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质比之前更加纯粹了。”席云扫了邱言一眼,开口说着,话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不过,实力却没有提升多少。”
邱言眯起眼睛,口中说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席云冷冷一笑,“就算是再没用的蠢物,花了两年时间在一府之地反复查探,总归能找到些许线索的。”
说着,他向前踏出一步:“我听说你就要去科举了,不知这次科举,你是如何打算的?可是只要个秀才功名就满足了?”
“嗯?”邱言愣了一下,疑惑对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这个席云,给人一种冷厉、生人勿进的感觉,言语间透露的信息,更是说明,其人应是上灵道之人,和邱言是敌非友,这样一个人,突然好似老友一样的询问邱言的科举打算,自是让人生疑。
见邱言不语,席云也不感到意外,收敛笑容:“看你的样子,心气不低,一个道试秀才肯定难以满足,一旦决定参与乡试,那天心感应之下,因果便能加深,至少在科举期间,气运是与这大瑞王朝相连的,修为不足的人,不敢轻易对你下手,是个拖延的好办法,只不过依旧可能有意外发生……”
说到这里,他的面sè陡然变化,眉头皱起,随后就听他手上长剑“嗡”的一声,发出鸣叫,跟着直接出鞘,锋利的剑芒如有实质,朝着邱言急刺过来。
寒芒吞吐,破开空气,寒意阵阵,只是一闪,剑尖儿就到了邱言面前!
“嗯?”邱言瞳孔一缩!
剑尖儿来的太快,速度已然超出了邱言的移动速度,好在他始终戒备,见状迅速抬手,屈指一弹!
在间不容发之际,邱言的右手手指弹在了剑刃上,那手指上面,两枚符篆急速旋转,其中一枚上布满了漆黑裂痕。
吸摄和腐蚀,两种气息呼啸而出!
下方,邱家院子里的书房微微一颤,渗出丝丝缕缕的奇异气息,隐约能从中感到书法章的意境,意境奔袭!
周围,光影扭曲,一道一道的民愿从城中几处升腾起来,汇聚过来!
两种气息、章意境、民愿念头,眨眼的功夫集中在邱言的手指上面,劲力气血随之炸裂!
“当”的一声,竟是将长剑荡开!
“咦?”席云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惊讶之sè。
对面,荡开长剑的邱言却是不退反进,擦着剑锋,一步踏出,房顶的屋瓦都跳动了一下,而后整个人朝着席云冲击过来!
拍!
邱言弹开了长剑的手顺势往前一拍,摄魂和毒蚀两枚神通符篆交相变化,就要盖在席云身上。
便在此时,席云忽的眉心一闪,有猩红图案浮现出来,浑身上下升腾起一股奇异气息,透露出决绝、冷冽、一往无前的意境!
这意境有如实质,迸发出来,竟将两枚神通符篆都逼得停滞片刻,随后席云脚下连动,一步五丈,瞬息远去。
“你我会有交手一ri,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要挣脱枷锁,还需要些许时间,你同样也需要时间,你这一弹指,倒是让我开了眼界,是我小瞧你了……”
这句话传了过来,席云的人却已经消失在远处。
邱言并未过去追赶,停在原地,他的身躯被一环一环有如实质的意境缠绕、紧缚,这些意境都是席云在瞬间爆发出来的。
武道拳意!
啪啪!
声声脆响接连响起,武道拳意竟如实物般破碎,化为碎片,消弭无形,邱言从中挣脱出来,看着席云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回忆着对方前后两次所说的话语,邱言觉得把握住了一些脉络。
“他刺出的那一剑,并没有杀意蕴含在里面,而且还显得仓促无比,似乎并非意所为,只是单纯的剑招刺杀,但即便如此……”
想着想着,邱言抬起右手,翘起食指和中指,他的这两根手指上鲜血淋漓,表层的皮肤血肉几乎全部破裂,皮开肉绽,隐约能见到白骨。
“如果这一剑真是有意为之,哪怕只是依附上些许劲力、震劲,恐怕我想要弹开长剑,都要多费一些功夫,甚至有可能要避其锋芒!”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血丹,拿着在伤口上擦了一下,跟着念头转动,神通符篆飘飞过来,在手指伤口上盘旋一圈。
这枚符篆具有这治愈之效。
下一刻,指上伤口血肉生长、鲜血不再流淌,迅速愈合,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初。
擦了擦血迹,邱言翻身从屋顶上落下。
正好在他落地的瞬间,堂屋的门打开,刘怀等人一脸惊疑不定的冲了出来,刚才邱言的那一脚,不只是让砖瓦跳动,整个房子都有晃动的迹象,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一走出来,刘怀就连忙询问,邱言温言应对,他的言语里面,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很快就平息了几人的惊慌,只是还难免有些余惊讶,待得众人回屋,重新入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这正散去。
在这个过程中,邱言心里却始终回放着席云离去前的那一幕。
“眉心生纹,意境如实,这是什么境界?他以肉身施展,应该是命修的境界,他说最后和我要有一战,虽然言语不甚激烈,可你死我活的味道还是很分明的,科举之后么?”
心念转动间,夜晚降临。
今夜却是没了马阳的读书声,一时间,城中各处隐约发生着变化,整个城池渐渐被一股卷土重来的yin暗气息笼罩起来。
………………
时间流逝。
自席云离去之后,再无其他事情发生,邱言的生活再次回复平静,每ri读书写字。
很快,道试的ri子就要到了,邱言稍微收拾了一下,告别刘怀等人,随着张振家的马车,到了远宁城,谢绝了张振的邀请,住进了一家客栈。
这次重回远宁,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四月十一,晴。
天刚蒙蒙亮,府学外就已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身穿儒衫的童生,有的在交谈,有的静默不语,有的则是念念有词,还有的显得鬼鬼祟祟。
这里面有稚童,有老翁,有器宇轩昂的少年,也有沉着不语的大汉。
无论老幼,孜孜以求,为的就是一朝登榜。
邱言站在群人中间,一只手提着考篮,神sè安然。
不远处,却有人隐晦的指着邱言,低声言语着。
“那人就是邱言?听说两年间在青昌声名鹊起,连素有名的刘框、张珏等人都被他压下去,不知这次能考出个什么成绩。”
“听说他之前考过道试,但两次名落孙山,估计才学有限。”
“手底下见真章,名声再大,要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也是没用,终究是民,上不得台面。”
几人还在说着,府学的大门突然轰然打开,一名名带刀兵卒鱼贯而出,列成两队。
跟着,便有几名吏出来,拿着名册,开始点名。
“开始了!”
嘈杂的人群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道试正式开始!”
一名名童生屏住呼吸,凝神静听,等待着自己的名字响起。
“胡起、刘鹏、于用、王贺……”
被点到名字的人,往往一个激灵,急忙上前领号,凝重、紧张的情绪蔓延开来,弥漫整个街道,连空气都彷佛迟滞了许多!
“邱言!”
听到自己的名字,邱言没有丝毫迟疑,迈步向前,他看着府学大门,心中反而越发平静。
“我之地魂,就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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