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九点,陈琅坐着刘云的车到了泸州郊区的那个废弃的药厂厂房,他看了看那个阴森森的大厂房,发现上面隐隐约约地飘着一团团的阴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姚老头,倒还真是会找地方,阴气这么重,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感觉到了,里面一定很危险!”
他转过身对着跟来的张援朝还有他的一群手下说道:“你们就不要跟过去了,在外面接应就可以了,里面阴气重,容易闹鬼,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么多人我照顾不过来!”
然后敲了敲车窗玻璃,对着左手包着夹板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的张羽喊道:“我们两人上去就行了!”
张羽的左手被绑着夹板,也用不上力,偏偏赶上他还是坐在驾驶座的后排,一时间也打不开车门。用头轻轻的撞了两下车窗,张羽抬头颇具怨念的看了一眼陈琅。
见他这样,陈琅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一时间忘记了你的手上有伤啊!别动,我来给你开啊!”
一边明目张胆的偷笑,一边打开了车门,陈琅比划着自己的胳膊问道:“怎么样?还能一起进去吗?”
张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都到这里了,我不进去还留在这里等着吗?来都来了,不试试的话我才会后悔呢!”
“小羽,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爸和你换换,你留在这里等着,让爸跟陈道长一起上去吧!”张援朝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毕竟自己下午可是亲眼看着他的胳膊被陈琅拿棍子打断的,当时自己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啊。想着怎么也得休养几天吧,结果陈琅就一句好了就完事儿了,这让他怎么放心。
抬着自己断掉的胳膊,朝张援朝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张羽笑了笑,说道:“虽然还有些疼,不过陈琅不是说了已经没事了吗?应该是成功了的,我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实在不行一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就大声叫,您那时候立刻带人冲进来就行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了下来。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陈琅让他们也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免得崔大牙他们也准备后手,敌暗我明,这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跟着陈琅一起走进了这个废弃的破药厂,这才不过刚进了药厂的大门,有一阵阴风就迎面吹了过来,吹得人全身发寒,心里发慌。张羽偏过头来看了看陈琅,说道:“这里面感觉阴气好重啊,这一阵阴风吹得人身上怪不是滋味的。”
听了他的话,陈琅也偏过头来看了看他,张羽本以为陈琅会夸夸自己直觉敏锐,但是谁成想陈琅张口第一句就是:“阴气重是重,不过这真可不是阴风,就是普通的风而已,吹的你觉得冷只是因为你今晚穿的少了!”同时指了指张羽身上单薄的外衣。
被他说得有些不太高兴,张羽翻了翻白眼,却不曾想陈琅接着又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难受,这要是上午之前,你可感觉不到这里的阴气有多重。这里的风水也确实不太好,咱们泸州地区多山丘,而这个废弃的药厂大门正对的就是一个小山包,有这样的局势注定了厂主家人多病多灾。”
指了指身后刚刚走过的路,他们边走边说道:“你再看看这里大门后面的路,前宽后窄,容易搞的主人钱财尽失。这也幸亏是家里的生意厂房,这要是换成了家里面的住宅的话,估计得落个家财散尽,倾家荡产。”
同时陈琅又指了指远处的厂房缺了一角的地方,说道:“你看到了那个地方了吗?那里有些残破,明显是盖这个厂房的时候工程出了岔子,但是却一直没有修缮。要说是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但偏偏这里是厂房的正西方,还是在窗沿下面。在风水上面来说,这可是大凶之兆啊,必主灾劫。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的厂房之前肯定发生过意外,西方属金,而五行之中南火克西金,所以应该是发生过火灾。你看看这墙上的痕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痕迹还是这么明显,说明当时的火一定不小。”
张羽看着这西墙上面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烧痕迹,也是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越听陈琅这么说,他越觉得瘆的慌。
两人绕了过去,陈琅看到了这厂房的南墙上面也有缺口,看到这个情形陈琅咦了一声,立刻转身又去了对面的北墙附近瞧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回到了张羽这里。见他神色这么凝重的样子,张羽也很好奇,问道:“怎么了?这南北的墙上有有什么说法吗?”
