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一听见这个消息,顾不上跟蒋天养和本叔打招呼,便起身朝着会议室的门外走去。
骆嘉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也能猜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意外,于是跟着陈浩南离开的身影跟了过去。
当他们两人来到香江中文大学苏华居住的宿舍楼下时,包皮和巢皮两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好一会儿了。
陈浩南下车后大步向前朝着二人走去,然后黑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包皮知道苏华是小结巴唯一的亲人,这时候突然消失肯定会引起陈浩南的愤怒,于是小心翼翼地回道:“南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是按照你的吩咐给苏华打钱的日子,每个月40万,可是财务那边说打了好几次都退了回来,好像是账号已经注销了。”
巢皮接着说道:“我接到大哥的电话过来这里看看是怎么回事,他宿舍的另一名同学说苏华已经走了两天了,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走了所有东西。”
陈浩南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感觉心脏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抽去了一般,双手逐渐握成拳状,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说离开就离开了。
“查,给我好好查,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不然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哥!”
他说话的声音到了后面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呐喊,连带着声音出现了颤抖。
骆嘉宁第一次看见陈浩南这种状态,她知道苏华是小结巴的弟弟,可是心里没有产生一丝醋意,反而生出来一丝心疼,于是伸手挽着陈浩南发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南哥,不要着急,苏华是自己走的应该不是有什么危险,只要人还在香江,就一定能找到的。”
陈浩南听见骆嘉宁的话以后,调整了一会情绪,让颤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状态,走到包皮和巢皮跟前说:“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包皮回道:“南哥,我知道该怎么做,嫂子说的没错,只要苏华还在香江,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陈浩南点点头,伸出双手在两人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然后转身向着树荫下的校道走去。
骆嘉宁见陈浩南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停车的地方,于是远远的跟了上去。
她很善解人意,她知道陈浩南此时需要一个人冷静,来缓解心中的怨气和怒火。
走出香江中文大学后,陈浩南看着天空吐了一口气,挥散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点燃一根香烟沿着繁华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独自一个人散散心而已,可是越是这样,心里想的事情却越多。~
他想起前世的小结巴,自己曾经一生最爱的女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全心照料。
他想起小结巴惨死的那一刻,她才喊出她生命中最珍爱的那个名字:“南......南哥。”
陈浩南的记忆被唤醒,眼里留下了两行清泪。
他想起当时自己义无反顾的走向奄奄一息的爱人,身后是一把对准他心脏的手枪,那一刻他没有一丝的恐惧,久久的抱着全身血污的小结巴。
打从单刀赴会的一刻起,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没有后援,没有打算,只想着如何将爱人从乌鸦手里带走,可是偏偏红颜薄命,小结巴在那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走走停停不知多久,夜已深。
陈浩南蹲在一处商业区的街道旁,看着来往行人的人生百态众生相,蹲了不知道多久,才让他心中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一点,让心境平静了一些而已。
掏了掏口袋,打开烟盒里面空空如也,他起身站起转身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骆嘉宁,黄色的灯光洒在她修身白色连衣裙上,飘扬的长发下面是一张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绝美容颜,此时就像上天跌落凡间的仙女,足以让众生颠倒。
她知道陈浩南今晚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而不是丢了一个人。
所以一直跟在陈浩南距离不远地方,看着那道孤寂而熟悉的身影,然后跟着他,一路走着,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直到他蹲在街道旁,双手抱着手臂,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般的画面瞬间让她心疼无比,疼的快要窒息。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展示出来的落寞与悲凉,也触动了她心中的柔软,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悄然滑落。
陈浩南走到骆嘉宁面前伸开双手将她拥抱在怀里,一头长发遮盖了他半张俊脸。
人在坚强,泪在投降。
他的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尽管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流眼泪,可他就是忍不住。
骆嘉宁就这样将头靠在他的胸膛里在街道上相拥而立,尽管她的肩膀已经感受到了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带有温度的水渍也没有开口说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陈浩南用眼泪宣泄着心中的思念与愤怒,但他仍旧昂着头颅,强装自己的坚强与高傲!
骆嘉宁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她始终还是不忍心看着这个男人将所有收进心里,于是柔声说道:“南哥,你哭出来吧!”
这句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将陈浩南内心深处强行垒筑起来的一道心墙顷刻间推倒,也将他脸上那具强装出来的面具彻底撕裂。
“我把小结巴留给我最后的亲情给弄丢了。”
陈浩南嘶喊了一句,把心底最深处的那丝情愫与悔意全都爆发了出来,将高傲的头颅靠在骆嘉宁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他后悔顾忌洪兴集团的背景没有将苏华带在身边,也后悔将这么重要的人放在香江,现在人不见了,意味着小结巴留在世间最后的亲情也丢了。
骆嘉宁听见陈浩南声音悲凉到了极致,立刻脸色煞白,她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感觉这一刻心也随之被撕碎了一般,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