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安平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大人冤枉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哪来的幕后主使!”
虽然涂安平慌了神,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
如果不打自招,后果只会更加麻烦。
不如死扛着,总会有一线生机。
“我也是听到外界有许多传闻,又看到府衙着火,卷子被烧,好死不死的司徒夜又是第一名,这才将这些事前前后后联系起来,说出心中想法的。”
“涂安平,你不必花言巧语。你可能不知道吧,府衙失火,卷子被烧,都是本官所为。”祝不为依旧笑得温和,好像一位长辈在跟晚辈闲话家常。
涂安平怔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知府。
明明是赵福禄和赵武合伙一起设计的此事,怎么突然成了祝不为的计策了。
他的这个动作,祝不为看在眼里。
他沉住气,继续说:“城中传出许多不利于本官的流言,知府大人想查明是何人在背后捣鬼,便与本官商量,故意放出风声说失火烧了卷子,只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涂安平更加糊涂了,难道知府两父子是一个放枪,一个抓人去堵枪眼了?
那自己算什么?
涂安平四处张望,当他在人群中看到赵福禄和赵武时,目光停住了。
赵福禄立刻推着赵武的轮椅走了。
这下,连知府都注意到了涂安平的不对劲。
祝不为似是猜到什么,他扭头对知府说:“本官只是负责监考的,查案审案之事,应由知府大人主持才对。是本官僭越了。”
说罢,便起身退到了后面。
知府自知是祝不为给他台阶下,假意审了几句后,便以此案复杂还需详细调查为由,推迟再审。
众人散了,柳锦柔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闷闷地回到客栈。
一进屋,她就忍不住哭了。
司徒夜想进去安慰她,被司徒老太拦住了。
“这些年,你娘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司徒老太摇头说着。
司徒夜拧眉,忽然看见何福宗正抓耳挠腮的,上前向他道歉。
“何大伯,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您。”
“司徒少爷,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一大老粗,就是泼几十盆脏水到我身上都不要紧的。可怜你娘……”
何福宗连声叹气,他有心想帮司徒家,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正一筹不展,小福宝端着一个木托盘上来了。
木托盘很大很重,上面还放着两菜一汤,小福宝端得很费劲,小胳膊都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她急急忙忙来到门前,奶声奶气地说:“柳婶子,我给您做了饭。”
里面的啜泣声渐小,但柳锦柔没来开门。
小福宝有些委屈地说:“柳婶子,托盘好重,我快端不住了。”
屋里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柳婶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呢。你要是饿瘦了,就不好看了。婶子您最漂亮了,可不能饿坏了!”
小福宝费力地说完这些,后面明显气息不畅,尾音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