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医院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实际看到现场,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王昀武的尸身,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立在原地。
他整个人呈扑的姿势,一只手正在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手中捏着一小块布料,满脸惊恐,但不知为何,时愣是从中看到一丝解脱的表情。
“这是······”林随问道。
一边一位检察人员说道:“全身肌肉迅速僵硬,这才导致被定成了这个姿势,但并不是因为常规原因导致的,目前法医正在路上,进一步信息需要等到解剖结果出来。”
时在一边观察着,但心里凉了半截。
怎么说也在组织呆了两年,哪怕她没有小姐那么黑,但一些时候的一些事情她总是会接触到的。
这种情况她以前见过,是组织研制的一种药物,专门用来加快尸体僵硬的时间,虽说也可以通过死前大量运动导致,但实际展现出的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家伙,啧,本来还没想这么早处理掉他的。)
(他是找死吗?直接往你身上泼脏水。)
(呵,我拒绝了他,他就要除掉我这个不受控因素,哪怕是两年前,都没有人会这么轻视我呢~这家伙,可真是处处都想走捷径呢~)
(啊?)
(他找死。)
时叹了口气,心里认定了,这位的结局已经定下了。
不过,以言的性格,应该会把那人的价值都榨干才抛弃吧。
“我试试吧。”
时接过送来的一次性隔离服,戴好手套,开始检测现场。
至于为什么时会被允许在现场待着甚至参与,是上级发的话,美其名曰:“身为最优秀的学生,这点事情我们相信她。”
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时暴露在更多人的视野中,随时随地被监视着。
时和苏丘合他们搬到一起也是这个原因。
时虽然医学成绩还不错,但是,医生和法医是两个东西啊!
万幸还有个万能的言。
林随突然浑身一颤,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出现了,明明之前都没有的,难道······
他看向时言,现在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但并不疯。
他现在有些疑惑,要不是那种感应在,他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小姐。
时言现在身上的氛围与时的状态不同,时身上是一种很随和的感觉,还带有一些活泼,而小姐,完完全全就是死寂,无论做什么,他都从中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
但现在的小姐不同,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对于逝者的尊重。
“检测结果基本可以判断了,根据尸僵情况再结合现场的一些证据判断,应属于一种特殊例外情况,是那种在剧烈运动过程中发生的猝死。”言检查的差不多了后说道。
“仔细说说。”进入工作状态下的苏丘合,丝毫没意识到现在的时言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剧烈运动的时候,人体内肌肉的蛋白质很容易快速凝固,所以死后的僵硬现场也会比一般情况要快。”
“这不对!王昀武今天根本没出过房间。”
言瞥了那人一眼,看的林随心惊胆战的。
她不会看那人居然敢反驳自己,然后直接动手吧······
好在最糟糕的事情没发生,言也只是看了眼,便收回视线解释道:“没错,所以我说的是特殊例外情况,我怀疑他被下了药,这种药能加速身体肌肉蛋白质的凝固,所以才导致这样。”
这样一听,众人神情一凛,心里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
要知道,王昀武自从被救下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所以一直没怎么出过房间,而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处于监视状态下,那这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呢?
林随有些暴躁的挠了挠头,说道:“还不能确认真的就是被下了药,进一步等法医带走尸体解剖确定吧。”
苏丘合写完手中的检查报告,随后抬起头说道:“我们去勘察现场。”
林随偷偷看了眼言,就见后者突然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整个人身子轻抖了下,再睁开眼睛,就见女孩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还有些困惑,但也没多想就又跟上了他们。
果然,小时这丫头,根本就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
几人很快便到了王昀武的病房,现在已经被隔离起来了,但医院处理得很好,没引起什么骚动。
病房内原本应该是很整洁的,可以看出来的,只有窗边有一个歪倒的收缩桌,四周散落着几张纸,打远处看,上面应该被写满了字,应该就是王昀武之前要的纸了。
两个大男人自觉去检查别的地方,留下做事向来细致的时去查看那几张纸。
时怎么说也是当了两辈子警察,要是这点事都不会做,那可太废废了。
时戴好手套,小心翼翼捡起来所有的纸,开始查看内容。
本以为在最后的时间里,王昀武会留下许多关于组织的线索,哪怕供出小姐的身份也是有可能的,但······
这些纸确实提到了小姐,但与其说是留下的证据,倒不如说,这是王昀武留给小姐的一封信。
“小姐,你交给我的任务有好好完成,警方要的信息我一直都有给,不过耍了个心眼。
伸手就能得到的东西,又有谁会珍惜呢?
所以我和他们玩了场游戏,每天只能提问了五个问题,不包括您的,
他们很聪明,知道旁敲侧击,但没用,您的事情,我会誓死守护的。
今天早上,那个人来了,给我注射了药物,想来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尸体会告诉您是什么药,
我活不久了,我以前的人生就像是走马灯一样件件回想起来,
小姐,我一直都在感谢您,谢谢您把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中救了出来,
谢谢,我知道我对您来说可能就是个棋子,但没关系,能做您的棋子,我心甘情愿,也愿意为了您赴死,
小姐,我一直都愿意做您手中的刀,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那就做一粒毒药吧,我将为您除去一位您的威胁者,这是我的绵薄之力,也是这一生,唯一能做的了,
小姐,说句不合时宜的话,真希望,您可以活在阳光之下,您太好了。
好的让人心疼。”
言沉默的看完信,没有说话。
时举起了另一张纸,上面是大大小小的贪污款项,普通民众,高层员工,甚至上级领导都有,这些款项都汇聚到一个账户,但没有署名,想来是没查到。
(阿言······)
(拿给他们看吧,死了个手下,没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这么说,但时还是感受到了言身上的低气压。
还是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