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川猛然伸出手紧紧抱住她,此刻的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知不能让她离开。
“娇娘,我不是故意欺瞒于你。”他沉声解释着,深邃的凤眸中有一丝慌张。
“好,那侯爷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不告诉于我呢?”美人不傻,相反十分聪明,她颤声问着,似乎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可裴赫川此时却倏然怔住了,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想不出理由。
若说从前是担心她破坏他的计划,那后来…后来…
久久得不到身后之人的回应,美人眸中满是失望。
“侯爷为何不回答呢?是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是吗?”
她覆上腰间的大掌,坚定的拉开,她转身看着他,轻声道:“侯爷,其实你不是不能告诉我,只是你不想告诉我罢了。”
“本侯没有”裴赫川不愿承认。
“你有,因为侯爷根本看不起我的身份,你介意我曾经是花楼女子。”
虞娇直接戳破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隔阂,裴赫川神色不断变化,双臂紧绷。
看着满眼泪痕的女子,他心中五味杂陈,裴赫川不得不承认,虞娇说的对。
他始终是介意她的身份,所以才一直迟迟不愿告诉她。
可此刻看着她痛苦,甚至想离开他,他突然觉得身份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不能失去她。
“娇娘”
他抬手想抹去她的泪,可他越抹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便越多。
旋随,他不再拭泪,而是紧紧抱住她,黑眸深深看着那水眸,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终是向她道了歉,“对不起,娇娘,是我一时魔障了,别离开我好吗?”
一向高高在上,据傲冷沉的上阳侯向深爱的女子服了软,姿态摆的极低。
可虞娇心中只觉得讽刺,“侯爷,不是我想离开,而是您逼我离开。”
“因为我不知你口中的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我要的一直都是平静安宁的生活,可侯爷您似乎给不了,我害怕您的身份,您的地位,也害怕上京那个吃人地,你放过我,让我离开吧。”
“不行”提到离开,裴赫川目光阴沉骇人,“娇娘,你放心,我会护住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怀中之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泪眼盈盈的秋眸苦笑的看着他,“那若是那些高位之尊欺侮于我,你也会护着我吗?”
裴赫川抵着她的额头,黑眸紧紧追随着她,薄唇微开:“会,我会护住你,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开他。
美人看着他,眼中有过挣扎,有过冷意,可最终都化为虚无。
裴赫川心中有些紧张。
半晌,他终于听到了想要的回答,他眸中满是惊喜。
“好,我可以答应侯爷不离开,但侯爷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正心有愧疚的裴赫川立刻回道:“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要留下海棠。”虞娇抬起头,说出了她最终的目的。
“海棠?”裴赫川拧起眉。
“是,海棠是楼中待我最好的姐妹,若不是她昨夜来寻我求一条生路,我怎知裴爷原来官威如此之盛。”
看着男人眸中的危险之意,她猛地从他怀中退出冷声道:“侯爷,你记住,若你想我呆在你的身边,那就永远不要动海棠。”
欺瞒一事终究在她心中留下了隔阂,裴赫川心知肚明,可这件事却又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谁都怨不了。
看着眼前再不复以往对他亲近的女子,他沙哑开口:“好”
既然她想留,那便留。
…………
“唔…”
书房的暗室内,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响起。
陆寂手执泡盐的刺藤,一鞭又一鞭的朝前方抽了过去。
冷厉的长鞭裹着肆意的冷风重重抽打在双手被挂起的男子身上。
壮硕如熊般的身体瞬间显露出一道道鞭痕,血珠尽显,皮开肉绽。
可站在黑暗处的裴赫川只觉得不够,“陆寂,你昨夜那些折磨人的狠戾去哪儿了。”
“是,侯爷”
陆寂冷声应道,他放下手中的长鞭走到一旁,霎时,双手被吊挂起的成奎猛然睁大了双眼。
只见一道道银光在这幽暗的密室内反着光,陆寂手执带着利针的长鞭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成奎吞了吞口水,这下惨了。
“啊”
长鞭上密密麻麻的针头尽数戳进了他的骨肉中,成奎疼得冷汗直流浑身颤抖。
“继续”
前方传来低沉冷厉之声。
“是”
陆寂倏然抽回长鞭,血肉腾飞,“啊”。
这一次,闷哼声倏然变成了哀嚎声,成奎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换了多少种刑具。
当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觉得自己快上天的时候,终于听见他那是犹如天籁的声音。
“够了”
陆寂蓦然收回手,退到了一旁。
黑暗中,裴赫川脚步微动,缓缓走近,他冷眼睨着如同血水中捞出来的男人,声音冷如寒霜,“记住,没有下次。”
“是,多谢侯爷饶命。”
成奎身子直颤的回道,每说一字,便会牵动他身上的伤口,痛的他面色扭曲。
裴赫川冷漠的睨了他一眼,带着森冷无情的危险之气。
“咚”
沉重的暗室门被打开又关上。
成奎猛然松了一口气,可还不待他彻底放松,一道阴冷的目光倏然投递到他身上,他身子猛地一僵。
“你喜欢那个女子是吗?”陆寂黑眸幽深,意味不明。
“我…我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成奎僵硬的笑着。
陆寂原本只是试探,可看着成奎躲闪的眼神他蓦然冷声笑了起来,那笑声阴冷至极,让人忍不住心底发寒。
“或许,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