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
雍容典雅挽着凤凰发髻的的女子优雅起身，莲步走来。
冰肌为神玉为骨，上挑的眼角带着些许凌厉色彩。
似是久居高位带来的难以掩饰的威严。
神燕子和其简直像是一副模子雕刻出来的，指的是气质。
看到老墨之后，她略显惊讶，挑眉笑道：“老大人，怎么弄了这副丑样子出来，妃蓉都有些不敢认了。”
老墨笑眯眯道：“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形象。”
“妃蓉，此行我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就不和你啰嗦了。”
老墨没什么寒暄的心思，开门见山。
“是哪个孩子？”
她微笑看向老墨身后三人。
“臭小子来。”
老墨拉着一头雾水的楚天歌上前，肃然道：“是他。”
“呴？”
李妃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略微打量，随后沉声道：“冒犯了。”
她凝视楚天歌，眼眸之中有着炽盛银光亮起，一轮皓月替代了黑亮瞳心。
随着凝视，楚天歌有些恍惚，如被拉入虚幻空间。
无量嗜血邪魔向着他扑杀过来，散发着无穷无尽杀机，继而转化为千刀万剐般的精神威压。
意图要压垮他的精神，摧毁他的意志力，让名为楚天歌的他崩溃解体。
——幻象？
——考验？
——评定心性？
——为何是我？
楚天歌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何此行的目的居然是他。
心中想着，他深吸了口气，放松心神，任由无量嗜血妖魔吞噬。
一瞬，好似地老天荒。
精神回归现世，楚天歌平静道：“看来是结束了。”
李妃蓉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神燕子也是蹙起了眉头。
老墨嗤笑道：“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你这是在看不起老夫的眼光吗。”
“妃蓉可不敢。”
李妃蓉神色恢复如常，笑道：“那我们就走吧。”
擂台下。
东宫霄接过爱慕师妹递过来的毛巾，笑道：“这次又是我赢了。”
莫天行也不气馁：“来日方长，这魁首地位我誓在必得。”
东宫霄道：“刚才那个男子你观察了吗？”
莫天行道：“没看出什么神异，境界似乎也只是通脉七重天。”
东宫霄意有所指：“来者是客，可不能冷落了客人。”
“嗯。”
两人正说话际，镇魔郡院院长文苍岳走至两人面前，“稍后，由你来测度他的气量。
“学生明白。”东宫霄躬身行礼。
行走在青石路面之上，楚天歌疑惑问，“老头，此行你是什么意思……”
老墨笑笑，意味深长道：“天倾地覆，必有妖孽盖世。”
“……”
楚天歌开始揣摩他的意思。
两人谈话也没有避讳他人，闻听此言的李妃蓉略略蹙眉，眼角余光轻扫楚天歌。
走至擂台处时，东宫霄朗声道：“朋友，来者是客，可有兴趣比试一番。”
他直直看向楚天歌，嘴角挂着的是温雅如煦日的笑容。
楚天歌看向老墨，老墨轻轻颔首。
“有何不可。”
于是楚天歌就长身登上擂台，与之相对而立。
“见过大人。”
文苍岳来至李妃蓉面前行礼。
“你觉得他们谁会胜？”
李妃蓉随口问。
文苍岳见多识广，想了想道：“那个少年是通脉七重天，但似乎还兼修有血力一类的东西，但终究还是与东宫霄有着不小差距。”
李妃蓉看向老墨，老墨微笑不语。
擂台之上，两人相对而立，马步错扎，俱是呈腰击术的姿势。
阶梯座位上，则是一边倒的在为东宫霄加油。
神燕子嘴角露出哂笑，她不觉得楚天歌会赢，正好让东宫霄挫挫他的锐气。
楚天歌提醒道：“我体质特殊，可以在没有后遗症的情况下使用秘术，望你小心。”
东宫霄稍显惊讶，旋即笑道：“无妨，以武会友。”
“很好，我要上了。”
“请便。”
楚天歌不再多言，体内血力、真力聚数催动，给他体表附着上三色潋滟光芒。
并第一时间催动祭燃秘术。
心脏急遽跳动，如神人擂鼓，震动八方。
同时龙巢一般的赤色血雾洇散，如万龙腾舞。
咵！
两人同时抽鞘，拔兵劈斩，激起能量涟漪扩散之时，又是接着反震力回兵。
“霸刀五式——烟龙！”
楚天歌长刀连斩，自种种诡异角度劈出蜿蜒如龙的刀芒。
“风流痕！”
刀光诡异，如万千虚幻烟龙笼罩东宫霄所有可以闪避的方位，东宫霄也是于同一时间施展剑术。
就见无数流风一般的剑影纵贯八方，带起斑斓痕迹，难以捉摸。
铛铛铛！
刀光剑影接连交错。
