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气呼呼的回了江府,得知自家小姐去了夫人院子里,便气呼呼的在如意苑门口等。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苏二丫回来,蓝灵也冷静下来刚想回院子的时候,便见江穆走了过来。
“小姑姑可在?”江穆最近身量已经拔高了不少,眼看着就要跟苏二丫持平了。此时,他站在蓝灵面前淡笑着问道。
蓝灵回道,“小姐去了夫人院子里。穆小公子找小姐干嘛?若不是要紧事,奴婢告诉小姐。”
江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小姑姑就好。”说完,江穆就离开了。
蓝灵看着江穆的背影,带了几丝担忧。
张氏作妖,到最后害苦的势必会是穆小公子,被这么一个娘拖累,穆小公子以后的烦心事定然不会少啊!蓝灵操着心,慢慢的踱出院子里,见青环在小厨房门口帮着厨娘摘菜,便也凑了过去。
大概一刻钟之后,便见苏二丫和江穆一前一后的回来了,紫珠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看到蓝灵想凑上前连忙摇了摇头,示意蓝灵别说话。蓝灵一看两人的脸色,便连忙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去跟苏二丫开口。
苏二丫进了屋,江穆也沉着脸关上了门。
不多时,几个丫鬟就听到屋内有肿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压抑的争吵声,紫珠连忙和几个丫鬟还有厨娘一起躲到了小厨房。主子们的事她们是听不得的!再说,这么多年,小姐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紫珠心知自己不对,蓝灵和青环她们问什么,紫珠都摇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屋里,苏二丫沉着脸说道,“江穆,你倒是长本事了是吧?偷听敢偷听到我和母亲身上了?”
江穆脸色难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道歉也不说话。
苏二丫心知这会儿他心里也难受,自己火也发了气也出了,于是便柔下了声音,劝慰道,“穆儿,你知道我和娘都是为了你好…”
哪知江穆却声音冷清的说道,“小姑姑,您和祖母爱护我我知道,可有些事我不该被蒙在鼓里…小姑姑,这个滋味一点都不好受!我宁愿我知道!我宁愿我自己背负这些!”
“好,以后小姑姑知道的事情都不会再瞒你…”苏二丫有些心疼,扶着江穆站了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穆儿!我以后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但是母亲那里,你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我体谅你一番爱母之心,你也体谅我的。母亲为了瞒住你,不也是因为为她的孙子着想?你若知道,母亲势必会难过会自责。你想想…当初给大哥选亲事的时候,正是我……”
“所以母亲会觉得是她没尽责,所以才会如此。”苏二丫说着声音轻了下来,“总之,只要她没真正动手,有我和母亲看顾着,想来不会犯什么大错。”
江穆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小姑姑!我刚才都听到了!衣样的事,实在是…实在是…”
他满面羞愧的说不下去,自己的母亲是个拎不清的,他能如何?作为人子,是不该妄议生母是非,可母亲做出来的事…小姑姑设计的衣样,母亲竟然也想据为己有,搬到娘家去吗?
还有,彩莲剪花的那件事,当真会跟母亲毫无关系?
竟然把手伸到祖母院子里去了!真真是不知所谓!江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抱着苏二丫的胳膊流下泪来。他太难受了!摊上这么一个母亲,偏生祖母和小姑姑这么容忍,若是在别人家,这样的长媳早就要被休弃掉!
“好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苏二丫叹道,“想来,也是我一直没跟大嫂亲近,大嫂心中有怨。这样,我这两日再设计两款衣服送给她,她愿意自己留着也好,愿意送给张家也好,都无所谓的。”
“咱们家不缺这些东西,只要大嫂能够想明白就好。就算是为了……”说着,苏二丫神色认真的说道,“穆儿,小姑姑认真的告诉你,肖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你的骨肉至亲,你…这江家,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的地位。”
“你祖父祖母不会允许,我也不会允许的!”苏二丫轻声说。
“我明白,小姑姑。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待他好的。”江穆也认真的说道,“小姑姑放心,我绝不会做出糊涂事。还有,娘亲的事…小姑姑,你还是别设计什么衣样了。”
苏二丫摇头,“我也仔细想过,我有没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也许,大嫂也有难言之隐。还有,多顾念着点生身父母这也不是什么过错。她终归是张家人,血脉亲缘,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衣样是小事,若是能因此让大嫂过的舒心些。不再有旁的什么心思,那是最好不过。”这么说着,苏二丫的神色又锐利了几分。
江穆脸色一白,没有再说出反对的话。
因为他心底也没有把握,母亲会不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父亲这么多年都没允许肖姨娘生下庶子庶女,这一点,无论是对母亲还是对自己,都已经是十分顾念了,他不能要求更多。
无论是哪一个世家大族,妻妾成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父亲除了母亲之外,便只有肖姨娘一个。二叔至此也是只有正妻,这一点,江穆想起来还是倍感自豪的,江家的家风一向中正。
母亲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让父亲还有祖父祖母不喜,日子过的不舒心,会有什么好处呢?
“我知道了,小姑姑谢谢你。”江穆由衷的道谢。对于苏二丫这个又是长辈又是玩伴的小姑姑,江穆是打心底敬重。
“好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跟小姑姑什么时候学会外道了?”苏二丫推了推江穆,“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记住,在大嫂和母亲面前别露出端倪,你什么也不知道。”
“是!”江穆应着,拱手毕恭毕敬行了一个晚辈礼,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