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黄婶就看见司徒夜站在她们跟前。
两人不好意思地站起了身,拘谨地看着他笑,跟他打招呼。
“司徒少爷,您怎么来了?”
司徒夜淡淡说道:“黄婶,我早就定了小福宝的。是何奶奶舍不得,这事至今只有个说法,还没有实质上的行动。”
黄婶和万婶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就说,七姑娘跟司徒少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咋就没说亲呢。原来是早就说了的!”
司徒夜也没再跟她们打哈哈,微微颔首后,往前厅去了。
何老太正在前厅接待客人。
李媒婆正口沫横飞地劝着何老太,“老太太啊,您就不想早点抱曾孙子?”
“可不是我自夸,方圆百里,可没谁比得过我李媒婆了。就连县令府家的喜寿少爷的亲事,也是托我去寻的。现在多了个喜乐少爷,也特地拿了银子来请我说亲呢。”
“我是瞅着您家是有福气的,大少爷又是个俊朗不凡的,这才主动上门来求亲的呢。”
何老太一直坐在那里,只听不说。
其实她耳朵已经起茧了,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啊。李媒婆是主动来给何承业说亲的,只能听着,等她说得口干舌燥了,何老太这才端起茶水,送到她跟前。
“来,喝一口,润润嗓子。”
等李媒婆喝完,何老太才说:“我家这个臭小子野惯了,到现在还没收心呢。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娃,说亲还早了些。”
“不早了,老太太,十一岁说亲,慢悠悠的走完程序,怎么也得一年半载吧。年青人再多相处几年,有了感情再过门,也是可以的啊。”
这都是说词,哪有定了亲走完了程序还不嫁娶的?
除非是遇到了丧事!
何老太的脸渐渐沉了下来,“孩子他娘这会不在家,这亲事还得等她回来再说吧。”
“老太太您又在跟我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何家是您说了算的!再说了,孩子他爹在家,跟他商量也是一样的。”
何老太正打算放下脸来哄李媒婆走,司徒夜忽然走了进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片,假装没看见李媒婆,径直来到何老太跟前。
“何奶奶,这是我给承业找的一个秘方,专门治他的顽疾。这干屑症会传染的,你一定要记住,他的衣物千万别跟旁人的混在一起洗。”
李媒婆一听,怔住了。
什么干屑症?还会传染!
何老太也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接过纸片,说:“唉,承业的皮肤也不知怎的了,跟蛇一样会蜕皮。这都治了多少年了,银子花了不少,可就是好不了。”
“这病会复发的,急不得。”
一老一少说得起劲,李媒婆听得却是心惊胆战。
这回她没有再纠缠何老太,寒暄几句后,便走了。
李媒婆出了何家的门,便径直去了她的兄嫂家。
“哥,可别怪我不为侄女考虑啊,那何家大少爷有病,春竹嫁过去是会吃苦的!”
李媒婆是顾娘家的,虽然也看不惯兄嫂的势利和市侩,可对着这几个侄女还是很照顾的。
春竹两个姐姐的亲事都是李媒婆说的,虽说没有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也算是门当户对,夫妻和顺。
这次兄嫂要她去说亲,她自然是要替春竹打算的。
李老汉也是第一次听说干屑症,他把弄着手中的核桃,毫不介意地说:“我就问你,何家肯出多少聘礼!只要给得多,又不是要死人的病,有什么要紧的!”
春竹娘也跟着附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大哥成天烂脚,我不也嫁了!”
李媒婆被他们的三观不正再一次震惊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说:“哥,嫂,这事我可说不了。你们是没看到何家老太太的脸,拉长得跟马脸一样。我是去说亲的,又不是看死人的。你们想要春竹嫁进何家,自己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