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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自愿当空气,暗中观察四人一举一动,重点关注自称道士的年长男子,那人是小队伍中的领头人,气息悠长,不简单哪!

经过观察,他敢百分百肯定另三位中的两人是专业倒斗的,至于如何断定他们是盗墓贼,那是他们队里秘而不宣的秘密。

而摆地摊的那位精瘦老板,应具有盗墓技能,平常不专业盗墓,算是半个倒斗人。

待听老道士问小萝莉他们身上有没不妥,他也很感兴趣,最好那四人身上都有毛病,以当作对他们盗墓的惩罚。

燕大少是幸灾乐祸的,身为当事人的四眼猴精黑锅头则惊得流了一额的虚汗,一下子坐直,紧张兮兮的像等着法院宣判一样的等待小女生的答案。

“嗯,是有些不妥。”乐韵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不会撒谎,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不会故意吓人。

“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不吝赐教,好教我等心中有个底儿。”敖大师不耻求教,天外有天,他不敢说自己算无遗漏,看无走眼。

猴精四眼黑锅头更紧张了,犹记得当初遇见敖大师时,大师盯着他们观看良久,之后掉入暗河被冲至这个陌生的地方,上岸之后,敖大师又观望他们一阵,虽然没说什么,可他们感觉不太妙。

而且,他们自己也有感应,打进那座古墓之后身体好像出了问题,具体表现在哪又不太能说得上来,反正就是很不舒服。

“如果没看错,四位去过古墓,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就着电筒的光,乐韵看到另三位神色紧张也视而不见,她并没有胡说八道试探他们做过什么亏心事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黑锅头仨紧张的鼻尖冒出虚汗,小心翼翼的看向敖大师,而敖大师却是心头一紧,赶紧微微单手揖礼:“小友,小老道愿闻其详。”

“老先生可能想差了,我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无关于鬼神之说,而是指你们中了古墓里的毒。”

看到对方四人的面部细微表情,乐韵想笑,她又不是官家人,无权过问别人的职业,再说那位自称道士,更懂怪力乱神之类的,她会看病,可看不到人说的鬼怪神灵。

“中毒?”难得的异口同声,还是五个人的声音。

燕行问了一句又管住嘴,他不是怀疑小萝莉的判断,而是惊讶于毒的来源,那是什么大墓竟然设毒防盗?至于那四人,呃,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盗墓多了总有天会遭报应,中毒是给他们的报应,他不同情。

“嗯,就是中毒,很阴邪的一种毒。”乐韵很好心的给人释疑:“那种毒极难培养,只有大型古墓里有可能存在,如果没猜错,你们在古墓里遇到了有液体的水池子是不是?”

“对。”四人点头,答得肯定。

敖大师补充说明:“那座古墓极为古怪,阵法机关样样有,在一条通道里有一个大水池,挡住整条路,只能淌水而过。”

“水池里的水,应该是黑色或者黑得发紫,是不是?”

“有点偏向黑紫色。”四眼和猴精黑锅头回忆一下加以确认。

“那不是普通的水,是人血,你们淌的不是水,而是洗了个血水澡。”乐韵以同情的目光看向四位倒霉蛋,可怜的人,在古墓里洗个血水澡,估计以后他们要梦魔好久。

“!”猴精四眼黑锅头机灵灵的一个冷颤,毛骨悚然,连大气也喘不出来了。

敖大师后背骨一阵发麻,难怪他瞅着那池水说不出的阴晦邪暗,奈何当初后有追兵,为逃命,他明知那水池阴邪得很也不得不跳水池淌水而过。

他事后与猴精几个相遇,才知猴精几个也曾淌池水逃命,从古墓里活着离开的四人都淌过水池。

那时猴精一行人也折了伴,仅只余现在的仨人,他观其气,望其色,那仨人都被阴邪入体,明堂暗淡,气运不畅。

如今可知,他同样也被阴邪入体,只因他身带师门运气,没那么明显,他自己可能察觉不到。

敖大师咽了口水:“血池中有毒?”

“有,”乐韵再次给与肯定答案:“我曾看过古籍,记载过一种阴毒,也可以叫尸毒,是用少女血为池,以万人血肉孕养毒源,毒源是一种微小的虫子,现代科学叫细菌,尸毒从腐烂的血肉堆里滋生,当小虫子吃完尸肉,然后进入血池繁殖。

尸毒养成后会无需外界再提供新的食物,它们有自己的生物链,老的尸毒虫死亡,新生的尸毒虫食死去的尸毒虫尸体,如此生生不息,循环不止,因此哪怕血池里没有肉,只要血池不干,尸毒不会灭,一般来说,尸毒不能离开血池太久,如果你们不接触血池的池水自然没事,淌了水池,尸毒沿人身上的伤口,口眼鼻等入体。

当然,养尸毒需要上万人陪葬,历时千年以上时间才能孕育而成,所以目测你们去的古墓必定是奴隶制时代的大墓,至少是春秋大墓,墓主不是国主就是术士,唯有那个时期有仙存在,才能建造出复杂的大墓,用成千上万的奴隶陪葬也是合情合理的。”

燕行悄悄的摸后背,好恐怖有没有?万人陪葬,以人血为池,奴隶主的殉葬制度残无人道,活该被人挖坟。

猴精、四眼黑锅头也曾探过古墓,见过陪葬坑,然而如今听小女生说万人陪葬,如被人淋了桶冰水,从头凉到脚。

好可怕!

