘N’不应该动他。”

“哦。”

武良不再看程锦,但嘴里还是再次回应道:“杀手最后的救赎只会是自己。”

“小冷,你为什么要背叛追魂阁?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对后一句,程锦状作不闻。

“‘N’将来可是要长立追魂阁阁底,永生永世托着追魂阁。这样‘重要’的位置……小冷想过,他会不会是阁主呢?会不会是长老呢?又会不会是护法呢?”

武良冷笑,“阁底?呵呵。”

程锦并未因他小声的插话而停止,又继续说道:“可是这些人怎么想都不会是。”

“那些光说不做的,配有代号?”

程锦会这样想,是因为如果阁主、长老、护法能得到字母代号的话,那追魂阁的如此久远的传承,不可能只有十位才对。

但是武良这句话里的嘲讽太过明显,以至于程锦无法忽略过去,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了。

“所以,这人肯定是有其他的身份,而且他的权利或者是说对追魂阁的影响力是凌驾于阁主之上,都极有可能……”

“所以,他会是谁呢?”

武良截断程锦的话,眯着眼笑着反问道。

程锦此刻的心脏‘咚咚’地响,她好像抓到了一点眉目,但又好像没抓到,就差一点点、一点点……

武良不再看程锦,转而看向她旁边的白叔,“你说我育人无数,不知道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培养他们的?”

话题说转就转。

但武良显然也想要他们回答,径直又解说了起来。

“一年四季,不管是寒冬三九还是酷暑三伏,每天都是要闻鸡起舞,日落才止。对这些被遗弃的孩子,我既当爹又当娘,不止提供遮阳避雨的地方,更是三餐管饱。我不仅让他们学习武术、枪术,便是文化课数理课都不曾落下!……”

武良语气平缓地叙说着。

可是随着他慢慢地说下去,已经被小冷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不可遏制地爬出来。

武良每说一个培育方式,程锦的脑海中便自动浮现出对应的场景。

明明是很正常的学习画面,却让程锦的心跳不由地加速。

“……可是你知道,我最成功的培育方法吗?……杀手,要时刻保持着警惕性!所以不管是在做什么,学习也好、练武也好、吃饭也罢、就是睡觉也是一样,总是会有人盯着,如果一个不留神,那可就是——!一!命!呜!呼!”

说到这里,武良每吐露一个字,程锦的脑中原来的场景都会变得支离破碎,而后又被重组:

小小瘦瘦的身板挺着腰杆,一边认真地听老师讲课一边拿着笔做记录,突然有人从背后悄声过来,高举着长剑往下劈……站在对面的老师看得清清楚楚,却是熟视无睹!

长剑在眨眼间落下,小身板因为剑身快速落下而产生轻微的破空声而有所警觉……只是那会仍然晚了些。虽然偏身要躲过,却依旧被削了一剑,肩膀立时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