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业和何承学大点,两人负责抬水烧水。何承文和何承木把脏衣服都泡在大木盆里,撸起袖子就要开始洗。
何承田拿来澡豆,数了两颗递给他们用。
这东西不便宜,何家平日都是用草木灰洗衣裳,实在是他们的太脏了,不用澡豆洗不干净,张春桃才让他们用澡豆。
小福宝见他们都在忙碌,圆圆的大眼睛四处转了转,从张春桃的怀里跳下去,咚咚咚地跑到厨房一角拿来洗衣板和两个棒槌,递给他们。
“哥哥,用这个洗,不累。”
她还拿起一个棒槌,对着衣裳敲了两下,给他们做示范。
小福宝个子小,手也短,站在木盆边也没高多少,捶衣裳时得全身用力才使得上劲,摇摇晃晃的煞是可爱。
余明娘看了笑弯了眉,她拿来干布给她擦去手上的水,问:“小福宝是怎么知道用棒槌的?”
“我是看娘和二婶子学会的。娘和二婶子的手好有力呢,衣裳洗得又干净又漂亮,穿在身上好舒服。”
何承木笨手笨脚,不小心把洗衣水弄得到处都是。
余明娘抱起小福宝,顺手又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小心点,别弄湿了干净衣裳。”然后抱着小福宝亲了一下往外走,“二婶子给你洗脸洗手,拿油果子给你吃。”
五个野小子一听有油果子吃,馋嘴地很,盯着余明娘的背影,希望她也能回头叫上他们一起去吃。
小福星冲着他们挥挥手,“哥哥好好洗衣裳,油果子我只吃一口,剩下的全分给你们。”
五个野小子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妹妹先吃,要吃得饱饱的。我们不饿,全给妹妹吃、”
张春桃和余明娘不由地笑了起来,正准备回堂屋,外面传来响亮的敲门声。
“老何家的,你们家的孙子孙女欺负我家孙子,快点出来跟我去里正那评评理,否则我叫我儿子把你家的大门卸了!”
是老赖婆。
何老太听见了,赶紧出来开门。一家老小都跟着,看见老赖婆正喷着口水骂人,她身后跟着她的五个儿子,个个年轻力壮,一脸凶相。
李红花牵着大牛二牛,躲在老赖婆一家后面,正在骂大牛二牛没有用。
小虎子狗仗人势,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
他一边捂着脑门哭,一边指着何承业他们告状,说是他们合偢把他和大牛二牛都推下山坡。
何老太的脸沉了又沉,扭头叫来何承业。
“跟奶说实话,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如果是你们,奶自会教训。如果是别人欺负你们,奶也会给你们撑腰的!”
何老太太了解自己的孙子,她才不信,会是自家孙子欺负了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奶,是他们欺负我们。”小福宝抢先替何承业说了。
她当着众人的面,一会学大牛二牛仗势欺人的样子,一会学小虎子窝囊没用的傻态,声音脆生生的,表情也很可爱,听得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都乐不可支。
有人说:“李红花,你家大牛二牛可不是第一次来老何家哭鼻子了,整天说是被三岁娃欺负了,真是个笑话啊。”
也有嘴碎地指着老赖婆笑:“你家儿子个个壮个跟牛似的,怎么生个孙子跟娘们一样。瞧他哭的那样儿,贼眉鼠眼地偷瞄何老三家的,该不会是你们两家说好了,故意来污蔑老何家的吧。”
“放屁!我孙子最是听话懂事,从来不惹事。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遇到他们这群臭小子就把头给摔肿了。老何家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哪里懂得管教小孩,就是他们以多欺少,围殴了我孙!”
老赖婆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她年纪大,别人也不好跟她计较,只能由着她说。
何老太见闲着没事来凑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正色道:“既然你非要闹着去里正那评理,那就去评一评。老赖婆,我可跟你说好了,如果是你孙子欺负小福宝,我定要里正秉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