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一个坏分子,三十五了还是一个老光棍,被罚去扫公厕扫大街了,住的地方也在公厕旁边,就一个小单间,破败的很,那些戴红袖章的小红们偶尔兴致上来,还要把他拉去批评游街,反正县城没有女同志愿意嫁给他。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葛洪兴是资本家少爷,还是那种吃喝嫖赌样样齐全最终把全家家底败光的纨绔子弟,说幸也不幸,家底败光了,他倒是没被送去下放劳改,但总有人看不顺眼他就把他举报了,然后葛洪兴就被整到公厕这里干活了,整天灰头土脸,穿得也是破洞衣服,看起来就跟乞丐差不多了。
谁嫁谁倒霉,进门没福不说还得跟着吃苦,就算是傻子也不乐意。
王甜拿城里人身份给她介绍这门婚事就是不怀好意,沈红沅怎么可能忍她,打了就打了,敢还手就继续打。
对面王甜一脸不可置信,显然没想到沈红沅会打她,她气红着脸,抬手就想报复回来,沈红沅皱眉捏住了她的手,周围都是书架,售货员似乎也要过来了,她可不想赔钱,不顾王甜的挣扎就拎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宽阔的很,怎么打都不打紧,沈红沅松开她就再度给了她一耳光,直把王甜扇哭了,路过的几个大妈大婶特别热心,以为沈红沅欺负人,就想过来拉架,沈红沅有嘴巴,当然不会平白让人误会。
她对着几个大娘笑笑解释:“婶子们,我没欺负她,是她心眼不好。”
“我跟她虽然是同学,但压根没说过几句话,她就想做媒让我嫁给坏分子,大家应该都听过,那个最有名的扫公厕资本少爷葛洪兴吧?三十五多了,年纪大人品还不好,听说以前吃喝嫖赌样样都会,这样的男人怎么靠得住,她非要介绍给我,说什么城里人长得好个子高,以为我蠢不清楚男方情况,一个劲儿劝我嫁人,这不纯纯骗婚让我跳火坑吗?”
“婶子们,你们说我打她过分吗?换了大家,代入一下,谁不生气?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打得好,这就是欠教训的,一点也不过分,葛洪兴那资本崽子就住我家附近,你不嫁是对的,那就是个坏分子,如今还好,他被批怂了,老老实实扫公厕,前几年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就跟个二流子似的到处溜猫逗狗,小偷小摸,就是没抓现行,不然早就被下放去劳改了,我家就被他偷过,那就不是一个好人,还有......”领头的大娘一听葛洪兴的名字脸色那叫一个嫌弃,张嘴叭叭叭直接把他那些狗屁破事全部抖了出来。
其他大娘显然也知道这么个人,因此对杀熟的王甜十分不喜。
“你这个女同志心眼子怎么那么坏呢,都是同学了,不干点好事,怎么就想把人家好后的女同志坑进大伙坑,忒缺德了,不会是嫉妒人家小姑娘长得比你俊俏吧?”
“也对,就你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脸,一看就是恶毒媳妇,等等,你这么热心给葛洪兴那瘪犊子做媒,不会就是他什么亲戚吧?”
大娘们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得十分有理,顿时看王甜更不顺眼了,本来不在意她坑谁的,此时都十分介意,毕竟她们几个都住一片,葛洪兴要祸祸也祸祸过她们。
这回逮着一个疑似亲戚,更不能放过了。
于是教训王甜教训得更来劲,直接把沈红沅这个起头的忽略出去了。
“我不是,我没有......”
王甜见状懵了,疯狂摇头,跟坏分子扯上关系她是疯了才会承认,爬起来后否认了一句就想早点溜走,但热心的大妈大婶们上了年纪最爱教训小年轻,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教训葛洪兴这个疑似帮忙亲戚,拦着不让走,还拉着她一句一句教训起来,扎心的大实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不仅如此,有个大婶还趁机索要赔偿,事情的走向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不由控制。
沈红沅见状,十分佩服这些大妈的威力。
趁机溜回书店把70年一套《十万个为什么》,还搭了几本小人书,一共花了七块多,用一颗大白兔跟收银员要了绳子将书绑了起来拎着就走,门口的大妈们没走不说,还加了几个新的大妈,王甜被围在中心左一句右一句地批评教育着。
沈红沅趁她们没注意赶紧溜走,没想到又不巧碰见了另一个罪魁祸首严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