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公安局下班后,李浩民和石铁柱,钱丰、李军、肖建平、还有沈胜利,齐齐到了小娄巷夜天水的家里聚会。
他们还是夜天水结婚的时候,在京城聚齐全的。
沈胜利接到李浩民的电话,告诉他夜天水到了平城,兄弟们准备好好聚聚,让他也准时到的时候,突然感到眼眶发热。
这几年里,他们几个都在所长的位置上干得好好的,就他被撤了所长职务。
刚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沈胜利上班的派出所老所长退休,他意外的被重新任命为副所长,因为所里没有正所长,他现在是以副代正。
再次走进小娄巷这个大宅子,沈胜利的心里还是感到忐忑不安、感慨万千。
他曾经和夜天水还有几个兄弟亲密无间,相互信任,但是,他在中途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忘记了自己的这一天是怎么来的。
因为他的自负,因为他的不信任和猜忌,和一直亲如兄弟的几个人产生了隔阂。
甚至忘记了是夜天水给予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当他发现所有身边的兄弟好友都和他渐行渐远时,当他的所长职务因为犯了一点小错不被原谅而撤职后,蒙尘的心渐渐清朗起来。
不忘初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自诩聪明能干的沈胜利,他总觉得比其他几个人工作能力强,却在关键时刻没有受到重用。
最后难逃一个‘自以为是’、‘忘恩负义’、‘以怨报恩’的结果。
这次李浩民会邀请沈胜利参加聚会,是夜天水授意的。
说到底,沈胜利除了那次追捕二王的事上因为误会而得罪了夜天水和几个兄弟外,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
夜天水肯原谅他,也是因为他面对尹玉玲蛮横纠缠,想从他嘴里知道潘阿婆老宅子地底下是不是挖到了藏宝一事始终没有露出口风。
夜天水并不在乎他会不会说出当初的真相。
但坚持没有说,那就是另一回事。
所以,当有机会的时候,还是把他的职位提了上去。
定位却是‘副所长’。
夜天水早就发现重生后的自己几乎变成了‘睚眦必报’的个性。
有些错是可以谅解的,但误解猜忌他,双方的信任就已经不存在了。
袁成和果敢已经回去工业园区的建设工地,做好明天迎接夜天水去现场考察的准备。
吃晚饭的时候,闻峰也来了,他到现在也是正科级干部。
说实话,七七届七八届两届大学毕业生,无论分配到哪个单位,只要工作能力、循规蹈矩的,都会得到重用。
闻峰在短短几年里能升到正科级,也是因为背后有人使力的原因。
平城,是夜天水的根据地。
“小水,听说你有一个项目在我们市里落地,是真的吗?”
闻峰见到夜天水异常的兴奋,他们还是那次把闻娟转移到港岛前见过一面,一晃眼已经好久没见了。
闻峰同样也显得成熟了许多,官场是最能培养人,锻炼人的地方。
特别是说任何话都会注意分寸和场合。
所以,以前咋咋呼呼的闻峰,在这样比较私密的环境下问这个问题,也把他拉到了旁边,压低了声音。
夜天水笑笑,他没有问闻峰怎么会知道的这样愚蠢的问题。
盾构机项目在江南省的平城和苏城落地,但凡是在这个圈子里,经常看报纸,看电视新闻,稍微关心一点国家大事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
在得到夜天水的首肯后,江南省政府联合平城和苏城两个城市的政府,都不遗余力的在做宣传。
闻峰如果不知道,那才是不正常了。
“对,你应该知道,两个城市已经专门成立的项目领导小组。
有袁成和果敢担任组长。”
夜天水已经了解过,闻峰在现在的单位发展得不错,所以,他并不想擅自去改变他的发展方向。
毕竟在夜天水的上辈子,闻娟和闻峰兄妹俩根本没有出现在他身边。
肖展没有和闻娟结婚。
闻峰没有夜天水的辅导和引导,他也不可能去考大学。
“我知道有这个项目,项目成立了领导小组,是袁成和果敢担任组长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闻峰一口否认了。
夜天水想想也对,现在的消息传播和后世差远了,闻峰和果敢不是在一个系统里,市政府宣传的内容也只是着重在项目的本身。
夜天水拍拍他的肩膀:
“听说你在单位里发展得不错,继续好好努力。
记住,在单位里如果遇到你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肖哥不方便出面帮忙解决的,就告诉我。”
夜天水想到上大学的几年时间里,两个人结伴乘火车时,闻峰帮他拿过几次换取现金的金条。
住在什刹海的时候,他负责帮着打扫屋里的卫生。
那几年,闻峰陪伴他的时间比较多。
可他除了在京城给了他一套四合院,在平城给他准备了一套婚房外,可以长久收益的生意股红并没有给他。
还有袁成和果敢也没有,夜天水在心里记下了。
他还是觉得官员在官场上也需要交际,和上级要搞好关系,那必须要付出真金白银。
别说什么要当清官,要当廉官,官场的人情练达比任何地方更重要。
既想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又不涉及一个‘贪’字,除非自己有丰厚的经济基础为自己铺路。
晚饭的餐桌上,非常热闹。都是年龄相仿,身上已经有一官半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夜天水的恩惠提点,相互之间的关系就自然而然的拉近了很多。
沈胜利没有放量喝,他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单独和夜天水说会话。
看见夜天水站起身去厨房拿热水瓶,连忙跟了上去,堵在厨房门口。
“胜利,有事?”夜天水淡笑看着他问。
今天,他都是一视同仁的招呼他们几个人。
可沈胜利心里清楚,换了早期他们之间的交情,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清冷冷的说这样简单的几个字。
“夜公子,一直想向您说一声抱歉,是我对不起您对我的信任和情谊。
谢谢您还能够把我当朋友。”
沈胜利话说得含糊,两个人却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胜利,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首先你得对得起自己,还有那些把你当兄弟的人。”
夜天水同样没有明言,却意有所指。
沈胜利神情严肃:“谢谢提醒,以后,我不会再犯糊涂了。
公子,请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