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的布置十分合理,战术运用得当。只可惜清军武器不如明军,士气也在飞速下跌。随着清军阵亡人数增加,开始出现了大批清兵投降的现象。毕竟清军还是一支封建军队,伤亡达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肯定崩溃。
城内仍然在负隅顽抗的清军越来越少,投降的越来越多,就连满蒙八旗兵也有不少人向明军投降,尤其是蒙古人,他们可不会死战到底。
至于临时招募的民壮和城内百姓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为满清去送死。更何况这一仗就是在他们的家园打的,若是同明军死磕到底的话,他们的家园就真正全毁了,投降得早了,说不定还能留下房子下来。
明军的开花炮弹威力实在是厉害,一发十二磅炮弹落下,一栋房子就被炸塌了一大片,倘若不是很坚固的房子,一发炮弹就把房屋全炸塌了。三发炮弹落下,再坚固的房子基本上就变成一片废墟。
即使是三磅炮发射的实心炮弹,对房屋的破坏效果也是十分明显。三磅炮一颗炮弹打在屋子上,打出一个大洞。可是三磅炮射速非常快,转眼之间,一栋房屋就千疮百孔,墙壁上布满了破洞。
随着明军的进攻,城内清军纷纷土崩瓦解,成批的投降。清军投降之后,交战街区的老百姓被解救出来,被明军辅兵送去城外。
城内的激战打了整整一整天,天黑下来之后,残存的清军依托坚固的建筑物苟延残喘,明军在夜间也不敢贸然进攻,只是围住清军。
残存的最后一批清军,人数不是很多,有二十多名白甲兵,五十多名戈什哈,还有一百多名普通的满八旗兵和八百多名最死心塌地给清廷卖命的湖广绿营兵。
这些绿营兵为何会死心塌地给清廷卖命?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是湖广一些士绅和清廷官员的家生奴,从小就在深宅大院内长大,他们的家主如今都遭到不幸,不是被杀,就是被没收了土地,老家被人抄家了。所以当那些士绅和清廷官员组建湖广新军的时候,这些家生奴都报名参军了湖广绿营新军。
如今清军被困在城中心一小块,可是知府衙门周围的建筑物异常坚固,被岳乐改建得好像城内的一座内城一般坚固,每一栋房子都是一座堡垒,明军若要强攻的话,必然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鞑子被我们压缩在知府衙门附近一块,那里面没有百姓了吧?”王余佑问一名当地民壮的俘虏。
那名民壮回答道:“回大人,那里面没有百姓了,所有的百姓都在外围。王师到攻下外围,百姓都被救出城了。”
王余佑让那名民壮先下去,随后叫来了王[辅]臣和曾养性等人:“知府衙门附近已经没有百姓了,鞑子凭借坚固房屋死守,他们还在外围修建了石头围墙。若是我军强攻,必然会伤亡不小!明日一早,用火攻!”
虽然说猛火油柜是一种已经落后的武器了,但是因为在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等地开采出了石油,南洋公司掌握了最简单的蒸馏石油的办法,除了提炼出可以点灯的煤油之外,还有残渣油和一种特别容易燃烧的油。其实那种油就是汽油,炼油量虽然不大,可是极度危险的汽油在那个年代根本没用,只能用来当武器,所有明军中又装备了少量猛火油柜,可以用来当成守城武器使用。
次日一早,明军就发起了进攻。
两门六十四磅臼炮和八门十二磅臼炮被搬入城内,明军还拉了六门十二磅加农炮进来,明军架好炮,向清军最后的工事发起炮击。
炮声隆隆,臼炮开花弹和加农炮的实心炮弹砸向了围墙,几轮炮击过后,围墙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接着明军的散兵爬上外围的建筑物屋顶,用线膛枪向围墙上的清军射击,压制清军火力。
为了防止大火蔓延,把整个北城全部烧光,王余佑还下令,让辅兵和民壮把知府衙门北面一批建筑物全部推倒了,易燃物品都给搬走,并堆起沙袋,在后面埋伏了火枪手,用来阻止清军从北面逃出。
十二磅臼炮持续射击,发射开花炮弹,配合散兵手中的线膛枪,把清军打得无法抬头。
明军辅兵推着盾车,拉着柴薪和猛火油罐,向清军盘踞的最后工事推进上去。躲在里面的清兵不断开枪射箭,虽然有盾车防护,不过还是有一辆盾车上的猛火油罐被点燃,油罐发生爆炸,六名辅兵浑身起火,在大火中哭喊挣扎。
其他的盾车冲到了建筑物附近三十步外,辅兵们抱起了捆扎好的柴薪,放在临时打造的简易投石机上,把柴薪抛了过去。接着又把猛火油罐砸向建筑物。
接着就有辅兵推着盾车,把四具猛火油柜推倒二十步外,喷口对准了堆满了柴薪,撒满了猛火油的建筑物,喷出了橘黄色的火龙。
知府衙门附近的建筑物很快就烧起了冲天大火,房屋内的家具,屋顶的木梁都被点燃了,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大火向知府衙门方向蔓延过去。
被火烧得鸡飞狗跳的清兵不得不逃出建筑物,往北面逃窜。
沙袋后面立即射出一排排子弹,把冲出来的清军打得血肉横飞。
“儿郎们,随本将冲啊!为朝廷尽忠的时刻到了!”穆里玛带着最后的二十多名白甲兵,五十多名戈什哈,还有一百多名满八旗兵,披上重甲,打开了北面的大门,从里面冲出,向明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四门子母炮吐出火光,两百多支线膛枪和一千多支滑膛枪接连打响,骑着高头大马的穆里玛连人带马被击毙,其余的近两百名精锐八旗兵也全部被打成马蜂窝。
知府衙门内,岳乐把一把刀丢在杰书面前让他自尽。
“皇叔,我不想死啊!我才刚刚二十一岁,我不想死!”杰书哭喊着央求道。
“你若不死,落入明狗手里,那才是生不如死!”岳乐哀叹一声,拿起刀来准备自己抹自己的脖子,可是他怎么都下不了手。
“杰书,你帮一把,人生自古艰难唯一死啊。”岳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