随着互拼，东宫霄施展出了好似流光幻影一般的步伐。
楚天歌则是开启了弹射弩秘术，如弹簧一般接连弹射。
两人在偌大擂台之上如若两道奔雷一般纵横驰骋，每一次碰撞都是数丈之地。
“两人势均力敌。”
莫天行道：“不过，东宫霄还没有动用秘术以及杀招，而那楚天歌，已经启用了秘术。”
文苍岳道：“还得再看下去，不过此人刀术很精湛，并不比东宫霄逊色多少。”
“风乱离！”
在又一次刀光剑影交错分离后射之际。
东宫霄手掐剑诀，真力凝结，化作无数乱箭之雨弥天盖地，笼罩六合八荒之地。
“霸刀二式——追风！”
只是一瞬就有数十道真力乱箭奔临而来，楚天歌刀势迅捷转圜，泼洒出数之不尽的刀羽之光，有若狂风暴雨，精准斩碎箭雨。
同时脚掌连踏，如有超凡弹性一般弹射前冲，直指东宫霄。
“幻光之影！”
在他抵御箭雨之时，东宫霄在原有步法基础之上更近一步，分离出八道幻影至八个方位，持剑前刺。
他瞅准的时机非常之妙，正是楚天歌多番格挡箭雨之后亟需换气之时。
莫天行惊讶出声：“此前东宫霄给我放水了，他从未对我用过此招，那这楚天歌看来是要输了。”
文苍岳满意道：“嗯，他既能自幻光之影中领悟杀招，说明他已是在大圆满的基础之上更进了一步。”
武技练至大圆满，有一定概率领悟出杀招。
“是吗？”
神燕子嘴角轻勾：“自月玄级武技中领悟杀招，足以媲美日黄级，看来……”
在她的注视下，楚天歌依然沉着冷静，血力急遽上涌，眼眸之内也是因此出现了麻密到极致的血网，几无死角。
在此状态下，他对血气的感知将会大大提升。
无论这东宫霄是怎样以真力分形，也不可能操纵血气也跟着分形，必有破绽。
——找到了！
楚天歌急遽催动弹射弩秘术，借助血力冲涌强行借力，遏制换气带来的空档，不退反进。
同时左手催动赤炎鞭分形，精准击打实在躲避不了的箭雨。
“撩！”
他瞬移至左上方，一道三色上弦月当空而起。
“怎么可能？！”
见到楚天歌不止可以强行提气进攻，甚至还可以精准判断出他的真身所在，东宫霄不由面色大变。
铛！
剧烈金铁交鸣声中，东宫霄不支倒射出去，中途一个后手翻半跪落地，仍是倒滑了数丈之地方才停止。
楚天歌轻盈落地，由于只是演武切磋，便没有乘胜追击。
他平静道：“如果还有底牌，就都掀出来，不然你会输。”
“你真得是从自边陲小城出来的？”
东宫霄凝重起身，疑惑问道。
文苍岳已提前知会过楚天歌的来历。
“英雄不问出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楚天歌长身而立，刀插入鞘。
“说得不错！”
东宫霄表示赞同，持剑在手，青色真力氤氲在身，化作飓风盘旋，让他的气息也跟着节节暴涨。
楚天歌嘴角微勾，并催动炎鬼天秘术，周身腾起苍蓝恶鬼一般的真力，翻涌不息，气息也跟着节节暴涨。
东宫霄奔冲而来，长剑挥出无数道凌厉风刃，奔冲如雨。
楚天歌身如霹雳，在剧烈轰鸣声中奔腾如虎，矫健如龙。
他以奔雷刀连斩，褪散风刃。
“鹰击长空！”
东宫霄提剑平于肩侧，所有真力汇聚于剑，然后疾刺而出。
唳～
天空霸主有若实体，弩箭一般奔袭而出。
同时还有凌厉风刃铺天盖地，显然，他使出杀招了。
而楚天歌则是横剑拉于身侧，开始蓄力。
“戮！”
他横刀斩下。
咵！
三色曜日之圆切面瞬间横沉大地，携着无比暴烈气息。
只是一瞬。
就粉碎沿途风刃，湮灭能量风鹰，直至长刀悬在那东宫霄的脖颈处。
东宫霄身形僵直，神色错愕。
神燕子略有些不满。
“我输了……”
东宫霄颓丧收剑。
“承让了。”
楚天歌也收起秘术，掣刀入鞘，抱拳一礼，旋身下了擂台。
“实力还算勉强。”
神燕子若无其事。
老墨督促道：“快点，别再浪费老夫时间了。”
“既如此，那就走吧。”
看见这位老大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李妃蓉就随手取出一道小型飞舟。
稍后飞舟起飞，向着城市中央而去。
中央处，一处白色高塔恢宏挺立。
外边，有很多人如朝圣一般，稽首祷告，神色虔诚。
楚天歌惊讶问道：“这是许愿塔？能心想事成。”
李妃蓉螓首轻摇，“不是，只是有人觉得是。”
几人随后进入高塔，顺着螺旋阶梯层层而上。
塔顶内有一殿堂。
李妃蓉躬身道：“莲天女，妃蓉已将人带来此处。”
“请进。”
门内传出声音。
众人推门而入。
一名素裙女子正手结莲印咖趺而坐，悬停半空，周身漾着玄奥波动，眉心则是点缀有莲花印。
她睁开眸子，轻轻落地。
“见过莲天女。”
墨老也是肃然抱拳，“此行，乃是希望借助莲天女力量，为这小子检测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