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己是人中龙凤,姚启圣张口结舌,眼睛瞪大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大帅,您说罪人是人中龙凤,实在是不敢当。但罪人也不自吹自擂,一点小本事还是有的。鞑子不敢用罪人,是因为罪人与鞑子朝廷大小官员格格不入!”
王新宇笑道:“姚先生能为救一汉人少女,砍杀两名鞑子兵,为此丢了官,本藩便知姚先生乃为民当官,也非对鞑子朝廷死忠之辈。本藩若是能得姚先生相助,乃如虎添翼也!本藩也相信,姚先生在我麾下,才能得到一展抱负的机会,才能放开大展拳脚,得到更好的机会实现你生平所愿!”
“只是无官不贪,恐怕大帅也知道这一点吧?就算大帅辖区的文官,也没几个干净的。卑职却看不惯贪官污吏。卑职和官场上的人,实在是格格不入,和他们无法共谋,恐怕卑职到了何处都难以大有作为。卑职出任这广东总督,只怕要得罪太多人。”姚启圣道。不知不觉间,他把罪人改成卑职。
目前王新宇手下很多地方官都是原来清廷的降官,只要是投降的,都保留他们原职。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些人屁股有多不干净,王新宇也是心知肚明。其实姚启圣说得也是没错,倘若他当广东总督,以后可能是两广总督,那会得罪无数人。
王新宇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道:“姚先生所言,本藩心中明白,只是现在本藩不得不用他们,也顾不上治理内政,等到平定了整个南方,自然要解决这些问题。若是姚先生不肯出任广东总督,就先任军中参谋吧!等待日后,自然有姚先生高升之日!”
这军中参谋军师一职,虽然没有地方总督巡抚那样的实权,而且姚启圣的前面还有一个王余佑在那里,可是军中参谋可是今后的高官啊!若是有一日这天下姓了王,曾任参谋军师的官员还不是一品大员!
姚启圣转身,走到大帐门口,从一名亲兵腰间拔出刀,一刀割断自己的辫子,把刀掷还那名亲兵,又用力把辫子摔在地上,然后走回大帐中,跪地抱拳:“大帅以国士待某,姚某当以国士报之!”
王新宇哈哈大笑,搀扶起姚启圣:“本藩得了姚先生,犹如高祖得张良,太祖得刘基,这天下,不久定亦!”
姚启圣父子入座之后,王新宇就问起新会事情:“姚先生,新会百姓当年拼死抗拒晋王,依姚先生看,这次本藩若是攻打新会,新会百姓还会拼死抗拒吗?”
“哈哈哈!”姚启圣抚摸着胡须笑道,“大帅有屠城恶名,不仅是绿营害怕大帅,满城害怕大帅,就连新会百姓也惧怕大帅!抵抗肯定会抵抗的,只是他们肯定不会尽全力了,他们会担心大帅攻下城之后屠尽他们。”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鞑子打回来之后,又屠尽他们?”王新宇问道。
姚启圣回道:“当然担心,所以他们要抗拒大帅!只是他们可以出工不出力。但要是大帅久攻不下,鞑子再像上次一样,杀戮百姓为食,那新会百姓又要遭难了!所以说,要打新会,必须速战速决!”
“本藩知道姚先生仁慈爱民,难道姚先生就不觉得在本藩这个屠夫麾下从事,会违反了姚先生的本意?”王新宇问道。
姚启圣道:“下官虽然心软爱护百姓,但下官也知道,要成大事,必须有人牺牲。在大义之上,下官不会心软。”
“好,那姚先生就说一下,如何攻打新会,方能速战速决?”王新宇问道。
新会虽是小县,但新会是广州的门户,当年在尚可喜的苦心经营之下,新会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这才让李定国兵败新会城下。
姚启圣抚摸着胡须笑道:“请大帅不必担心!下官已经派遣大批细作混入新会!还有香山的绿营守备也是下官的人,大帅来到香山之前,他已经败退去了新会!只要大帅兵临新会城下,里应外合,这新会不难攻破!”
