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宇一出水,那小白鼠又“嗖”的一声爬了上来,小爪子挠得朗宇痒痒的。走到上仙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穿上衣服,单漆跪地。“仙师在上,弟子古宇给您见礼了。”
这是个什么拜师法?朗宇却就是这么拜,这就不错了,想想前世的师傅连这个礼节还没有呢。但朗宇却打心里认了那个师傅,这个什么上仙算什么玩意。
“好,好,”上仙点了点头,竟然根本不在意朗宇是什么姿势。看来以前也没当过师傅,他娘的上这儿来过瘾来了吧!瞅着他那个欠扁的样,朗宇就心中暗骂。
“仙门有仙门的规制,不是下等凡民可以妄测的,今日既收你为徒,为师首先要赐你仙记。敞开心神,不要抗拒,有此仙记,此后凡世的迎仙绎你就可以任意进出了。”
什么,还要做个记号,自己这就算卖了吗?朗宇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没办法。那上仙单手掐动法诀,也不管朗宇什么反应,右手指伸出按在了朗宇的迎门上。
朗宇没敢抵抗,他知道那是没用的。这是上仙给他做的套,不钻也得钻。感觉额头上一紧,下一刻就有一道光符亮了起来,闪闪烁烁大致是一个篆体的风字,然后就不见了。这是个什么手段?朗宇说不上来。等手指撤走,朗宇仔细感应了一下,倒是什么异样也没有。
“呵呵,不用想了,这是我天风门的独有仙记,除了仙门之人没有人会感觉到。当然你也可以感应到其他的仙门的人。那瓶火玉髓你且先收起来吧。现在用它为时过早,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朗宇起身,有意无意的看了下上仙的前额,果然看到一个金『色』的风字,而且很清楚。因为这一次看上仙时,那个字是正的,刚才看自己的却是反的。不管这上仙是用的什么障眼法还是真有这等事,反正我有你也有,朗宇心里还多少平衡点儿。
“师傅,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朗宇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
“不妨,这里不是仙门,但有不明之处只管说便是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知师傅的名字是不是该叫仙号的。不好意思问。”
“噢。是这事。应该的,本仙道号……凌松子。我们的仙门是天风门。这些你以后都会知道的。”仙师说到一半时迟疑了一下。这道号恐怕也不是什么人都可能问出的。话再说回来,普通的凡人谁敢问哪。
“多谢师傅。”朗宇躬了躬身,非常的受教。
仙师大袖一揽把朗宇的右臂挎住,也不见掐诀念咒。右手不知握有何物,只一弹,一道白光罩住了两人一鼠,轻飘飘拔地而起。飞了。
这一次是真飞了,并不是太高,但很快,比飞机都不知快了几倍,身边没有风,朗宇可以看到脚下飞速退去的树木山岭都成了一道道的风线。仙人,就应该如此。在朗宇的印象里,这种飞来飞去的身手,就是仙人的特有的能力。只是凌松子的脚下并没有祥云。
现在朗宇信了,这世上真有仙人,仙人真的能飞。可是见识了这一刻,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杀机伏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找不出来,又逃不脱。
不知飞过了多远,朗宇看着太阳的方向知道是向西南飞。等他再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在一片树林里,只不过树就有点大得可怕了,入眼处的一棵足有五个人才能搂过来吧。只是干裂的树皮缝,朗宇都能钻进去。树冠高高在头顶上足有七八层楼高。脚下天然的形成了一片空场。
没有任何踩蹋的痕迹,说明仙师只是随意的选择了此地,并不是他经常杀人的地方。这个时候,朗宇不可能往好处想。
整片树林里透着一股腐气,还有阴森森的感觉,确实是一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可是朗宇却真的想不出来他要杀自己的理由。
“徒弟,先坐下来,为师要看看你的筋骨如何。”凌松子已然盘坐在地,伸手招道。
看筋骨,呵呵,老狐狸的小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凌松子只是一句话,朗宇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筋骨可不是『乱』看的,他最清楚不过,手上的指环,丹田中的黑气,对了,还有莫名其妙钻到脑袋里的那个破茶壶,不知这家伙看中了哪一样。应该不是那个茶壶吧,这东西自己没得到之前,他可就盯上自己了。
不管是哪一样,朗宇都保不住。不想坐也得坐下,不想让看,也得随人家便。如今的朗宇再也不去想曾经的孤狼如何如何了,活到这份上最好是撒泡『尿』自己浸死。可浸死了东西还是人家的。
也许不是这么回事吧。朗宇暗暗赌咒,若是此人真有不轨,他甚至发誓要屠尽仙门。前提是他要有命活着才行。
“喀嚓”一声裂响。两人都是一哆嗦。这声炸雷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云,没有电。就是一声脆响。
朗宇『摸』了下鼻子。“呵呵,师傅,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就是仙门么?”
