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一个红糖姜水能有什么复杂口感。”雪莉的嘴角微微扬起微笑。
“你看，这就是你理解不到位了。什么叫只是一个红糖姜水，这可是祖先几千年的文化积淀。”何南严肃地拿起一个瓶子：“要不我给你加点酱油，你马上就懂我意思了。嫌不够味还有老陈醋，绝对中国原装。”
“你敢加的话我就敢让你给我全喝了。”雪莉戏谑地看着他：“不过也是，换你来主导中餐发展的话，最后也就做出来这么个玩意吧。”
“好好好，不开玩笑——不过在红糖水里加白糖确实会让口感更复杂。”何南舀了勺白糖说道：“虽然这俩都是亲戚，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那之后不久，西红柿鸡蛋面和红糖姜水都一前一后做好了。
雪莉先尝了口红糖姜水的味道，轻呼了口气。
“怎么样？”何南信心十足的问道。
“喝上去像红糖水里加了姜。”
“呃……那肯定的。味道呢？”
“跟用现成的姜末和红糖弄出来的不一样呢……”雪莉又舀起一勺，用小嘴轻轻吹了吹气，撩着头发缓缓喝下：“……不过确实很好喝。”
“哈哈，那就是了。”何南欣慰地一笑：“怎么样，是不是比用外面买的姜末强啊？”
“其实我觉得还是用超市的姜末做出来的好喝……”
“呃……”何南顿感挫败。
“……但是我更喜欢你做的。”雪莉大喘气了一下，才说出后半句话。
这让何南顿时心中为之一振，仿佛充满了power。
雪莉微笑着闭上眼睛，又喝了一口。
随后，才缓缓睁开双眼，坏笑着如此说道：“毕竟折腾你做菜比较有意思。”
“……啊，是吗？”何南苦笑起来。
“嗯。”雪莉轻轻放下茶杯，看了看面前的西红柿鸡蛋面：“真稀奇，居然做出来不糊的了。”
“不，正常就不会糊的！”何南拿起筷子，深感冤枉：“我也没少下面给你吃吧？就没糊过几次！怎么逮着这一次就不放过了。”
“呵呵呵……”雪莉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夹起面条吃了一口：“嗯……”
“……我猜你要说好普通。”
“因为确实挺普通的。”雪莉边吃面边说：“不过这东西怎么做也就这样嘛……虽然刚吃时还挺惊艳的。”
“啊啊……那次啊。”何南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看着面汤，回忆起来。
那次是雪莉刚回美国、和他重逢没多久。
她因为养父母遇害整天心情都不好。
那天下大雨，雪莉正逢例假，还在外面着了凉，因此回寝室后很不舒服。
于是，何南就给她做了西红柿鸡蛋面和红糖姜水送去，两个人一起在雨声中默默吃完了它们。
他们只对食物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好吃吗？”
“……还行。”
“嗯。不难吃就挺有进步了。”
“……谢谢。”
“跟我谢什么。来，多吃点。”
“……我好不容易吃完这碗，你又给我满上了。”
现在是一样的食物。
基本上完美复刻。
除了当年用的是姜末，已经在西红柿鸡蛋面里面忘了放鸡蛋以外。
何南一想起此事就深感失败。
雪莉当初居然没问他西红柿鸡蛋面为什么没有鸡蛋。
不知道是因为正处于伤心之中的人无法察觉到这些事，还是……她就不知道西红柿鸡蛋面里面的鸡蛋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可能以为这就是正宗做法所以没问吧。
就好像谁也不会去找鱼香肉丝的鱼到底在哪一样。
“哎，感觉守夜醒完是真的累啊……”何南边吃饭边感慨道：“那黏液怪带来的最大威胁恐怕不是死亡，而是疲惫……”
“……嗯。就算是我，这么睡也有点吃不消。”雪莉静静地说：“但还是要再坚持几天。过几天还没事的话，我们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生活了。”
“装作……吗？还挺有道理的。”何南苦笑道：“毕竟威胁是从来不会消失的啊……”
他们都没有谈起昨天雪莉靠在他身上的事。
总觉得如果谈了，就少了点什么。
那就一层窗户纸。
捅破之后，也许只有尴尬。
……就好比有些案子的真相一样。
“雪莉，昨天我去看了瑞克家。”
“哦。”雪莉正在咬一块西红柿，红色的汁液顺嘴唇留下，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何南将目光从雪莉那充满诱惑的嘴唇移开，咳嗽了一下：“就是觉得房子不错。双层独栋有前后院的那种……你喜欢的。”
“但你比较喜欢那种高层、有落地窗的房子吧？”
“……我觉得都不错。但是想全都要好像奢饰了点。”何南感慨道：“感觉这辈子只能朝一个目标努力了。纽约这房间……实在太高了点。更别提地段好的那些了。”
“嗯哼。”雪莉笑了笑：“我们各自朝一个目标努力不就好了？到时候你买你的，我买我的……为什么说得像只能买一套似的。”
“呃……有道理。”何南不好意思的说：“但我们互相去串门好像没有一直住一起比较好吧……主要是住习惯了不是吗？”
“呵呵呵……”雪莉笑呵呵地瞥了他一眼：“才两年就习惯到改不了啦？那多住几年还了得。”
“那是以后才要考虑的事。”
“那我要是不想跟你合租了呢？”
“你不想吗？”
“嗯~以后难说呢。”雪莉喝了口红糖姜水，眯起眼睛：“我觉得咱们早点去查案子吧。现在就叫游荡者来好了。他也得准备准备吧？”
“有道理。”何南点点头，拿起手机，拨打了游荡者的电话。
“喂？”游荡者那边仿佛在放电视剧：“何南啊？是写好回信了吗？”
“嗯，写好了。我在家，给你发个坐标过去。你什么时候过来取？”
“稍等哈，我女朋友刚来，等会才能走。”游荡者回应：“改天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