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平头警察和姓陈的警察两人来到看守所,又一次对应雄进行了审讯。问题和昨天的有些不一样,但应雄坚持否认有强奸高秀莲这事,他们也问不出什么,就离开了。应雄问他们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平头警察没有回答。
应雄在看守所,呆一个小时都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难熬。他和别的人不一样,那些人是确实犯事了,来这里也是罪有应得,心里是有准备的。可他不一样,他是被冤枉陷害的,根本没料想过会来这个地方。
到了下午两点钟,看守所的人突然过来应雄住的地方,说有人找他。
应雄很疑惑,不知道是谁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应雄猜错了,来的人是一个戴着眼睛,穿着白衬衣黑西服,拿着公文包的一个斯文中年人。
不能应雄开口问,中年人先开口了:“我叫韩国华,是国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原来是律师!”应雄心里长出一口气,这个人应该不会来害自己,说不定是爸妈请来帮自己的律师。以前他对律师没多大好感,觉得他们没有自己的原则,有时候会帮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官司,以获取不正当的利益。可此时他看到律师,却有种看到救星的别样感受。
照理说和律师见面看守所的警察会在一旁监督,可是对方看到这个韩律师,只是点了点头,就回避了。从这件事,应雄发现这个律师有来头,而且和看守所的人都很熟,对方很给他面子。这个社会,有关系,真的可以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应雄急切地问道:“韩律师,你是我爸妈请来的吗?”
韩国华摇摇头道:“我是受了孙静的委托,作为你的代理律师。”
原来是孙静!律师是孙静找来的,确实是让应雄非常惊讶的一件事。
应雄问道:“韩律师,我可以见我的爸妈吗?我是被冤枉的,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韩国华平静地说道:“应先生你不要着急,首先你现在是强奸罪的嫌疑人,现在被刑事拘留,按规定除了律师,你见不了任何亲人朋友。第二,至于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这取决于案子的审理情况。如果证据对你不利,公安机关是可以提请检察院延长对你的关押。”
应雄激动地说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是被冤枉的呀!”
韩国华道:“应先生你不要激动,你个人认为被冤枉被陷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法律是讲究证据的,这一点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应雄叹息道:“韩律师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韩国华点点头道:“警方24小时内就必须通知你的家人,所以你爸妈都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们昨天就赶到了学校,他们非常焦急,都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
应雄牙关紧咬,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他一直是一个听话努力的好孩子,从小就品学兼优,是父母的骄傲和希望。此时自己身陷囹圄,涉嫌强奸妇女,估计很多人都试图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而爸妈、孙静依然选择相信自己。这让他不禁有些动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明白谁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韩国华正色道:“你把警方对你的问询给我复述一遍!”
应雄点点头,一五一十地把两次谈话的内容复述给了韩律师。
韩国华听了后说道:“还好你没有承认,一旦你承认,事情就难办了!”
应雄道:“我没做过的事情,脑子坏了才承认。”
韩国华说道:“据我对这桩案子的了解,对方目前提供的证据,不足以正式起诉你。强奸不是现场抓获,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你的**,无法提供流产宝宝的DNA。所以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就算到时候你被起诉,法院也会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判你无罪的。”
应雄有些激动:“我本来就没有强奸,当然是无罪的。那是不是我还要被关很久?”
韩国华道:“如果案情复杂,需要调查的内容较多,是可以延长对你的羁押的。”
应雄懊恼道:“我去!什么玩意儿!”
韩国华道:“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对方明知道自己手上的证据不足以定你的罪,为什么还要执意这么做,恐怕目的并不那么简单。你被刑事拘留,最后判无罪,强奸罪是不存在了,但是通奸,是基本坐实了的。而且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学校会因为影响不好将你开除!”
应雄郁闷道:“我都没有强奸,证据也没有,他们怎么就断定我一定和她通奸了呢?”
韩国华道:“因为你和高秀莲都不是儿童,所以通奸理论上并不犯罪,最多被道德谴责。可你想想,一个女生硬说你和她发生过关系,她还流过产,就算真的没有,不知情的人基本会断定这件事存在。法律是保护弱者的,道德也是。”
应雄非常懊恼,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这么一来,我无罪也被开除了,还落得一个强奸未遂或者偷吃禁果又害女方流产的恶名,成功将我名声搞臭。这需要对我多痛恨才会这么做啊!”
韩国华道:“你分析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想搞臭你。对了,你一个高中生,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你?”
应雄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告我的这个高秀莲,曾经追求过我,我没答应,后来也没联系了。我不觉得她对我的恨会到这个地步。至于她流产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已经快半年没见过她了。哦,对了,我们篮球队里有个叫张睿的,他总是针对我,我还跟他打过架。”
韩国华说:“差点忘了说,一中校长决定就这两天将你开除。你的好朋友李建武为了你的事情,和张睿在篮球队里打了起来,打了张睿,学校想开除他,被邵自强拦了下来。”
应雄皱着眉头道:“胖虎怎么这么冲动,这不是着对方的道了嘛!”
韩国华问道:“你知不知道高秀莲和谁关系密切?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应雄陷入了沉思,突然,一件事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他急忙说道:“我这里有个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
韩国华急忙问道:“什么线索?”
应雄一五一十地将线索告诉了韩国华。原来,前些天周日,“小艾弗森”徐斌来找他打篮球。他本想拒绝,可徐斌说有个秘密要告诉他。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最终还是去了。李建武因为拉肚子,没有去。
和徐斌他们打了一下午篮球,快结束的时候他才把“秘密”告诉应雄。原来,徐斌家的宾馆里,篮球队的“一中流川枫”——张睿多次带着一个女生过来开房。为了保证消息的准确性,徐斌还把手机视频拿出来给应雄看。
视频拍摄的是徐斌家宾馆监控里的画面,视频质量不是特别好,有些模糊,但可以明显看出张睿的模样。而这个女生,一直戴着帽子,还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出模样来。但从这个女生的身形以及走路的姿势来看,和高秀莲非常像。
应雄当时虽然惊讶于高秀莲怎么跟张睿搞到一块去了,但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高秀莲和张睿,两个是八竿子打一到一起去的人,不可能会去开房。他猜一定是一个和高秀莲长得很相像的人,毕竟天下人那么多,长得像的肯定有,不然娱乐圈就没有模仿艺人存在了。
直到现在,应雄才肯定,徐斌视频里的那个和张睿开房的女人,就是高秀莲。张睿恨自己,已经不是秘密了,而让高秀莲告自己,想搞臭自己,这种手段,似曾相识,非常符合张睿一贯的行事风格。
韩国华点点头道:“这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如果线索是真的,张睿和高秀莲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那对你就非常有利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
看到韩国华那自信的表情,应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暗暗庆幸自己那天被徐斌吸引过去了,不然,就失去了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充满了巧合,充满了起起伏伏。
韩国华又说道:“我来的时候,孙静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不要放弃自己,她永远相信你!好了,应先生,就说到这里,我先走了!”
韩律师走后,应雄已是热泪盈眶。没想到的是,孙静会帮自己,会那么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自己何以回报她对自己的关心、信任和帮助,自己不能自暴自弃,要积极起来,“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一定会堂堂正正地再次回到一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