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看去,岂止没了刚才那个纸团,纸箱被打翻,近半数的纸团都滚了出来,被人踩瘪,个个奇形怪状,哪里看得出哪个是尖角的,哪个是圆形的了。
齐小琴立刻崩溃了。
她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通了小二,拿出了小福宝的纸团,重新折成了尖角形的。
她是拿定主意,要让小福宝做霉女,好借机笑话她的。
齐小琴才不心疼钱,她家有的是钱,她痛惜的是这次机会。
“哎哟喂,这都掉了一地都是,你抽的抓的阉到底是哪个啊!”胖大婶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笑。
穷人都是仇富的,胖大婶看到齐小琴就来气。
平日没机会跟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接触,就是打了照面,人家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她这种卑微蝼蚁哪有机会嘲笑她。
齐怀远当首富也不是靠做慈善发家的,京城内外,他可没少得罪人,这些平民百姓都恨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只是胖大婶,在场的很多人,都乐于看齐小琴的笑话。
“要不随便从地上捡一个算了,反正都是你抓阉,你抓哪个就算哪个,只是别脏了你这大小姐的手哦。”
齐小琴低头看,被踩过的纸团上都有黑印子,有些还有泥巴。
如果重新抓纸箱里的,里面肯定没有小福宝的名字,抓了也是白抓。
有人见她犹豫不决,又在旁边笑话了,“该不会是担心抓到自己的名字吧。我瞅着刚才少说有不少人写你的名字呢,齐大小姐,你要是自己做了霉女,也是京城一段佳话啊。”
“哈哈哈!”酒楼里,哄堂大笑起来。
齐小琴的脸都肿成了猪肝色,她看向顾招娣和秦明珠,向她们求救。
顾招娣冷眼看着,说:“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收拾。没道理你踩了狗屎,叫我们来帮你擦。”
她向来孤傲,自视清高,对齐小琴她也是不加掩饰的鄙视。
同样都有经商背影,顾招娣认为她是官宦之家,还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比起齐怀远的不择手段,有格调多了。
刚才她的婢女和齐小琴的婢女在后面搞鬼的事,她心知肚明,她不阻拦,并非想同流合污,而是她向来不阻拦下人们谋财的路。
反正没脏她的手,害的又是小福宝,她乐见其成。
秦明珠一脸为难地回报了齐小琴一个温柔的微笑,她款款走去,拉着齐小琴的手安慰了几句后,便扭头对小二说:“这毕竟是你们掌柜在酒楼设的赌局,中间出了岔子,也该由你们收拾不是?”
齐小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笑话了半天,竟没有抓住重点。
她指着胖大婶气势汹汹地说:“就是,现在被这个女人搅局搞乱了,你们说怎么办!”
“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我叫林香果!就住在西葫芦小巷里!咋了,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还要怪在我头上了?我又没拦着你抓阉,一双手十个手指没开叉,自己抓不住纸团子,还想冤枉我!我呸!”
有认识胖大婶的人向她喊话,“林寡妇,你这么积极,该不会是想自己做了霉女,好得了这些赌资做嫁妆,再重新找汉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