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心跳快速跳动着,柴国栋下意识去擦拭额头处冒出的冷汗,已就位的他看着远处整齐奔驰的建奴骑兵,那气势给了他很大冲击!
“娘的,这群建奴当真是疯了,居然敢这般冲杀上来。”感叹建奴骑兵那不要命的冲杀,柴国栋感叹之余则观察着整个战场。
柴国栋所在右路偏军因地理优势不凸显,故以盾车为主,挖设战壕为辅修建了这阵地,阵为环形以达到最大杀奴效果。
柴国栋居阵中,龚念遂、李希泌、刘遇节、杨钦、马燃五人分处环阵五处各司其职,指挥着身边将士进入战备状态。
做出相关部署前杜松就想到了柴国栋所部屯驻之地将面临巨大压力,因为地势上不占据优势那必将是建奴第一时间打击之地,所以他给柴国栋的右路偏军所调拨多为精锐,且多是已和建奴交过手的幸存将士。
但千算万算杜松未曾想过野猪皮会因为心中怒火悍然发起进攻,并误打误撞攻向正在完善防御阵地的右路偏军。
再者说野猪皮也不算误打误撞,疾驰而来的过程中他也略有观察,隐约间发现明军屯驻之地并非一处,但直觉告诉他远处那明军阵地是最佳突破方向!
多年来的行军打仗让野猪皮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凭借自己的直觉赢得了无数场看似不可能胜利的战斗!
洞察战场时局的天赋似乎与生俱来。
在野猪皮的指挥刺激下,左右建奴骑兵皆不要命般的在建奴军官的带领下悍然冲右路偏军环阵发起进攻……
希达舞动着手中长刀,座下战马奔腾前行,而他则随着战马起伏而起伏,悍勇的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牛录额真,此时希达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冲过不远处的明军阵地,若有幸能擒杀明军主帅,那他就能一跃成为建奴中的核心武将!
若能被汗王看重迎娶汗王女儿,当上额驸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不甘平凡的希达每每想到这心中就是一团火热。
“儿郎们,汗王就在我们身后,那卑微的明狗竟敢阻拦伟大汗王前进的道路,给老子踏碎他们!”
希达赤红着双眸,激动的神情,不断舞动着长刀,不顾眼前沟壑冲杀上前;距离对骑兵向来只是过去式。
马燃面色冷峻的看着不断抵近的建奴,右手紧握长兵以舒缓来自内心的兴奋与激动,心中更是在默默念叨着:“三百米,二百九十米……”
仅靠肉眼马燃在心中测算着建奴骑兵的先头部队离他们尚有多远距离,而在马燃左右则整齐站列着一名名手持三眼铳、单眼铳的将士,其后弓箭手早已弯弓搭箭方位瞄向了奔驰而来的建奴骑兵。
“等等,必须要等等,万不能下早了!”
在默数距离的同时马燃还不忘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不能紧张,更不能将军令下早了!
见自家大人沉默不言,一旁亲兵家丁见状忙提醒道:“大人,建奴的先头部队离我们不到八十步了!”
娘的,最担心什么却越出现什么。
这亲兵家丁本是善意提醒,可却短暂扰乱了马燃的思绪,听到亲兵家丁提醒马燃则下意识回道:“老子当然知道建奴离我们不足八十步了!”
八十步,三眼铳的有效射杀范围在百步内,八十步本是马燃自我预警的警戒线,可却因思绪短暂转移而改变。
“娘的,不好……”
讲完这话马燃总觉得哪里不对,抬头看向前方却发现建奴骑兵已有骑马欲跨最外围的战壕了,这一场景让马燃瞬间惊醒,坏了,坏了大事了!
迟下军令,带来的影响是一连串的。
在这短短时间内,建奴骑兵已距其不足七十步,原本应七十步就该放出的火铳此时却未放出。
“燃……”
“快放火铳……”
听到马燃慌乱间所喊军令,已举多时的将士将三眼铳放低,铳柄斜向下点燃前端已安置妥当的火捻,后快速举起铳柄瞄向建奴骑兵,那火捻快速点燃,三根单铳合制的铳管在某一瞬间迸射出无数铁片出来。
“砰……”
“砰……”
“砰……”
黑火药点燃弥漫着呛鼻的味道,使得马燃阵前陷入一片烟云缭绕中。
“啊……”
可有的明军将士却没那么好的运气,虽说点燃了火捻,但所在三眼铳并没有按其所想迸射出无数铁片,因为黑火药装填不均最终导致三眼铳炸膛,虽说三眼铳铳柄很长,但炸裂开的三眼铳辐射范围很大,竟殃及左右明军皆被炸中!
哀嚎声,火铳声交织在一起,但三眼铳所迸射出的碎片还是带来了效果,本欲跨过最外围战壕的建奴被这突如其来的碎片击中,那碎片攒射进战马的脸上,腹前,前腿,若是静止还好,奔腾下战马本能下停止前行,巨大势能下竟使得马腿硬生生被掰断!
“啊……”
“该死……”
“……”
战马在空中旋转了两圈直挺挺摔倒在地,而那些在其马背上的建奴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空中哀嚎数声后皆被战马重重砸中,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虽有倒霉鬼被击中,但没被击中的建奴也很多,在慌乱间他们轻松跨过了第一道战壕,而这时在马燃的指挥下明军才射出了第二轮火铳,但按原先计划此时应抛射魔改手雷才对!
一步错,步步错!
因为一些细微改变,竟使得明军整个进攻节奏被打乱,而不时出现的炸膛事件更是扰乱了明军士气。
战场上从没有什么固定的格式,一切都是跟随事件的发生而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