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午的地下停车场,空调的冷风呼啸而进,凉意森森,却依旧比不过男人的心冷。
他冷到了骨子里。
无尽的凉风在心头环绕,萧宴礼脸色渐渐苍白。
虞娇的话彻底撕下了他最后一层遮羞布。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明白,他和阿娇之间,一直都是他先动心。而她却若即若离,只有想欺负他,报复他时,才会故意接近。
从前的他只是以为女孩年纪小,玩心重,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试探。
他唇角轻扯,惨然一笑,“阿娇,你喜欢过我吗?”
即使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即使知道他不该抱有希望,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虞娇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以及眼底小心翼翼的期待,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也不会喜欢上一个赝品。”
一个赝品。
赝品。
萧宴礼看着女孩漠然的神色,心中犹如被狠狠插入一柄刀,凉风呼呼往里灌,鲜红炙热的鲜血却在拼命的往外流淌。
他笑了,疯狂大笑,“哈哈哈哈,赝品?你居然说我是赝品。”
他看着她,眼里泛着水光,带着崩溃可笑,“阿娇,难道在你心里,我萧宴礼就不是个人吗?只是他萧斯年的替代品吗?只是他的影子吗!”
他往日冷静的眸子里开始一点一点泛着红,带着惊人的压抑与骇人。
宋怀谦眸子眯了眯,和前方之前对视一眼,他身后的保镖开始往萧宴礼身后移动。
虞淮看着他越发猩红的眸子,不着痕迹的示意身后的保镖向阿娇靠近了些,而他自己也微微挡在阿娇身前,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萧宴礼也许察觉到了,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死死盯着沉默不言的女孩,“阿娇,为什么不回答?”
虞娇掀了掀眼皮,“有意思吗?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吗?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她很平静,平静到让萧宴礼觉得他在无理取闹,这一刻,他忽然发现,曾经古灵精怪的女孩狠起来,连他都觉得窒息绝望。
她连一个答案,都不屑给他。
男人高大颀长身子踉跄了几步,脸色越发苍白,苍白到病态,眼底再无一丝希望。
他绝望的笑了,“阿娇,你真狠。”狠到一丝希望都不给他留。
虞娇看着他窒息绝望的黑眸,没有一丝动容,有的只有满满的冷漠,不耐。
“谢谢你的夸奖。”她平静应着,“但是我想,我应该比不上你,听说你两任女朋友分手时都闹的挺大,你应该比我更狠。”
看着她眼里的漠然,萧宴礼仿佛被千万根细密的针头狠狠扎在喉咙,鲜血淋漓的同时,也堵的他根本无法开口。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这是报应,还是因果循环。
他苦涩的笑着,脸色惨白如冰霜,可接下来女孩的话,更是让他跌落深渊。
“对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只是陌路人。”
虞娇静静看着他,随后又看向了宋怀谦。
“当然,也包括怀谦哥。”
宋怀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望着女孩冷漠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他的心猛然咯噔一跳。蓦然看向了虞淮,却发现他根本不敢看他,甚至在躲避他的眼神。
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娇……”
他不想放弃,努力的想解释,可惜虞娇不想听,也不愿听。
“怀谦哥”,她打断了他,“我尊重你是乔乔的哥哥,所以之前那件事我不会告诉她。但是我也希望,以后,你只是我哥哥的朋友。”
他们之间除了这层关系,再无其他。
“阿娇………”宋怀谦还想挽留,可惜虞娇已经没有耐心了。
“哥,我们走吧。”
“好”
虞淮有些心虚的点头,他看了眼身后的保镖,随即封闭的地下停车库被打开。
一辆低调奢华的卡宴开了过来。
虞淮打开车门,虞娇没有丝毫犹豫地坐了进去,可就在即将关门的那一刻。
一道沙哑到破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娇,如果…我愿意做他的替身呢?”
萧宴礼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样毫无自尊,抛弃底线的自己。
可他却毫无办法。
因为他的阿娇太心狠了,狠到想跟他做陌路人。
他怎么能同意,他不愿意啊!
他爱她,疯狂的爱她,他不想失去她!
萧宴礼的话如同一颗石子丢进了死水深渊,再次激起了涟漪。
不管是还未上车的虞淮,还是站在一旁的宋怀谦都心头一滞,蓦然同时看向了车内之人。
他们都知道阿娇对那个人有多喜欢。
不然,她之前也不会把萧宴礼当做替身。
三个男人的眸光同时盯着车内的女孩,虞娇浅浅勾了勾唇,抬起头,看着站在车门,满脸紧张的虞淮,轻声道,“哥,上车吧,我们该走了。”
“啊…对对对,我们该走了。”
虞淮被惊喜砸的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阿娇真的拒绝了这个诱惑。
他快速看了眼站在车后的保镖,坐上了车,“走走走,快走”。
前座的司机接到指示,立刻踩下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奢华的卡宴渐渐驶出了车库。
而它的车后,则跟着虞娇之前开过来的保时捷,以及一辆防弹车。
虞淮向来知道什么叫狗急跳墙,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让他的妹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望着看着窗外的女孩,他的眼神渐渐温柔,他的妹妹是他们虞家的小公主,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可以逼她。
他摸了摸虞娇的长发,眸光温和宠溺。
车库内,自从控制着两人心魂的女孩离开后,宋怀谦看着压抑死寂的男人,沉默几秒,也上车离开了。
他本就是来找阿娇的,如今阿娇走了,他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至此地下车库内,只剩下萧宴礼。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光影,苍白的脸上挂着病态的面容,此刻的他,一脸的死寂,犹如深潭中的死水,平静的让人可怕。
不远处的一个粗大柱子后,一个身影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随后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