他们当初只是因为意外得到点古物,猜想某物出现的附近可能有古墓,特意跑去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一个因山体坍塌而出现的通道,准备一番下斗。

他们一行人原本四个,谁知下斗之后花了三天时间都没摸着门路,误入一条通道,一位同伴碰触到机关,掉入陷井,也永远的留在斗里,他们甚至无法将同伴尸体带走,因为落入陷井的人被箭射成马蜂窝,还惨遭千斤石砸成肉酱。

折了一个同伴,他们再无心探墓,在撤出的时候遇到尸兵,一路奔逃,逃了一天一夜仍在古墓里,再也不找着进斗的路。

逃命期间淌过一个水池,也踩过一些尸骨坑,后来遇到敖大师,四人结伴同行,幸得有敖大师,躲过不少危机,最终仍然没有躲过掉入机关陷井的命运,落入暗河。

如今再想来,他们的古墓行等于去奈何桥转悠好几次,那脑袋是别裤腰带上的,随时会掉。

四眼猴精黑锅头浑身冒寒气,从内到外一片冰凉,若能活下去,他们发誓以后再也不倒斗了!

敖大师面色变了数变,尸毒,至阴之毒,是邪,也不是邪,他会驱邪驱魔,可不会解毒。

默了默,他勉强抑住心中的情绪,冷静的问:“小友,中尸毒后会怎样?”

事关自家生死,猴精黑锅头四眼也一把抛开悲伤,唰的竖起耳朵。

“中尸毒后最初没有什么症状,尸毒入体,第一年为繁衍期,毒虫母体潜伏在血肉中繁衍后代子孙,人没什么异样,只有血液稀薄些,血活性因子更大,人的体温比较低,体质不好的会出现元气不足,容易累;

第二年尸毒幼虫破卵而出,发展到一定数量大举进攻入侵骨和脑,以骨髓和脑髓为食,至时才会出现疼痛,大概一年左右尸毒吸尽人体精髓,那时也是人的死期;

在尸毒没入骨之前,对人体还是有点益的,一般的小毒小病入体会被尸毒吞噬尽,人不容易患感冒,没有小病。

我也不太确信以现代的医学水平能不能查出来,估计查出什么不对劲儿的也会定义贫血缺钙,后期症状表现为血管堵塞,脑萎缩,或者脑积水。”

尸毒太古老,乐韵以前没有亲眼见过或者确认有人中过尸毒,所以不敢妄议现代高科技的医学机械能不能百分百的化验出来。

“三年?”四眼喃喃自语一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猴精和黑锅头的表情也十分不好,按小女生的话说,中尸毒后顶多只有三年好活,人一旦知晓自己的寿命期限,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绝望的感觉,又从心窝子里冒出来,他们甚至不敢问有没救,从古墓里带出来的毒,属于未知的病,以现代医学未必能救得了。

不知者无畏,知者,畏!

畏惧于前所未闻的病毒,四眼猴精黑锅头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眼里没了亮彩,死气沉沉。

敖大师坐成一尊石像,过半晌才幽幽的问:“小友怎么诊出来我们中尸毒?”

“老先生是奇怪我没把脉就信口开河是吧?”乐韵笑了笑,并没有被人质疑而恼怒:“我不需诊脉,因为你们四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残留着尸毒的味道,你们自己现在闻不出来,等明年大概就能自己闻到,出汗时汗带甜腥暗香,那种香味最吸引蚊子,这里没有蚊子,待从这里出去后春夏有蚊子时你们往哪里一站,但凡有你们在,蚊子再不会舍你们光顾别人的。”

望气断病,闻味识病,当属医术高德者所为,年青的女孩子出自何方高人门下,小小年纪便有将望闻问切中的望闻掌握的炉火纯青?

敖大师心中猜测不停,并没有及时答话,微微垂眼间,又听得小女生脆脆的声音:“你们四人当中,白脸的那位年青大叔受伤最重,主伤在左后肩背,应该是被古墓机关所伤,机关内的暗器不干净,伤口化脓了;黑脸大叔主伤在右手臂,大概有三寸长的一道血口子;另外”

小女孩顿了顿,乌黑明亮的眼睛望望四位,表情似笑非笑:“嗯,有人身上的一道伤位置不太好说,菊花残满地伤的痛苦容易让人抓狂啊。老先生伤在左前胸,也是四人当中次重伤的一位,估计是古墓里的生物抓伤的,伤口也感染了。受伤最轻的就是卖古玩的帅大叔,只有点轻伤,需要重视的也就后颈一处。”

“……”小萝莉说到菊花残满地伤,燕行差点没笑出声,倒霉催的,有人伤到菊花了啊,呵呵,果然难以启齿。

白脸汉子一张脸猛的涨得通红,菊花残的那位就是他!在古墓中探索时另一位同伴误踩机关跌落陷井,他虽然跑得快,逃过死劫,后背却无可避免的被暗箭射伤,臀部也挨地面冒出的刀剑刮刺了一下。

猴精黑锅头震惊的忘记了呼吸,她怎么知道他们身上的伤在哪?

