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抬头看着司徒夜,忽然觉得,自己的孙子已是大人,成为了司徒家的顶梁柱。
看着他从容不迫,看着他坚毅刚强,看着他沉稳缜密,无论哪一点,都比他爹优秀出众。
司徒老太老怀甚慰,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司徒夜的手背,说:“夜儿,你长大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交给你做主了。奶奶年纪大了,只想跟着你享享福喽!”
司徒夜反手握住了司徒老太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送司徒老太回屋休息后,柳锦柔冲着司徒夜招手,将他叫到了自己跟前。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扣针,上面缠着红线,红线上吊着小桃木剑、一枚铜钱,几块小玉饰,个个都精致可爱,特别好看。
“这回因为你,小福宝差点就被人剪了头发。娘想想都后怕,就翻出些辟邪的小玩意,编了这东西。你快些送过去吧。”
司徒夜拎起来看,这东西,时常别在婴儿的襁褓或者衣裳上,辟邪用的。
小福宝都这么大了,还别这个似乎有点幼稚。
柳锦柔看出他眼中的嫌弃,推了他一下,“这东西可好用了,你小时候,娘每年都给你编的!你快拿去,让小福宝放在枕头下,这样不会做噩梦。”
“知道了。”司徒夜把小扣针放进怀时,准备明日再送过去。
次日,司徒夜到书院时,就发现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异类。
司徒夜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拿起书仔细看了起来。
林北都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他的对面,还故意低下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戏谑。
“今日随机抽考。”他说。
司徒夜放下书,目光笔直,迎着林北朝,毫不避讳畏惧。
“林院长,请出题。”
“请你以最近最火爆热闹的时事为背景,假设自己是当地朝廷命官,推敲一下此案的发展。”
司徒夜真想翻白眼。
老夫子说林北朝清高孤傲不合群,性情古怪乖张不随和,这等描述,跟眼前的林北朝分明是南辕北辙。
他哪里是书院院长,分明就是菜市场的八卦大婶!
司徒夜深吸口气,垂下眸子,细细想了想来。
他不是没有猜测,也不是没有推敲过,只是如果他说了,就代表了他的主观意思。
无论他说对了还是说错了,他做为这件事里的当事人之一,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就在司徒夜斟酌着该如何圆滑回答,效果能达到回答了等于没回答这个境界时,一个脆生生的稚童声音在林北朝身后响起。
“林院长,我能回答这个问题吗?”是小福宝。
林北朝乐了,他转身抱起小福宝,把她放在桌上,让她坐着。
“行,你说说看!”
小福宝一板正经地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触犯法律的人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谁是坏蛋,就打谁!不听话,就狠狠地打!打到他下次再也不敢犯!”
林北朝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再复杂的事情,只要用条条框框来套,就会变得简单了。
不管执行时会有多少变故和可能,这些都是未发生的。既然是假设,就不必在这个时候考量。
小福宝说得孩子气,听起来幼稚可笑,但细品之下,竟是另有深意的。
司徒夜也笑了,他道:“我的想法,与小福宝一样。”
林北朝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俩一下,点点头说:“不错!果真不错!”
然后,又是一阵仰头大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