陈琅指了指这周围破败不堪的墙面,说道:“这南北的墙上也有惨败的痕迹,我猜应该是当时大火之后留下的。原本这里的墙面应该也是好的,但是这南北墙上有缺,可开了门窗可不一样,必定影响家人运势,还容易遭受官司。
当时的火势不小,估计是烧死了不少的工人。这样的一个私营药厂,一旦是沾上了人命案子,那估计就是离倒闭不远了。家人在厂里被大火烧死了,家里面的人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的答应,必定会找厂主索赔。这里风水不好,本就会赔钱,再加上这么一大笔的赔偿金,这家厂房要是不倒闭,那才叫稀奇呢。”
走到了厂房后面,两人到了一处楼梯拐角的位置,楼上传来了微弱的灯光,一个光头纹身大汉站在楼梯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张羽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还酸完好的右拳,小声地说道:“那里有个人!看上去应该是练家子,咱们小心点!”
陈琅点点头,然后反过来提醒道:“确实要小心,不过更要小心的可不仅仅是人,这周围有很浓重的鬼气,一会不要离我太远,不然我照顾不到你!”
两人走到了楼梯口,那个光头纹身男看了一眼他们两人,说道:“是陈琅和张羽吗?就你们两个人?”
陈琅伸手在那光头纹身男的眼前晃了晃,见那男人目光虽然很是凶狠,但还是随着自己的手来回的晃悠,便说道:“也不瞎呀?怎么还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呢?”
没成想陈琅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张羽一时间也没有憋得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光头纹身男一开始还没弄明白,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怒目圆睁,就准备下去好好地修理他们两人一顿。张羽也是右脚退了一小半步,腰部微微用力,他寻思着自己虽然有一只手不能用,但是这个家伙应该也不能轻易地撂倒自己。只要自己能够撑住了,到时候再和陈琅两个一起上,这家伙就是再强壮也是双拳难敌三手。
却不曾想那光头男才不过刚刚冲到了楼梯下,突然间脚下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一张嘴正好磕在了地上,顿时就变得鲜血直流,门牙也掉了两颗。这可让张羽心头又是觉得奇怪了不少,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地上了呢?
陈琅笑眯眯的捏了一下自己怀里面藏着的楠木匣子,然后朝楼梯边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小丫头用口型悄悄地说道:“干得漂亮!”
小女鬼丫头捂着嘴偷偷笑了笑,然后一下子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重新躲进了陈琅怀里面藏的那个楠木匣子里面。
陈琅咳嗽了两声,装作是神秘莫测的样子,对着那个光头纹身男说道:“你是崔大牙找来的人吧?花了多少钱买你的命了?这么凶险的地方你都愿意来?”
见那光头纹身男捂着嘴,一脸茫然的看着陈琅,呼的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一下子让他全身不由得一个激灵。他忽然间想起来,这药厂之前发生过大火,死了不少人,后来药厂老板还赔了一大笔钱,最后破产跳了楼,听说就是从自己身后这大楼上跳下来的。
陈琅见他眼神躲闪,他便语气森森的说到:“你可知道这里是大凶之地吗?冤魂聚而不散,阴气积聚,游魂野鬼可不少啊。你要是泸州本地人的话,应该也听说过吧,你打听打听,这附近有人敢半夜来这个地方吗?
所以我才问你啊,那个崔大牙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啊,竟然让你连小命都不要了,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呢?”
那个光头男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忍不住四处看了看,似乎是担心会有什么游魂野鬼突然间窜出来害了自己一样。
陈琅指了指药厂大门外,说道:“给你指上一条明路,十点之前,你要是能跑出这个药厂,还能有活路。今天晚上,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情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想活命的话,就趁早走吧!”
这话都说出来了,那个光头纹身男哪里还敢多留,也不住嘴里漏风了,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谢谢就直接撒丫子跑了出去。
看了看那远去的光头,陈琅对张羽说道:“走吧,上去瞧瞧,除了楼下这个,看看活人怨鬼到底来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