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抬起头,漫天的雪花之下,一袭红色长裙的美人如炙热的太阳般朝他奔来,随风飞舞的波浪长发一丝一毫都没有遮掩住她的风采。
“娇娇”
他想起身,可被冻硬的双膝却让他猛地摔了下去,可他却顾不得丝毫的疼痛,只想起身迎接他的宝贝。
男人双手撑地,膝盖刚离雪地一秒倏然又无力的跪了下去。
“季清衍,你没事吧。”
一双温热的双手及时托住了他臂膀,让他撑在她的身上,两人呼吸相错,心跳声互相纠缠。
“娇娇,别不要我。”
虚弱却带着哀求的声音从一向坚强的男人口中说出,娇艳的美人一怔。
她稍微松开了些,半垂着眸轻睨着他,往日清冷俊美的男人如今却狼狈不堪,而那眼神更是脆弱不安。
他真的在害怕,怕她抛弃他,怕她不要他。
“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极轻,轻到若不是虞娇近在咫尺恐怕也是听不到的。
他想要她的回答,却又害怕她的回答。
他怕那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虞娇没有说什么,只是捧住他的脸,对准那已经冷到发乌的薄唇吻了下去。
这是她能给他最好的答案!
唇上的温热花香让本都快昏倒的男人骤然睁大的双眼,霎时他的眼中布满了星光。
而这一幕被身后追来的虞父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啪嗒一下——碎了。
小白菜彻底被猪拱了。
不对,是她拱猪。
虞父更伤心了。
…………
温暖明亮的房间内,季清衍略有些尴尬的躺在桃粉色的大床上,身子僵直,显然不是很适应。
“需不需要给你换一个房间”虞父咬着牙看着占着他宝贝娇娇房间的清冷男人。
“不用,爸。”
季清衍迅速开口,完全看不出之前跪在冰天雪地里的狼狈。
毕竟这个房间可是娇娇的,他肯定不换。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放弃简直就是傻子。
“别,你和娇娇婚礼没有完成,叫我伯父就可以”虞父可不想让他得逞,那双跟虞娇一般的狐狸眼微睨着他。
可季清衍是谁,他认定的事绝对不会改变。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静静的盯着虞父,性感的薄唇微动:“爸”
低哑清雅的声线从季清衍口中吐出,虞娇和虞母眼里都有一丝惊讶的笑意。
显然是没有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他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娇媚母女互相对视一笑。
可真是活宝。
可虞父却被气炸了,他拧紧浓眉怒瞪着他:“季清衍,你……”
“好了,好了”虞母上前打岔拉住了他:“清衍说的没错。”还没等虞父生气她又说了一句:“你也没错。”
她及时安抚下来了他。
虞娇看着两人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原来人类夫妻的相处方式还可以这样。
嗯……还挺可爱的。
美人那偷笑的如同小狐狸偷食,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季清衍也忍不住眼中盛满了笑意。
脸颊那灼热的视线太过于明显,虞娇悄悄回眸娇睨了他一眼,原是想让他收敛一点,可季清衍那深邃温柔的眼眸紧紧追视着她,直把美人给看的桃红满面,眉眼含情。
两人那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姿态直把虞父看的心塞不已。
“收起你那副怨父脸。”
虞母本来挺高兴的,但倏的一转头就看见自家老公眉头紧锁,下颚紧绷的怨父脸,她直接上手掐住那腰间软肉。
“嘶…”
虞父疼的脸色狰狞了一瞬,随即在自家老婆的淫威下才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的露出一个死人笑。
其实还不如不笑,让人瘆得慌。
季清衍默默偏过了头。
他看着坐在床沿的女人,深邃的眸底尽显柔意,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笑容。
他这一生有她足够了。
……………
为了尽快重新娶回属于自己的妻子,季清衍用了他以前最为不耻的行为——耍无赖。
他利用小桃花的心软把自己的腿伤说的无比严重,即使虞父找私人医生来说他没事,季清衍也装的受伤无力,甚至连床都下不了。
每日每日和他的小桃花在虞父眼前底下腻歪。
可看着虞父那一天比一天黑的脸色,他终究还是见好就收,开始每天的讨好虞父。
虞父喜欢茶道,他就自己煮茶。
虞父谈起新闻,他也能侃侃而谈。
其实只要他们不聊到虞娇的问题,两人是非常友好的,毕竟曾经的虞父就非常欣赏季清衍。
毕竟他是这曼莱难得一见洁身自好的名流,若不然曾经的他也不会答应相亲一事。
可也就因为那件事才让他的宝贝招惹上那个疯子,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清衍,再考虑一下吧,伯父觉得你们两人真的不适合”
穿着暖色毛衣,黑色休闲长裤的季清衍倒茶的修长手指一顿,他垂下眸,把茶盏递到虞父玉桌前。
“叮”
清脆的玉石声环绕在这茶室内。
季清衍抬起头,黑发随意的搭在额前,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一丝温和,可那眼神却是坚定无比:“爸,我爱娇娇,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
玻璃窗外是白雪皑皑,玻璃窗内虞父和季清衍相对而立,两人互不相让。
…………
可最终——虞父败了。
因为季清衍把自己所有的后路堵死,他把所有季家名下的股份都给了虞娇。
他把他拥有的所有都给了她。
他不能再反对,也不能再反对。
他不得不承认虞母说的对,季清衍如同他的母亲一样,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倾尽所有。
甚至不惜背叛伤害他自己。
虞父终于不再反对两人的事,只是要求如果想结婚必须要再等一年。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再次嫁出去。
可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虞父是怕再遇到上次婚礼的噩梦。
他其实每夜每夜都在担心。
每夜每夜都在重复做着那场虞娇被黑车掳走的噩梦。
婚纱,婚礼,新娘,成了虞父近段时间来每一日的梦魇。
那梦魇一日一日的纠缠着他,令他总是怀疑自己答应两人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冬日已结,春日的桃花已经在慢慢结花骨朵了,那阵阵隐香即使黑夜也可闻到一丝。
虞父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双白玉温热的胳膊轻轻从背后搂住他,虞父眼神一暖,轻覆住那腰间柔夷:“怎么醒了?”
他转身抱住她走向屋内,即使冬日已过,可寒风还在,对她不好。
“没有人抱着我,就醒了。”
一袭青黛色丝绸睡裙的虞母多了一丝白日没有的温柔与妩媚,温顺披散在脑后的波浪长卷发被大掌轻抚着,即使眼角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是美艳绝伦,令虞父爱惜不已。
他这一生唯二的软肋便是她和娇娇,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