“哈哈哈!”王新宇会心的大笑起来,“想不到姚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随后王新宇宴请姚启圣父子,三人畅谈至天色将明,方才意犹未尽的散去。王新宇亲自步行,在几名亲兵簇拥下,把姚启圣送到香山县城门口。
姚启圣感激得几乎落泪,道别之时双膝跪地,拱手道:“大帅待卑职恩重如山,卑职当以一生为报!”
等到姚启圣离去,身边的江志平才有点不信任的问了句:“大帅,这姚启圣能重用吗?此人不过区区一七品县令,大帅却如此待他。”
“此人有大才!”王新宇微微点头道,“他不过一七品县令,是鞑子看不上他,而他的所作所为,乃是为天下百姓,自然就和官场官员格格不入。这样的人,若是在鞑子那边,只能是官越当越小,也就是本藩能用他。”
……
千里之外,东瀛江户湾南部的静冈海湾。
静冈这里属于远江国滨松藩的领地,藩主太田资宗。在这里,除了一座滨松城堡之外,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城墙保护,城堡周围全部是低矮的木头房屋,就和欧洲的封建领主很相似,封建领主住在城堡里面,百姓住在外面。
看着滨松城堡外面大片的木屋,德·奈特冷笑一声:“先开炮轰掉这里的平民房屋!等把滨松毁了,我们再往南走,一路炮击下去,一直打到大阪去!沿途的城市全部烧毁!我看那德川幕府还能坐得住吗?”
荷兰战舰侧面对着了滨松,炮门打开,一门门大炮喷出火球,数百发加热过的炮弹下冰雹一样砸落在滨松城外的平民区,一下就点燃了大片的木头房屋,燃起熊熊烈火。
流星火雨一样的炮弹落地之后,滨松平民居住区在转眼之间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借风势,越烧越大,根本就无法控制住,成片的木头房子接连被点燃,燃起冲天大火,翻滚的浓烟冲入高空,大批日本平民惨叫着,从房子中跑出来,拼命的想要逃离火场。
滨松城堡内,在城堡的最高处,有一间雅致漂亮的榻榻米房间,这可是一间不小的日式厅堂,地面全以榻榻米铺成,有不少地方的木板上面,还铺着柔软的垫子。
藩主太田资宗正搂着两名十二岁的双胞胎小妾,已经六十五岁的他虽然还是喜欢小萝莉,可是枪已经疲软了,可以称之为松下,多半时候,除了搂着小萝莉,一起入眠之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尽管小萝莉很懂得那些知识,还会很主动的用嘴巴,但太田资宗在感到享受之余,更多的是感觉有些承受不住,每次最后的结果,都是他喊投降。
不过,屡屡投降,对他来讲也是有点好处的,毕竟年龄老了,这个年代的人能活到六十五岁已经很罕见,人生七十古来稀,距离古来稀还有五年时间,老迈的太田资宗睡眠不好,有小萝莉服侍一下,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就在太田资宗昨晚因为激战十分钟,过于劳累,早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突然一阵激烈的炮声传入他的耳中。
本来就因为老迈睡眠不好的太田资宗被炮声一下就惊醒过来,一下就坐了起来。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炮声,老朽的太田资宗吓得冷汗直冒。
再看看那两名小萝莉,还是十二岁年纪,正是人生中睡眠最好的时刻,任凭外面炮声连绵如雷,她们却还是睡自己的觉,滚雷般的炮声都没办法吵醒她们。
“藩主!藩主!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匆匆忙忙要跑上来。
太田资宗也不顾两名小萝莉,自顾自穿好了武士服,打开房门,只见是自己麾下最得意的猛将青山忠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到门口,就跪下道:“藩主!大事不好了!是红毛鬼!红毛鬼在炮击我们滨松了!”
