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等我回来。】
红烛摇曳,裴赫川看着低垂着头的美人,眸光中有一丝柔意。
他端起桌边的合卺酒走上前,“娇娘。”
一息,两息,
屋内有些死寂。
裴赫川眯了眯凤眸,“娇娘,你在想什么?”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虞娇猛然回过神。
她半抬起头,敛着眸,“没什么,只是在想侯爷什么时候回上京?”
明明女子双颊潮红,水眸含情,说的话也是关心他,可偏偏裴赫川心中却涌出了一丝怪异。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上京陪你。”
他把合卺酒放入她的手中,旋即坐在她的身侧,抚着她的脸,眸色晦暗,“我们还有一生。”
说罢,他拉过她的玉臂放入他的臂弯中,喝下了手中的合卺酒。
合卺酒不烈而香,却依旧让人沉迷,就如他的娇娘一般。
看着她喝下果酒越发绯红的脸蛋,他忽然抱住她,重重吻了上去。
“唔…”
那灼热的雄性气息迅速从唇间涌入,他似乎想把她吞入腹中。
虞娇想推开他,可不过刚有动作,就被一只炙热有力的大手举过了发顶,裴赫川压着她开始在唇上肆意掠夺,红唇越发糜艳丽。
灼热的气息不停侵略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避无可避,只能全盘接收。
明媚的日光透过窗纱而进,床榻上的两人皆是一身红衣,女子的裙摆与男子的外袍紧紧纠缠在一起,暧昧至极。
“侯爷,时辰到了。”
忽然,屋外传来一道暗哑之声,裴赫川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身下不停娇喘的女子,眸色越发暗了。
“娇娘,等我回来。”
男子嗓音带着欲求不满的沙哑,虞娇敛了敛眸没有回应。
因为她知道,
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
日头渐渐落下,夕阳西下,侯府侧门外,几辆样式普通的青衣马车停在门前。
虞娇褪下了嫁衣,穿着一袭绯红浮光裙,身姿袅袅的被裴赫川搂了过来。
还未凑近,她便察觉到一丝隐晦炙热的眸光落在了她面上,她眉头微拧。
“怎么了?”
耳畔传来低沉声,她敛了敛眸,淡淡摇了摇头,“没什么,快走吧。”
她刚想继续向着侧门而去,便发现自己动不了,而腰间的桎梏格外重。
“就这么想我离开?”
上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微弱的…,虞娇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那声音就是裴赫川的,她略带震惊的抬起头。
只见那往日威严冷肃的男人现在半垂着凤眸,眼中果然有着一丝委屈,虞娇一时哑语。
两人那种不对的氛围让不远处的少年不由眯起了眸子。
虽然他看不清父亲眼中的神色,但是娇娇眼中他还是看的分明的。
他眼中神色不明,“父亲,时辰到了。”
裴赫川眼睁睁的看着本有些心软想说些什么的女子蓦然闭上了嘴。
他心中气的咬牙切齿,
孽障。
“父亲”
少年又唤了一声,那嗓音明明极为认真,可虞娇却偏偏听出了一丝戏谑。
她抬起眸看着不远处倚在马车檐的红衣少年,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由于错失良机,裴赫川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他眸色幽冷的睨了眼少年,随即才敛下眸中的不虞,温柔抚了抚怀中人的小脸,“我会早些回来。”
“走”
“是”
一直等在侧门边的陆寂与隋程立刻跟上前。
到这时,虞娇才淡淡看了眼那一直隐忍的男人。
见他如今眼中只余晦涩,心中不觉喜也不觉悲,她转身离开了。
可她却没有看见,那已经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回了头,看着她冷漠的背影,他眼中满是悔恨与落寞。
可随即他回头看了眼队首的青衣马车,眸色越发晦暗狠戾。
娇娘,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桎梏了。
裴君屹悄无声息的收回视线,唇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
“呵,”
天色越来越暗,红灿灿的余晖尽数扑洒在上京,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一刻,三个与虞娇息息相关的男人同时抬起头,看向了那灿烂又美艳的日落。
等我回来。
……………
裴赫川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回到上京,却没想北边匪患勾结比他之前设想的还要严重,他足足隐姓埋名了两月,这才拿到了所有勾结书简。
而就在拿到书简的当日,他便带着大批护卫官兵击杀了所有匪患,并抓了所有涉事的官员。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正当他准备带着带着为首的官员押解回京时,竟遭到了暗杀。
郁郁森森的树林中,只听得见清脆的鸟叫,平静异常。可倏然,树林中响起了阵阵的细索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一道高大身影提剑而来,满身血腥。
而就在他的身后,两个男子也迅速追了上来。
那剑身都带着森森的冷意,甚至还不停的往下滴着血,途经之路,留下一片猩红,令人作呕。
“停”
陆寂看着四周的寂静无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就在这里,小心点。”
成奎瞳孔幽冷睨着四周。
倏然,前方的翠绿高大的叶子动了下,他眸色一凝,抬脚而动。
陆寂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距离那叶子越近,动的便越发明显。
成奎猛地提剑劈了过去,而就在这一瞬间,陆寂倏然转身,握剑而跃,用力向前刺去,“铮”。
两剑相撞,发出痛苦的哀鸣,裴赫川眸色一冷,身形如电,剑光一闪,“刺啦”,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了陆寂的胸膛处,霎时,血流不止。
“唔…”
陆寂脸色一白,咬着牙,而这时听到声响的成奎猛然转身,提剑而上。
那眼中狠戾的杀意令裴赫川面色难看至极,可此时容不得他想太多。
他身影一闪,如鬼魅般跃起,长剑划破长空,森冷的杀意尽数朝着前方而去。
“铮”
陆寂两人提剑而挡,裴赫川步步紧逼,一时三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们究竟是谁?”
看着除了露出一双眼,其它全部被黑衣包裹住的刺客,他目光锐利森冷,漆黑骇人。
可陆寂与成奎都未开口,只眼神越发晦涩,两人对视一眼,眸色诡异。
“锵”
两人同时用力,抵住剑向前,随即陆寂身形一闪,两人前后夹击。
眼见避无可避,裴赫川眼中闪过决绝,他身形一跃,掌间用力,长剑被他狠狠打入了那前方之人的腹部。
可就在这时一道刺骨的长剑从身后袭来,深深穿透了他的胸膛,“噗嗤”,他低头,眸色幽冷,若不是他刚才身子微偏了些,恐怕他已命丧当场,
倏然,他强忍痛意,身子猛地向后退,任由那剑身深深没入他的胸膛。
就是这个时候。
他一只手抓住剑身,眼中杀意尽显,抽出长剑猛地向后刺去,“噗嗤”,避无可避的陆寂被穿透了腰腹。
“唔…”
一句痛苦的闷哼声,让裴赫川蓦然愣了瞬,他眸色微凝看向前方被他一剑要了半条命的壮硕男子。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之前打斗中两人的闭口不言,以及那略有熟悉的剑式,还有那久久未来接应的护卫们,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竟然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