敖大师再也无法淡定,惊骇的望向小女生,望进她那双乌溜溜的美人杏眼里,脑子一震,再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心,挺直后背,将罗盘放于双腿上,双手捏出江湖礼诀手:“失敬,小友原来是医门高人,敢问小友可是仙医门高徒?”

“客气!”乐韵眼中老者捏诀的手势被分化,她看得一清二楚,也淡定的抱拳:“我家祖传中医,我还得一位前辈教导医术,那位前辈早已淡出世外,忘了世俗名号,从没有提及师出何处,是以我并不知老先生所说的仙医门,我本人也不知我师父是何门何派。”

特么的,她哪知道她是何派?她医学上的启蒙老师是爷爷,之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得承无数医术知识,也不知是空间哪位主人留下的,而留下玉简的前辈也没留名号,她哪说得上来?

寻源问根什么的最头痛了,谁要是问她医术出自何处,哪怕她生出七巧玲珑心,巧舌如簧,也难以说清来龙去脉。

讲不清,只能装神秘。

虽说说谎是不对的,但是必要时必须要保持神秘,乐韵心脏够强大,说半真半假的话讲得跟真的似的,心不慌气不喘,内心不停的吐糟,为什么一定要问人出自何门何派啊?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不管出自哪,能治病救人就是好医生,英雄不问出身,懂?

敖大师觉得可能是小道友入世之后不愿提及门派,心里却是确认她是仙医门人,唯有仙医门高徒医术惊世,不需诊脉,仅观人望气便识病断症。

小道友不愿声张,他也不强求,深施一礼:“原来小道友令师乃世外高人,既不知如何论辈份,我年长便托个大,唤声小道友了,也请代小道友转达令高师,阿尔金山天机门端木松子弟子敖河向前辈问安。”

“有劳老先生记挂家师。也请老先生见着令师尊代为转达我的问好,就说无名小卒乐韵向老前辈问好,愿道长松鹤长青,早日得证大道。”乐韵想晕过去,她讨厌文绉绉的繁琐礼仪,不喜欢斯斯文文的客套啊,那会逼死她的脑细胞。

又是个隐世门派!

燕行本来是当局外人的,当啤酒肚男一报师门,他暗中活络开了,小萝莉出身隐世修行门派,这里又冒出一个隐世门派,一个二个的全入世,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小老道一定会转达小道友之祝福。”小道友愿自报名号,说明是愿意跟他结识的,敖大师心中欢喜,语气立马就变得热络真实:“小道友,刚才说到尸毒,这尸毒有没解毒之法?”

猴精四眼黑锅头早被敖大师和小女生一来一往说的门派呀什么弄晕乎了,他们从没听过天什么门,仙什么门派,倒斗一行就听说过下九门的几个门派,那也是口头流传,无路求证。

因为不懂,只觉敖大师和小女生好高大上,好神秘,也好玄幻,瞪得眼珠子快掉地,就那么看直了眼儿。

待话题又转到尸毒,四人的注意力也回归现实,心情黯然。

“万物相生相克,尸毒是有解的,只是……”

“只是什么?”小女生还没说完,四眼和黑锅头急切的问。

自己同行伙伴中途打断人说话,敖大师歉意的对小女生笑一笑,以示抱歉。

“只是是代不同,以前尸毒有解,现在就要看运气了。”乐韵倒没在意有人打断自己的话,那几位中毒,事关身家性命,他们心急如焚,中途插嘴也是情有可原的。

“此话怎讲?”为了不让同行三人乱插话,敖大师快速接过话头。

“以前灵气足,奇珍异兽满地跑,现代环境遭到污染,很多东西绝灭,解尸毒的药材也一样,未必寻得到。”

“都需要些什么?”

“古墓尸毒是至阴之毒,需要至阳之物相克制,至阳之物莫过于最接近太阳或接近火焰山的地方,主药需要火龙,火龙早灭绝,只能找火龙亲戚火蜥蜴,还有火山或赤炎沙漠里生长的几十种药材,配以四季常用药,以立春后第一场春雨水,立夏后第一天取深井井水,立秋后第一场霜水,立冬后第一场雪水相合熬药,然后可解。

所需药材就算告诉你们名字,你们找来的不一定能用,药材生长的地方也有阳阳之分,还有年代区别,有几种药材很娇贵,被中尸毒的人碰一碰即死,还有几种药采下来之后需要以童男童女血喂养,以免失效。”

小姑娘说得平静,四眼猴精黑锅头当时就懵了,照那么说,岂不代表着他们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