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就知道,”
玛丽笑了笑:
“之前我也经历过那个……船,你这家伙,口头上再怎么人性或者守约,果然还是个机器。”
“我只是希望您在充分了解得失之后做出判断。”
“你都已经能告诉我充分的得失了,干嘛还让我判断,”
玛丽耸耸肩:
“直接告诉我该去该留吧。”
“您……”
“查理”顿了一下,身形一瞬间变得有些透明,于是把本来想说的赘余的话换掉了:
“我支持留下他们,把马克当参谋和合作对象,把弗兰克当做诱饵,把茱莉亚当成把柄。”
“行,那就这样?”
玛丽打了个哈欠,似乎为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感到由衷的放松,她朝泰迪张了张手,巨大的玩偶熊便将肚子再度裂了开来,吐出两个狼狈不已的身形。
“法……我真以为要死了……”
弗兰克喘着大气呢喃着,随后连滚带爬跑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妈妈,你没事吧?啊……怎么好像转了个身?是醒了还是……”
“弗兰克先生,你、你咬我……”
马克被吐出来以后便用手颤抖地指着弗兰克,如泣如诉地指控着,不断揉着自己胳膊上一块泛着淤青的伤口。
弗兰克有点心虚地转过了眼。
趁着这两人磨蹭的时候,“查理”转身便把各个房间都搜了一遍,把几个抽屉的小柜子拉了出来,又用被砍下的水草当做绳子,临时制作了几双“高跷人字拖”。
它穿着其中一双,自顾自下去了,再上来的时候拿了两长伞,它倒是没半点要把这伞打起来的意思,因为下一秒,“查理”就把这伞的伞面拆了下来,用剑尖左右挑了一挑,罩在了弗兰克的头上。
“尼龙布,不会渗水。”
它说,随后又将视线看向了唯一一个不具有自主活动性的Npc:
“你们穿着这些鞋,应该可以自主活动,茱莉亚,需要琼安小姐的帮助。”
“管、管家大人,实在是太让您费心了,”
刚刚还在控诉的马克朝“查理”投来了感激的神情,请求着说:
“能不能请您帮我们离开这里,就,我们也不是说对庄园有什么意见,不过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大适合呆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不是?”
“很抱歉,我无法将你们带离本庄园,但我可以给予各位一些提示,”
“查理”完全披上管家身份的假面,进行着一本正经的忽悠:
“你们只有帮助白先生这一边才有出去的一线生机,这是肯定的,不过现在,琼安小姐,你,需要立刻前往白先生那边,他会需要你的助力的。”
“我知道了,我本来也打算去就是了,”
玛丽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着一边地上还躺着的紫藤花女士问:
“不过总不能带着她吧?要不把这人先送食酒坊那边,然后再去?”
“……”
“查理”沉默了一下,很快便重新开口:
“以目前情况,我认为让马克·诺弗司先生将菲利克斯母子二人送回安全的食酒坊是完全可靠的,甚至在理想状况下,我希望马克先生在护送完菲利克斯先生以后再跟随我们一起前往事件现场,对其他人进行协助。”
“嗯?不是,老白不是说弗兰克很重要吗?怎么你让我带马克不让带他?”
玛丽还惦记着白无一的嘱咐呢,一边把脚套到“查理”制作的高跷上,一边抬头问了一句:
“那小子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吧?”
马克:“呃、呃、嗯,我的确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带上也挺不方便的,可能还会拖后腿呢,现在既然管家大人已经安排了让我帮忙把弗兰克先生那边送到食酒坊去,我看也就没什么变动的必要?实在不行,弗兰克先生跟你们走,我一个人把茱莉亚女士送到酒坊也行。”
“查理”:“……的确无需变动,所以,也不必麻烦您独自运送茱莉亚女士,弗兰克先生虽然重要,但其重要之处在于必须保障其安全、或者说,不落入那些异常植物手中,因此,将其送到战场中心的做法是极为不妥的。”
马克真的不知道这一点吗?不一定,但他知道要是戳破这一点这个问题就要继续争论下去,他本人被拉到战场上的几率也会越变越大,他对玛丽几乎盲目的赞同,不过是其跑路精神充分发扬后的能屈能伸罢了。
捕蝇草先生不愧是在现实中被打劫还能坑死对面歹徒的狡猾学者,说实话,在最理想状况下,“查理”是希望说服他跟随玛丽,作为幕僚甚至于首脑一样的角色指导实在是太不成熟的童话国少女的,他的分析能力与应变能力和白无一颇为相似,可以极好地弥补白无一不能分身的缺点……
但玛丽不会在短时间听他的。
这位少女一直有不把“不强大的选手”、“不重要的Npc”放在眼里的大问题,甚至于玛丽最初和白无一相遇的时候,第一个行为可就是谋害对方,要不是白无一没有被害还反将她几乎利用为了工具,她怕是也压根不会听白无一的。而现在,“查理”没有第二个“圣卡门”供这两人磨合,马克的性格又比起白无一更外热内冷(想要跑路)一些,再企图磨合这两方不过是无用地消磨时间罢了。
既然如此,还是让他进行护送任务吧,至少“查理”能保证,有自己在,玛丽大概率能和白无一成功会师。
只要不遇到约瑟夫本人。
“我会找几块床板作为一个简易的容器来确保茱莉亚女士的安全,不过,期间需要琼安小姐您的协助,基本原理是制作一个能大面积防水且具有一定空气容量的盒子将她和下方湖水隔离,所以我需要您用泰迪帮我运输和拼接材料。”
继续以公事公办态度发完话,“查理”就去干老本行运输和板砖去了,留下玛丽和其他两人一起蹲在墙角边,进行着短暂的休息。
“话说……”
马克看着不安拨动着自己头发的弗兰克,带着三分好奇、两分敬畏和五分不安地举起手指询问:
“弗兰克先生的头f……头上的话,在你们看来,具体品种是什么?”
“风信子,”
玛丽随意开口,接着表情变得有些幸灾乐祸:
“粉粉的、娇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