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牌匾上,书着‘独渊殿’三个字。
彰显着这座宫殿为大殿下扶渊所独有。
四周皆是纷洋的桃花,宫殿的琉璃瓦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四周极清幽,像极了一处世外桃源。
扶渊握着温枯的手,方一踏进独渊殿,便听得里面传来男女的欢声笑语,与水波混在一起,靡靡不堪,甚是浊耳。
扶渊身边的几只灵鹿率先飞了进去。
大殿下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了起来,握着温枯的那只手未松,只微往前近了几步。
这宫殿本就不大,片刻的功夫就到了正殿,红纱飞帐,不过斜阳初下,殿里已是点燃了烛火。
那男女的嬉笑声,在几只灵鹿进去后,戛然而止。
只有水波荡漾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温枯的脸色极沉静,她只是跟在扶渊身边,一眼瞧过去,就见得大殿内水雾弥漫,原是整个大殿中央都是一汪水池,池子修成了莲花的形状,里面灵气涌动,甚是浓郁。
大约这便是传说中的灵池之一了。
而此刻,灵池之中,一男子正与五个女子嬉笑戏耍。
男人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蟒金长裤,他瞬身尽湿,一头长发也全然湿漉漉的贴在了肌肉上。
温枯见着他的第一眼,脑子里便浮现了一个词‘阴柔’。
五个女子围着他,瞧见扶渊和温枯的时候,还似被惊了一跳,纷纷跑到了男子身边。
“二殿下,我好怕啊。”一个穿着半透明纱衣的女子,趁势便抱住了他的胳膊,又弱又娇。
扶虬伸手揽住美人,他冷冷一笑,一双眼却是看向扶渊,“今儿是吹了什么邪风,将大殿下都吹到这儿来了?”
扶渊神色不悦,轻飘飘的落了一句,“滚出去。”
扶虬一听顿时乐了,他松开美人,兀自站起身来,“滚出去?”
“呵呵呵……这池子本王已经泡了一整年,你扶渊还要吗?”
扶虬话落,又往池子边走了几步,目光肆意的在扶渊和温枯身上打量,“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本王常和爱妾们在此沐浴,嬉戏,甚至是欢爱……哦,还得告诉你,本王最宠爱的小妾良儿,就是在这池子里怀上本王的骨肉的。”
话落,就见得扶虬又将方才那个美人拉了过来,指了指她凸起来的肚子,“瞧,已经五个月了。”
“想来大殿下也是不介意的,毕竟你占着这一处灵池数千年都不洗洗,本王这也是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占着茅坑不拉屎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哟,今儿又是想明白了,觉得这处灵池用来打情骂俏甚好,这是带了个小倌来了?”
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温枯。
扶渊身边有什么人,他都是一清二楚,这样一个少年,虽是模样普通了点,可胜在细皮嫩肉,想必手感也是极好的。
扶渊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这神殿早有传言,说他好龙阳,有朝一日他会带一个男人来这里,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扶渊听着他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在扶虬终于走到池子边时,却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了一把杀猪刀,手一挥,一刀就砍了过去。
那把杀猪刀擦着扶虬的耳畔扫了出去,将他耳鬓的一缕发丝削掉,落在了池子中。
扶虬的几个侍妾当即吓得惊声尖叫,四处散开,他那个怀了孕的小妾则是急急忙忙的往扶虬身后躲。
扶虬压根儿就没管她,他只是看着那把杀猪刀直插进了他身后的池壁,看着刀柄上还有几根猪毛,他眼底蓦然生出一团怒火来。
最先是老鼠屎,现在又是杀猪刀,扶渊全然是拿这些凡尘俗世之物来恶心他,“扶渊,你竟敢将本王当凡世牲畜?”
“像你这种只知道配种的东西,在凡尘俗世,叫种猪。”大殿下手一动,那扎进池壁的杀猪刀又刷的一声飞了回来,直往扶虬的要害去扎去。
温枯也注视着那把杀猪刀,在凡尘时,扶渊大多时候是在那棵悟道树之中,便是连她也不知晓,他是什么时候去弄了这些东西来。
“本王的东西,就是分毫不动,也容不得你来染指,你弄脏了本王之物,本王便弄残你,这很公平。”
与温枯在一起久了,自然学会了几分她的毒舌。
温枯撇过头看了他一眼,扶渊只道,“本王的嘴上功夫,可还厉害?”
温枯,“……”一不小心脑补出了不太好的画面。
她道,“大殿下哪里的功夫,都是极厉害的。”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便是极其暧昧的,尤其是这一堆都是精通各种魅术的侍妾。
她们忽然觉得,自己拍起马屁的功夫,竟还不如大殿下身边一个小书童。
……
另一边,那杀猪刀来来回回的在扶虬身边飞,几度要将他的皮肤刺破。
扶虬怒了,本就阴森森的眼里,现在是裹着杀气的阴鸷。
“扶渊,是你先动手的。”他低声怒呵,话落,人已经从莲花池里一跃而起,手中更多了一把长鞭,鞭子一挥,直冲扶渊的面门而去。
扶渊第一时间将温枯拉到身后,自己则未躲闪,他徒手抓住了扶虬的鞭子,眼底寒光冽冽。
温枯站在扶渊背后,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顷刻间,扶虬只觉得自己方才打出去的力量,被什么东西尽数吸走了。
他愣了一下,迅速的松了鞭子。
他从幼年起,便知道自己不如扶渊,只是经历了几千年的修炼,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扶虬了。
而扶渊的元婴才刚刚归位而已,神魂不稳,力量也会比他强势时期弱不少,扶虬觉得就算不能胜过扶渊,起码也是能打了平手的。
方才那一瞬间的力量缺失是什么?
扶渊自是感觉到了,从扶虬鞭子上传来的那一股力量,顺着他的肩膀,到了温枯的手心处,便全数消散了。
随后,就听见他的小枯枯软软的说道,“大殿下,神是不与牲畜计较的,这脏东西既是洗不干净,便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