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儿,别把活的跟个神明似的,就真以为自己是神明,你是血肉之躯,你为这个世界上刀山下火海的,还总被人拖后腿!更甚者想把你炖了补补,”阿肆笑着偏偏头,“记着,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对,哑巴,你好好听听,别老让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黑爷微笑着在旁边溜缝,完全不顾及旁观者的脸色。
“既然你认为他干了让你放过他的好人好事,那,就放过他……好了。”阿肆略带笑意的声音有些阴嗖嗖的,让听的人都觉得不那么简单。
黑爷搂着他,他就喜欢他这样,论什么对错呢,亲疏有别就好了嘛,道德有用要法律干什么呢!何况……
“回家再教育哑巴,三爷佣金结一下,我们要回家吃饭了。”黑爷没理九门吴家两位的脸色,反正就是亲疏有别,人家都是九门中人。
三爷结了佣金看三个人上车走了,“这黑爷到底哪里找到伙计,很是有些邪性啊!二哥,这人在道上完全没有任何信息,就跟凭空冒出点来的一样。”
“完全查不到,那可是够干净的。”
“二哥,只能知道这人应该是张家的人,有可能是海外张家吧,有机会看看他的纹身,就能确定了,只是南瞎北哑都护得紧呢。”三爷心里隐隐觉得,这人本身也很难搞。
两兄弟在谈论的人,已经下一话题了。
“我们吃点儿好吃,再走吧,之前街上好热闹,是不是有好吃的!”阿肆惦念半天了,要不是为了黑爷的佣金,他才懒得跟那些人浪费时间呢。
“可以,钱到手了,吃点儿好的。”黑爷投了赞成票,于是三个人去吃大餐。
等坐下吃饭,阿肆正快乐享用东坡肉。
听到别的桌聊天,不怎么生活的南瞎北哑才意识到,街上热闹是因为,要过年了。
认真吃肉的阿肆冒出来一句,“过年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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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笑了一下给阿肆说,“过年就是重要的人,一起吃饭。”
阿肆回头看了一眼,给妈妈打电话的女孩子,说想吃妈妈做的饭,他眨眨眼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哑巴,正好过年,去找妈妈吧!她在等你呢。”
“什么?”黑爷不小心把水都倒洒了。
“就……一点点儿记忆,应该挺久远的吧!挺漂亮的一个妈妈说,等诺布,”阿肆表情冷静,一点儿都看不出他其实是有点儿心虚的,嗯,他就不小心看到一点儿,马上就放回去了,“嗯,正好也没活儿,是吧。”
“对,吃完饭我们就走。”黑爷一锤定音,三个人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然后三个人就领略到了春运的威力。
“哇,好多人!为什么这么多人!”阿肆看着乌央乌央的人头,都震惊了。
“是够热闹的,走吧,我们可是长途旅行呢。”黑爷勾着两个人迅速往车上去。
人山人海的旅行就此开始。
一路上从绿意点点,到枯枝荒草,再到水墨似的雪山,只有黑白二色描画,仅有的不同色彩就是蓝天。
等终于倒车完毕,白雪皑皑的地界,三个人意思意思的套上了羽绒服,只是三个人不怎么严谨的敞着衣服,露出里面薄薄的长袖。
“就是这儿了,唉,这里天好蓝啊!很好吃的样子。”阿肆仰头望天,一副想扑上去咬一口的样子。
进入喇嘛庙,阿肆东张西望,黑爷勾着阿肆仔细看看,发现他就是好奇。
一个老喇嘛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他看了看哑巴张,然后转头看向阿肆,“亡者不该介入生者的世界。”
“唉,他说的话我能听懂唉!奇怪,我不记得我这种语言来着!”阿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黑爷对于阿肆一点儿都不会抓重点,很是服气,“那么,上师,如果介入了,又会怎么样呢?”
“有因必有果,”老喇嘛皱皱眉似乎被什么难住了,“他的介入让你来的过早了,先进来吧。”
几个人坐下,阿肆靠过去,搂着黑爷的腰,“别想他的话了,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是非常非常正常的,哪有白吃的午餐呢!别管早不早了,我们领诺布来找妈妈,正好过年了团聚一下。”
老喇嘛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个时间……要说早呢,刚好是一个轮回,他要是晚个一天半天,都要再等十年,难道,是天意吗。
“你在想什么呢?”阿肆伸手晃了晃,好奇的看着如老僧入定的老喇嘛。
老喇嘛看着阿肆,“被因果缠绕,就无法超脱了。”
“那只能说明,我不想超脱呗!”阿肆笑了,“我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
说着舍不得花花世界的阿肆,眼睛盯着黑爷,笑的自在肆意,追求不同。
老喇嘛知道这个人他拦不住,他是变数,舒了一口气,“十年一个轮回,她能活过来三天,你们要是晚一天,就要下一个十年,你想好了吗?只有三天的相聚,你能达到她的期盼吗。”
“一个爱孩子的妈妈,只是希望她的孩子好,哪有那么多的期盼,他都这样了,可不能再提高人品了,已经达到上限了好不好,”阿肆突然插嘴,“人家妈妈,只是想告诉他,妈妈爱他。”
阿肆想到那双满是爱意的眼睛,啧,害他都没有忍心据为己有。
阿肆往黑爷拱拱,没关系他有黑爷,黑爷的眼睛盯着他时,他也很幸福。
雪花飘飘,那个时间停下来的年轻妈妈,安静的陪着她的孩子,她错过了婴儿的啼哭,孩童的第一次站立,第一次奔跑,没能给跌倒的孩子呼呼……但是她用她生命仅有的三天告诉他,妈妈爱他。
诺布,你是一个被爱期许的人,不论多大、多高、多强,她心里你只是她可爱的诺布,她心爱的宝贝,她只希望你是一个幸福的人。
阿肆扒着黑爷的腰,两个人蹲在窗边,听着屋里人安静的呼吸。
“我……我能让她的时间停下来,”第二天阿肆蹲在窗边说,小心从门外往里探头,“也许,有一天,她能跟你聊天呢!”
“她……妈妈走了会去哪里?”哑巴张在里屋低声问。
“去轮回啊,纯净的灵魂会有幸福简单的下辈子,”阿肆捏捏黑爷的腰,一副闲聊的模样。
黑爷好笑的看着阿肆像一只警惕的猫,小心翼翼的伸脑袋。
“她等的够久了。”看着安静的妈妈,哑巴张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想,但心里却有一种满满的说不出的东西,他不想赌那个也许,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妈妈,我挺好,对吧。”
哑巴张回头看了一眼,从门缝里伸进来的两个脑袋,所以,妈妈你不用担心了,他有兄弟呢,有不远千里拖着断腿来捞他的兄弟,也有因为他流血就去给他报仇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