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刚想上前,牧也却掉头回去了。
“林护卫,这什么情况?”
林木见宋老将军问话,行了个礼后,才回话:“这牧也王这一路上老是朝我们姑娘看,他刚才都要近前了,可不知为何没上前又回去了。”
“陆姑娘知道吗?”
宋老将军经见陆多多为他解毒一事,发现陆多多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女主,虽然清清冷冷,看似个柔弱的,但她若非自愿,不会喜欢别人帮她拿主意。
所以他觉得这事还得支会陆姑娘一声,听听她怎么说。
“我禀告过的,姑娘说随他。”
林木告诉陆多多时,正在赶路当中,陆多多听后,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有人老时偷偷的看她,只是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她也不好不让人看,只得说随他了。
“那你尽心些。”老将军闻言微叹,只能如此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对林木叮嘱道。
林木心想,这还用吩咐吗?他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姑娘吗,可还是直了直身,收敛神色,严肃的道:“是。”
此后几天,虽然牧也王偶尔会望着陆多多,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终究没做什么。
宋兰沁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老是会两眼无神,傻傻发呆,皱眉,但是也没作妖。
一路上,最舒心的就是陆多多了,什么都不用操心,饿了就会有人送吃食来。
吃食有荤有素,偶尔来点蜜饯糕点,还有水果,虽然不新鲜,但在这灾荒年,却是极其少见。
萧野能够弄到,想必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问来送吃食的,说是将军让送的,说完放下就走。
一次两次后,陆多多都不用问了,有人关心,担心你吃的好不好,不好吗?
吃吧!
不能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思。
就这样,连续赶了好些天的路,一路上前有萧野,后有宋老将军,中间还有林木保驾护航,总之一路顺风顺水。
越接近皇城,道路更宽,更平整。
陆多多坐马车里也舒服了些,没了之前的颠簸,总算能稳稳当当的坐会儿,闲的没事干,偶尔掀开帘子看看。
道上行人见到他们这支押送队伍,全都避着,站在路边,等走远了,低头窃窃私语,似是在询问。
等押送队伍走不见了,行人才回到路中继续赶路。
陆多多望着越来越近的京城,甩了甩头,也不知道为何脑海里会迷迷糊糊的出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子,踉踉跄跄的在路上跌倒爬起,漫无目的游荡着。
饿了捡垃圾吃,扯草根吃,渴了看见有水,混浊的快成泥浆了,也不嫌趴下就喝。
旁人见了都避的远远的,嫌脏,嫌恶心,像避瘟神一样,只是都在指指点点,叹惜,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傻了呢?
陆多多喉咙干涩,有心疼,有怜悯,更有悲凉。
她知道这瘦弱的像麻杆一样的傻姑娘是陆简,她不知道为何会脑海里会出现这些画面。
一时间心里被堵的闷闷的,很是难受,她过的比她在后世的孤儿院里更艰难。
陆多多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想把堵着的那口闷气给抚平,她知道这情绪是这身体本身陆简的,她在替她自己悲哀,她在害怕,抗拒,她不想进京城。
“姑娘,你……怎么哭了?”林木见陆多多脸色苍白,脸上挂着两行泪,似是极痛苦模样抓着胸口的衣衫。
闻声,陆多多缓缓回过神来,伸手轻拭脸颊,才发现自己竟泪流满面。
陆多多看着手指上那沾着的泪水,嘴巴张了张,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落泪了。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有了这些情感?
陆多多心里闪过这疑问,但也只是闪过,并没发现她以往被人说是冷血动物人,她的情感多了丝丝缕缕的变化。
现如今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没事的,不伤心。
眼眸微眯望着越来越近的皇城,那些害她如此的人现在应该不好过吧?
的确,陆太师一家的日子从南宁城回来就不好过。
应该说是很不好过。
先是太师夫人跟陆大小姐总是无缘无故的心情烦躁,想骂人,也的确把府里的奴仆通通骂了个遍。
害的奴仆们提心吊胆,都不敢上前伺候,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挨骂,而且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后,身体越来越差,走路都觉得累,没力气,感觉下一刻就要摔倒。
起初以为是赶路太累所致,也没想太多,后来母女两个都卧床不起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陆多多。
那个傻子身上有点玄,这傻子一下子不傻了,还厉害的不行,他们这次去跟本没讨到好,还有可能被暗害了。
陆太师那边好像也是屡屡出状况,当今提问,他总是答不上来,要不就是回的牛头不对马嘴,惹的当今让他回家赋闲。
他都怀疑自己智商下降,可的确他有时好像脑海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
自己被当今勒令在家赋闲,当然没个什么好心情,本来就心情烦躁,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自己夫人和女儿的变化。
还以为是在南宁城受了气,没地方撒,才对奴仆非打即骂。
然后当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哭哭啼啼的到了他面前。
“爹~~”陆大小姐哭的是梨花带雨,把“爹”喊的那个凄惨,把陆太师都听的汗毛倒竖。
“爹啊,……女儿跟娘一定是被陆简给害了,……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找不出病因,……可女儿跟娘现如今就算多走几步,都使不上力……”
陆大师听了,顾不得揉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沉着个脸:“真如她所说的情绪爆燥,想打人,然后浑身无力?”
被陆太师阴沉的眼神盯着的太师夫人,虽然有些怵,但还是虚弱的点了点头:“老爷,除了她,妾身想不出还有谁会害我,而且这症状是去南宁城见了她后才出现的。”
陆太师微眯着眼,脸阴沉沉的,靠在椅背上,一声不响,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但作为枕边人的太师夫人知道,他心里有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