“是红毛鬼来攻打我们?他们不是在打江户德川家吗?怎么来打我们了?”听说是荷兰人炮击滨松,太田资宗吓得老脸都煞白了。
青山忠雄略思索了一下,开口回道:“可能是江户德川家武士太多吧,红毛鬼根本就别想拿下江户德川家,所以就来找我们了!不过藩主!我们滨松家也不是好惹的!我们手下有三千武士,还有一万多足轻!红毛鬼要登陆,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海面上,荷兰舰队。
旗舰七省号战列舰上,一名荷兰陆军近问道:“将军,这滨松幕府看来没有多少兵力,也没有很大的城墙,在城外还是可以抢到很多东西的,是否让我们陆军登陆,去劫掠一番?估计可以抢到不少粮食,还有粉嫩的女人。”
德·奈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岸,岸上这座没有完全没有任何防御的大城,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若是上岸劫掠一番,肯定可以抢到不少粮食,还能抢一些日本女人来,给很长时间没有尝过滋味的兄弟们开开荤。
想起自己在爪哇岛的时候,弟兄们每天面对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女人,想起来就倒胃口,也不知道那些弟兄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至于德·奈特本人,还算好一些,在爪哇岛上的时候,有一名细皮嫩肉,皮肤雪白的印度教徒的后代。
荷兰人知道,爪哇岛上那些皮肤白净,个子较高,身材姣好的女人,都不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土著人,而是当年佛教在南洋盛行的时候,从外面来的佛教徒。中国宋朝的时候,南洋的佛教徒都是上等人,他们长相高大俊美,一看就和当地人不一样。而后来过来南洋的宋国人里面,大部分也都信了佛教。
其实南洋的佛教人是从天竺来的,他们在天竺的时候就是上等人。有一段时间,南洋除了有佛教,还有印度教。
再后来,这一切都变了,绿教传入南洋,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人都纷纷信仰了绿教,他们发动骚乱,杀死了高等人,夺取了他们的财富,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奴隶!
就连后来明国的郑和,据说去了南洋之后,也帮着绿教徒!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国不是信仰佛教和道教的吗?怎么明国的使者会帮助绿教徒呢?
不过现在的王新宇,貌似很讨厌绿教,他的南洋公司护卫队屠刀之下,不知道多少绿教徒倒在血泊中,很多人为了活命,还被迫在河蟹寺里面养猪。这真是太残忍了!能让绿教徒在他们的河蟹寺养猪,这得杀多少人啊!
而德·奈特在爪哇岛的时候,找的情人就是曾经属于高等人的印度教徒后代。尽管那些印度教徒和佛教徒的国家已经被绿教灭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活了下来,只不过是被迫去信仰了绿教而已。
最终,德·奈特还是下了决定:“派遣八千人登陆!上去抢一批粮食和女人就回来!没必要和东瀛人纠缠!”
荷兰舰队放出小船,往滨松岸边靠了上去。不久之后,八千多荷兰士兵登上陆地。
得知荷兰人登陆的消息,太田资宗披挂上异常沉重的日式盔甲,那些盔甲实在是太重了,老迈的太田资宗披上之后,只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身披一身日式盔甲的青山忠雄、青山忠丸等将军,大喊大叫着,组织日本武士、铁炮手和长枪兵,准备迎接荷兰人的登陆。
见到荷兰人的小船靠上岸,一批批荷兰人从船上下来,青山忠丸大喊道:“红毛鬼上来了!我们滨松家的勇士们,准备迎击!把该死的红毛鬼赶下海去!”
大批日本铁炮手和长枪兵在前面,迎着荷兰人登陆的方向结阵过去。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前,日本铁炮手按耐不住,抢先开火射击,一支支火绳枪喷出了火光白烟,但是因为距离还远,对面的荷兰人却没有倒下几个。
“开枪!”荷兰军官一声大吼。
荷兰人的火枪轰鸣,冲在前面的日本长枪兵成片的倒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方海天一线处,突然出现了两艘战舰的身影。
外围担任警戒的荷兰巡航舰一看到这两艘造型奇特的战舰,荷兰水手略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快发出信号!是明国的战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