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火凤做了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平视着朱天问道:“行,你的条件我答应,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视线当中。”
朱天问听到此处心里一沉,他知道,火凤已经无法挽留了。
火凤接着道:“我也有个条件。”
朱天问道:“什么?”
火凤道:“我要十五万两银子。”
朱天问道:“啊?”
他没想到火凤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前的她,温柔善良,一说话脸就红,他好像很久没跟她这么长时间地聊天了,火凤的性情都变了么?
火凤嘴角抖了两下,道:“我的前半生,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你没有好好珍惜,以后的后半生,再也不属于你了,我要为自己好好活,人的一生有几个四十年,我要我的人生。”
朱天问道:“行了,不要说了,银子我给,凤啊,记得以后要快乐啊?”
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再回那个宅子了,而是在饭店附近找了个客栈,一人要了一间房,睡了。
朱向南最近很乖,自从搬进老宅子后,他就不跟以前的那些伙伴玩了。
还会去私塾里读书,以前总是逃课,这回确一次也没拉过课。
当他回到宅子时,看到屋内没人,厨房内,有做好的饭菜,但都凉了很久了。
朱向南道:“这俩人去哪了?背着我吃好吃的去了么?”
第二天,火凤醒来,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张十五万两的银票。
她发了会呆,然后把银票收起,走出了房门。
朱天问在客栈外面的杨树后偷偷看着她。
火凤走出客栈后,向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后,毅然决然地掉头走了。
朱天问就这样看着她消失地方向,看了很久,直道西阳西下。
朱天问回到家里时,朱向南已经做好了饭菜。
面对孩子突然间的懂事,朱天问心里有些愧疚和难过。
朱向南道:“爹,你怎么才回来?我娘呢?昨天晚上你俩怎么都没回来啊?”
朱天问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
朱向南道:“爹,你饿没饿?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朱天问转头看向他。
朱向南道:“这是我娘教我的,最简单的,她说先从西红柿炒鸡蛋开始做起,爹你尝尝,我可能是糖放多了,娘回来一定会说这菜做得太甜了……”
朱天问一把将他搂了过来,他把眼睛一闭,半晌睁开后,叹了口气。
他道:“儿子,你娘不会再回来了,她……走了,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我。”
朱向南推开朱天问的拥抱,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没错,他爹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爹也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但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朱天问道:“儿子……”
朱向南道:“不会的,你说得不对,我娘怎么会不要我?就算她不要你了,也不会不要我,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只是朱向南个人执拗的想法,岁月漫长,时光匆匆。
直到朱向南对娘亲这个词汇逐渐陌生,火凤也没回来找过他。
他把对娘亲的思念,变成了对娘亲的仇恨。
又过了一个月,武外朗的案子开堂了。
朱天问的银子没有白花,马天意在背后找关系有了效果,武外朗最终被判了无期。
又过了些时日,把无期转变到了有期,等他从大牢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后的事了。
他出牢后,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又遇到了朱向南。
那时朱向南在江湖上也闯出了自己独有的天地,他们俩,又有了一些交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一年之后的六月艳阳天。
经过这一年,易缘轩已经发展到了如火如荼的状态。
没有了花陌这个拌脚石,三清观的买卖又接了过来。
大家一天忙到晚,但心里是充实的,因为有银子赚,比闲着赚不到银子要快乐。
这天,坐了一年大牢的何春华被放了出来,在当天晚上,尚文给他接风,在百花楼请他吃饭,玩玩。
在三清观这件事情上,尚文跟百花楼的老板兰世奇有交集。
过后马天意确实给了他一些生意,兰世奇跟尚文也成了朋友。
因此上,兰世奇承诺,以后到这里吃饭找姑娘,打七折!
找姑娘还带打折的,听说过没有?有木有?
何春华在菜还没摆齐后,就被敬了好几杯酒了。
尚文生怕他的涧哥哥呛到,一个劲儿地往他碟子里夹菜。
赵正豪突然搂着尚文脖子道:“哎,熙和,跟你说个事呗?”
“啪!”
何春华把赵正豪的手拨拉下去,道:“要说你就说呗,这么起腻干什么?”
赵正豪道:“啊!是这么回事,账房那边主事的王姐,昨天我去他们那要三清观外面地皮木料的银子,没带什么字据,但那王姐知道我着急,把银子先批给我了,我欠他们账房个人情,今天乐呵,不如叫上他们账房的人一起乐呵乐呵?”
何春华道:“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百花楼啊!王姐能来这种地方么?”
赵正豪道:“王姐肯定不能来啊,但账房那么多人呢,叫上他们呗?搞好关系,以后拨银子也方便。”
何春华道:“你这不是借着给我接风,卖人情么?”
赵正豪道:“哎呀,好了好了,不要那么计较了。那个……熙和,你说行么?”
尚文点了点头道:“行啊,叫他们来呗!”
赵正豪马上叫来樊小棠,道:“快去一趟易缘轩,把账房的人都请过来。”
樊小棠甩了甩头帘,满脸的不情愿,道:“我还没吃饱呢,等回来,菜都没了!”
“啪。”
何春华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就知道吃!”
“砰”
赵正豪立时站起,敲了一下何春华的脑袋,道:“你打他干啥?当我死的么?”
“当”
尚文踢了赵正豪一脚,道:“你打他干啥?当我死的么?”
半个时辰后,由樊小棠带着账房内四人走了进来。
李惊鸿看了一眼,立时皱起了眉头,道:“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