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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依,你来接我下课吗?”

就在柳宴初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钱向衡此时也收拾好书本来到了课堂外面。

“丁管事没来接你吗?”云依四处张望了一下后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不重要,我跟你回去就是!”钱向衡说着就把云依手里的伞拿了过来。

“你们?”许斐然疑惑的问道。

“夫子,以前我们住在一起。”钱向衡随口说道。

“哦——”许斐然忽然感觉心里发堵,强颜欢笑道。

“向衡,你胡说什么,以前是咱俩住一个屋。”柳宴初不能让人误会妹妹的名声,于是赶紧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许斐然一副如释重负的说道。

“以为什么?”云依抬眼看向他问道。

“没什么!”许斐然失笑道。

“少爷——马车在外面候着了。”

此时许斐然的书童青书撑着伞来到了几人面前。

“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改日再聊。”许斐然不好再久待,于是行了一礼后,跟着青书迈入了雨里。

“云依,你真好,还知道下雨来接我。”钱向衡挤在百谷的伞底下跟着兄妹两人上了马车。

“我是来接哥哥跟百谷的。”云依从马车的匣子里掏出了几块点心递给几人说道。

阴雨绵绵,视线不算太好,马车上的帘子,被掀了起来。

柳宴初忍不住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的映入了他的眼帘,随后,他冲刘丰宝大喊道:“丰宝叔,停车!”

“怎么了?”云依忍不住好奇的跟望向了柳宴初的视线。

只见一个衣着单薄的书生,没有打伞,就那样淋着雨急急的往前走着,秋雨寒凉,书生冻的只打哆嗦。

“子实兄!请留步!”柳宴初随手拿了一把伞就下了马车。

“宴初兄?所为何事?”王子实停下脚步,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问道。

“喏!秋雨阴寒,伞给你!”柳宴初把手里的红色油纸伞递给了王子实。

“多谢宴初兄!”王子实看到柳宴初还撑着一把伞,也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柳宴初冲他摆摆手后,就转身又上了马车。

一直好奇哥哥到底去干什么的云依,一张好看的脸蛋儿趴在车窗上,被王子实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定是姑娘的意思吧?不然,怎么会是一柄红色的油纸伞?王子服捏了捏伞柄,默默的想道。

回到柳宅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韩双喜现在基本上都在美容坊那边吃住,所以,云依他们又恢复了自己做饭的状态。

“云依姑娘——少爷在你们这里吗?”饭菜上桌的时候,丁管事心急火燎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呢!在呢!”云依赶紧把丁管事让了进来。

“可把我吓死了!”丁管事拍了拍胸口说道。

“还没吃饭呢吧!快来凑合吃一口吧!”云依端上来一瓶高度白酒说道

“丁管事,你害什么怕?我还能丢了不成?”钱向衡倒了一杯酒后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可不好说!也不是丢了一回了。少爷也是,你来了这里也不差人往府里送个信儿!”丁管事饮下一杯酒后,暗暗不满的说道。

“我错了好不好?我向你赔个罪!”钱向衡给丁管事倒了一杯酒。

“哪有主子的错,都是我们下人的错。”丁管事也不喝这杯酒,只是心酸的说道。

“哎呀,哪有,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钱向衡对着丁管事撒娇道。

“快喝点酒,驱驱寒气吧!”云依也在一旁劝,丁管事才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王子实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娘余大花正在贴玉米饼子,他爹王老四正在堂屋里就着花生米,喝的满脸通红。

“娘——我回来了。”

“这是哪个姑娘送的伞,这样好看!”余大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眼看到了儿子手里的伞,满脸自豪的说道。

“同窗给的。”他忍不住想起了马车里那张灵秀的脸,瞬间有些羞赧。

“你就骗娘吧!哪有同窗用红色的油纸伞的!我看啊,肯定是哪个姑娘相中了你,以伞传情吧!”

余大花得意洋洋的说道。

她对自己儿子有自信。这可是秀才啊,嫁给她儿子可就是秀才娘子了!哪个女子能拒绝这个?

将来还要做举人娘子,进士娘子的。

子实又长的一表人才的,她们不得带着丰厚的嫁妆哭着喊着嫁过来?

这些小娘子们!真是有眼光!

“爹——”王子实把伞轻轻收了起来后,跟王老四打了招呼,然后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去。

“秀才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享上你的福,不至于让你老爹我天天累的要死了。”

王老四借酒装疯的发泄着今天的辛苦。

“爹,儿子一定努力考上科举,让爹享福的。”

正要进屋的王子实听到王老四的话后,收住了脚,用力攥紧了手里的伞克制的说道。

“希望等到那天来到之前,你爹我别累死。别人家的儿子现在都赚钱养家了,就我王老四,还苦哈哈的熬着,命苦啊——”

王老四又灌下一杯酒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爹,你看咱们子实现在多出息了,都有哪家有钱的小姐相中他了,读书肯定是好的。

不行让他先成亲,新媳妇的嫁妆也够你过好日子了。”

余大花手里端着蒸好的玉米饼子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给王子实打眼色,让他赶紧回屋换身干爽的衣,一边讨好的笑着对王老四说道。

“真的?”王老四醉的迷离的双眼瞬间睁大了许多。

“可不是咋地,今天子实可是撑着一把做工考究的油纸伞回来的呢!一看就是哪家有钱小姐的物件。”

余大花一边摆好碗筷,一边说道。

王子实把红色油纸伞撑开后,晾在了自己的房间,听着外面父母的谈话,他心底涌起了一股暖流。

那姑娘一定是对自己有意的吧?

把湿淋淋的衣服挂在了床头,又从旁边一口漆都掉了个差不多的柜子里拿出来一身干爽的衣裳穿在了身上。

灰白色的粗麻短褂,不仅袖子跟裤腿都是短的,而且袖口和膝盖的位置都打上了补丁。

换完衣服,低头习惯性的掸了掸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