凌松子正在看天,似是若有所思。听着朗宇一问,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仙门,仙门不在这世间。这里是黑目森林。”
黑目森林?走的还不算远,这地方朗宇听过。好像就是古族采『药』狩猎的地方,但谁知道这黑目森林有多大,自己又是在哪一边。朗宇并没指望古族的人来救自己,问明白了,至少临死知道自己死哪了。
因此说,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即使凌松子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和蔼可亲,仍然无法消去朗宇的戒备。
双腿一盘,朗宇还是无奈的坐下了。却在不经意的一瞥时他发现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小动作,凌松子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微笑也不怕,可是在微微笑意中,朗宇总觉着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意思,而后凌松子还褒奖似的拍了拍那白鼠的头,这使朗宇更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钻进了套子里的兔子。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古雷为什么那么好武不修文,而古族又那样不惜血本的要留住娘和甘伯伯了。没有武力在这世界上就是个孙子,你明白多少也没用,再聪明你也耍不出去,上一世里他听过拳头大就是爷那句话,也因此让几个自认为是爷的主儿遭过瘪,而这一世却不行,行不通。面对生命的威胁,人的思维很容易改变,变得更现实而不再幻想。
凌松子是坏人吗?人不能以好坏而分,而应以利益而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会在公共汽车上为老人让个坐,因为那不损害他的利益。而资助过几百万的慈善家也可能弃自己的父母于路旁,因为损失了他的利益。所以凌松子也不能说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只是看中了朗宇身上的利。正因为那只白鼠。
神识一探入朗宇的天庭,凌松子就惊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精巧小茶壶在朗宇的识海上空滴溜溜的转动,发出火红炫目的毫芒。
这是一个宝物!凌松子一阵惊喜,他的眼力自然不是朗宇可比的。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不寻常。”
再向下看,“嗯?玄气!”凌松子又是一惊,朗宇体内有玄气,还是很浓郁的玄气,只是看不出这玄气来自哪里,而且也和寻常的修者不同,是遍布全身。
隐脉之所以叫隐脉,不得其法的人是看不出来的,仙人也不行。
丹田黑漆漆的,百分之百的废了。然而其骨骼筋脉却异常的强壮,凌松子甚至有些羡慕,纵是自己的仙体也有些不如,而朗宇才是十来岁的孩子。自己是多大岁数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是以前,他没准就真想夺为已用了,可惜现在却是不能。
一个怪胎!凌松子给了这个结论后,神识退了出来。
手掌撤下,朗宇也睁开了眼。那道神识只是在体内扫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和陆雪盈、甘伯伯那般感觉差不多。
该看的地方也都看到了,朗宇就静听着凌松子的下文,也许这位上仙真的能看出丹田的物件也不一定,他可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可是朗宇却想错了,在他的神识中看自己丹田内黑雾已经淡了不少,这情况他在又一次醒来后就发现了,只是却仍象一层薄纱一样笼罩着,勉强能分析出是一个条形之物,再细看就不可能了,看来这段时间朗宇喂得很有效果。然而,在这位上仙的神识中那就是一团黑气。他所在意的反而是朗宇识海上的小茶壶。
“体质不错。”凌松子略停了片刻,出口道。“体内也有玄气,看来你是修过法诀的。只是无法纳气于丹田。这师看了你的丹田,似与一般的废丹田不同,应该可以改变。”他说的这种改变可不是朗宇自己想的那种改变。废丹田那就是废了,如果真能起死回生那世上哪还有凡人,这只是凌松子要自圆其说的一种说辞罢了。而后看了朗宇一眼,似乎很奇怪的问道:“不过,在你的识海上的那个小壶是个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