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会遇到什么状况。”
白无一摇摇头,踏入飞机后方,落座,系上安全带同时戴上面罩:
“我不觉得那个东西会就这样放过我就是了,但是它要是敢把飞机打下来那指定违规了,天上要弄死我容易,要困住我……靠磁场?靠迷路?”
“要说磁场的话,目前也只有……最近一次副本之一有这个要素了吧。”
陆笙答着,也结结实实套上了所有装备,实际上白无一的装备也几乎全是她套上去的,即便接受了训练,他似乎还是跟陆笙这种不知道有没有点军事背景的人有不小差距:
“虽然我感觉你说的应该是死亡三角洲那种磁场就是了,目前来看,那个东西的能力更像是召唤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生物,而如果需要其他要素,就只能是从最近失败的副本里找来一些,当天灾降临到对应国家身上……我们国家这次,是暂时没出现失败选手的,它没有太大可能制造出这种天灾。”
“嗯……”
这话梳理了一下线索,却让同样已经落座的柯雪有点皱起了眉。
但这时,随着飞机的大门缓缓关闭,巨大的嗡鸣声响起,熟悉的悬空感再度袭来。
飞机起飞了。
陆笙按着用来交流的耳机和对讲机,跟机组人员保持着通讯。
“飞机已经起飞,目前情况……好吧,算不上良好,天空可见度很差,整个蓝星好像都在下雨,这肯定跟那个家伙脱不了关系就是了,好消息是那些鱼消失了,毕竟它们要是真把这飞机戳个洞谁都不好收场,然后……”
说着说着,陆笙忽然顿了一下。
她半晌没有转达外方情况,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随后突然蹦出的声音像是冻僵了一样冰冷而僵硬:
“……雨不落了,有什么正在朝我们飞来,而且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一个方向飞来……白选手,你的担心也是对的,我们的导航受到了影响。”
“……”
白无一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震动声从他口袋中传来,他将手掏向口袋,拿出一个小东西——那款特制的手机。
“您好,白先生。”
屏幕上闪烁着代表有电话进入的符号,白无一将其点下,一张熟悉的白人面孔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克里斯蒂安,灯塔最高的异能者。
和约瑟夫不一样,克里斯蒂安并不会说龙国语,但这特制的手机显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这玩意儿居然是自带双音和字幕的……双音是指声音意义上的双语,也就是一般来说的同声传译,但声音明显是ai模仿的克里斯蒂安本人,字幕,啧啥字面意义上的字幕。
看来这是充分考虑到了白无一没法看屏幕的状况。
“女神像上面的黑暗正向外面不断释放出各种生物,其中有一道很特殊,我想它应该是朝您来的。”
克里斯蒂安到底怎么直接得出这个结论的,只是因为这一道所谓生物的特殊,还是因为它们前进的方位?但他说的是朝“您”来而不是朝龙国来……好吧,也许在大难面前,先考虑对面的人类是否居心叵测不是个好习惯。
“我们抓捕了一些那诡异的样本,那些漆黑的、伪冒夜幕之貌的魔鬼,它们长这样。”
克里斯蒂安平静地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中,是一只不断挣扎的鸟儿,身上有一大片被什么东西烤焦一样的痕迹,被血糊着的面孔显得恐惧而慌张。
“它并不完全像是蓝星上任何的一种鸟,非要说的话,像是鱼、海鸥、乌鸦和鸽子被揉到一起以后的什么亵渎造物……可见那位假先知的创造力十分贫乏,所谓的造物,便是将伟大的主所造一切捏合在一起,破坏了原有之美,以至于如此丑陋……”
随着话语,克里斯蒂安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满。
那双平静的蓝眼睛眯起,阴影一闪而过,几乎未留什么痕迹,只是……捏着那鸟儿的五指轻轻加重了,一丝电光从指缝与鸟羽贴合之处闪烁了出来,让那鸟发出宛如人类般的尖叫,它疯狂而痛苦地挣扎着,身体一点点四分五裂……直到最终随无数碳灰从克里斯蒂安手中滑落出来。
碳灰中掺杂的黑色液体如倾泻的酒水。
“它们的力气不小。”
清教徒擦了擦手,并未多在意这一丝插曲:
“至少比起那些蚂蚁强了许多,但对于您来说应该依然不难对付,毕竟它们有所顾忌……而您总是很擅长利用对方所顾忌的部分,不是吗?”
“我所乘坐的飞机受到了严重的信号干扰,导航出现了问题,这些鸟对这方面会有影响吗?”
目睹这一幕的白无一也丝毫没有在意:
“如果是的话恐怕我们还真不得不跟这些鸟进行一些博弈了……对了,这鸟过来的规模是?”
“导航?卫星也受到干扰了吗?我们这边似乎并没有这种……不,不对,白先生,我先去联系一下其他国家的选手,那些鸟可能不是元凶,但灯塔离最终目的地实在太近了,又离龙国太远,我们不能确定其他方面的问题。”
克里斯蒂安先是绷紧了面庞,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变得有些神色匆匆,他伸出手像是想要结束这次通话……但在完全按下之前,克里斯蒂安补充了一句:
“也许你们应该联系一下露西亚那边。”
咔嚓。
灯塔的代表有些急匆匆地抛下这么一句随后便挂断了视频通讯,他那边的状况似乎并不完全如其表现般轻松,隐约可闻一些交火声。
而同时,白无一也感到了一种明显的晃荡感……这种过于巨大的跌宕感是白无一从未想到过会在飞机上面临的。
白无一:“……!”
柯雪:“飞机正在往上抬……我感觉我们的角度都快成仰角90度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组?”
陆笙:“一群鸟袭击了我们的飞机。”
柯雪:“怎么可能?它们难道要赌我们不会摔死还是怎么回事?还是它们要直接开飞机罐头?但我们已经升到这个高度了,哪怕它们只是把飞机的盖子掀开,白先生也会……”
陆笙:“它们没有掀开飞机,也一点没有破坏它主体的意思。”
什么?
白无一的心中一下浮现起一种古怪的不祥感。
陆笙:“它们在攻击飞机的引擎……然后,用身体当肉垫,把飞机直接扛在背上,取代飞机动力进行飞行。
这是一场自外的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