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拎着行李回到庄园的时候,虞淮才刚刚醒,踩着拖鞋吊儿郎当的走了下来。
他刚准备吃早餐,就听见身后佣人喊大小姐的声音,他吞下口中的咖啡,迅速回头,就看见了准备偷偷溜上楼的宝贝妹妹。
“阿娇,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他挑了挑眉,显然有些好奇,“不是说还要再玩几天吗?”
见自家大哥已经发现,虞娇强装镇定地回了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提前回来了。”
“什么!不舒服?你心脏又不舒服了吗?”
听到她的话,原本还慵懒吃着早餐的虞淮立刻站起身向她大步走来,见他一副气势汹汹又满眼担心,恨不得将她扒开看看的眼神。
虞娇有些恨自己的嘴快。
立刻解释,“没有,我心脏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那里太热了,我有点不适应。”
“不行,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虞淮根本不放心她,立刻掏出手机,可还没来得及拨通,就被某个心虚的人抢走了。
毕竟,她现在的状况可不适合看医生。
一看,那不全暴露了吗。
她眸光一闪,退后一步,故意娇纵的说着,“哥,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累,别让医生来,我不喜欢。”
“不行,别胡闹,把手机给我,一定要看医生。”虞淮什么事都可以依着她,但唯独对她身体上的事,他依不了,也不想依。
他虞淮这辈子只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宝贝妹妹阿娇,就算她身体不好,也被他们精心呵护养到了二十岁。
他绝不会,也绝不允许她出事。
“不要,我都说了我没事,干嘛要找医生?”虞娇漂亮的狐狸眼氤氲,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如珍珠般滚落,泫然欲泣。
这个时候的她,是脆弱的。
虞淮喉间的话瞬间吞了回去,看着面前楚楚可怜,满脸泪痕的妹妹,他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好,我不让医生来,乖,别哭了。”
他将她轻轻搂到怀中,摸着她的头,眉眼复杂的安抚着她。
他知道,阿娇是因为从小在医院长大,见多了太多的医生,产生了抵抗厌恶的心理。
他的妹妹,遭了太多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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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宴礼是上午十点抵达的机场,助理一早就在机场外等候。
他一出来,就报告了虞娇的事。
“虞小姐出机场后,直接回了虞家庄园。”
萧宴礼坐上了卡宴后座,“娇娇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面色不好?”
“我们不敢距离虞小姐太近,只是看见她穿的很严实,长裙直到脚踝,就连脖子也带着丝巾围得严严实实,脸上也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看起来…”
助理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好像在遮掩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一说完,就察觉到后座的气氛凝滞了瞬。
他小心看了眼后视镜,却只看见自家老板半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知道了,去虞家。”
“是”,司机恭敬应了一声。
但眼里的诧异还是被坐在副驾驶的助理扫到了几分。
显然两人心中,此刻都有一个不太可能,却有很可能的想法。
可惜,车子驶离机场还没有几分钟,一通电话打到了萧宴礼的手机上。
看着屏幕,他蹙了蹙眉,接起,“爷爷”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后,他沉思几秒,还是通知改换行程,回了萧家祖宅。
看着空旷沉肃的客厅,萧宴礼没有一丝停留,径直朝着楼上书房走去。
昂贵的黑漆皮鞋踩在檀木楼梯上,发出规矩又沉闷的响声。
“笃笃”
“进来”
略带苍老沙哑的声音在门内响起,萧宴礼薄唇紧抿,拧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梨花桌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却双眼锐利如鹰的老者,只是此时,他正看着手中的照片,有些出神。
“爷爷”
萧宴礼在桌前站定。
他脊背挺直,神色清冷,端的是一副世家子的姿态。
萧老爷子对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是满意的。
“坐吧”,
老爷子拿着照片走到一旁的主位沙发坐下,萧宴礼看着他也随之而落座。
“知道我找你回来是什么事吗?”
萧家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老爷子直接进入正题,萧宴礼淡淡点了点头,“知道,您想让我把斯年的骨灰带回来。”
“嗯”萧老爷子满意的颔首,“不错”
“当年你母亲和你父亲离婚非要带走斯年,我不是没有试图阻拦,但她太倔强,死活不肯将斯年留下来。”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用特殊手段留下你弟弟,但你母亲到底是遭了罪,是你父亲先对不起她,是我们萧家对不起她。”
“我不能再一次剥夺她生存的希望,只好让她带走了斯年,毕竟他是次子。”
“可是现在,斯年既然已经死了,落叶归根,他的骨灰必须进萧家祖坟。”
老爷子将手中的照片异常坚定的拍在桌上,语气不容置喙。
萧宴礼掀了掀了眸子,眸光晦涩的看着照片中男人,他的…双胞胎弟弟。
他跟他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若是不熟悉的人,恐怕根本分不出差别。
不,就算是熟悉的,恐怕也会恍惚…
【斯年……是宴礼啊】
想起两个月前他去国外看那个母亲时,她开始的慈祥笑容以及后来发现认错时的淡漠。
萧宴礼心中的别扭,难受,就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头插进了身体,疼的同时却又令人厌恶。
他是萧宴礼,不是萧斯年!
他面色冷淡的看向老爷子,“这件事,您不用想了,这一年我已经提过几次,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
“她说了,萧斯年是她一个人的儿子,不是您萧家的孙子,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