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南皱着眉头，表示赞同：“我对此有些猜测……就是第一次断电时要在大厅陷入黑暗的时候做些什么，或者引你去地下室，在这期间让你看到什么……你有目睹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汤姆？比如是否疑似有人躲藏其中？”
“不，我什么特别的都没见到啊？”汤姆摇摇头，神色凝重：“我就是正常检查完，回了大厅……”
“灯球当时在大厅闪耀吗？”何南想到这一问题，又紧接着问道：“你说你十点多拿了个灯球，之后它是否一直在开启状态？如果是的话，断电对灯球不构成影响吧，我看它应该是用电池的。”
“还有，当灯光熄灭时，你们在做什么？”雪莉又紧接着问道：“你离开那段时间呢？剩下四个人又在大厅干了什么？”
“呃……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再跳舞了，所以灯球已经关了。”汤姆回忆了一番，缓缓说：“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玩马里奥赛车。等我离开大厅去地下室的时候，他们好像……嗯……不行，没有特意去记过啊……这个真的重要吗？”
“很重要。”何南试着鼓励他：“好好想想，他们在做什么。你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都听到了什么。以及，他们在做的那件事究竟是谁提议的。是否有人在这期间离开了大厅。”
“……我不知道。警察都没问这些！这次停电只是跳闸了吧？它真的很关键？”汤姆还是完全没理解：“我实在想不起来，如果你们想知道，恐怕必须联系他们来问问。”
“那好，就联系他们吧。把我刚刚问的这些问题都问问他们——单独问，别在群聊里问。”何南如此提示他：“……如果凶手真的就在这些人中，那他们说的话就可能存在漏洞。”
“好。”他深呼吸了一下，拧了拧自己因过度酗酒而红彤彤的鼻子，打开了message。
接着，分别与三位朋友聊起来。
“这期间我们去看看电箱。”何南轻声如此跟雪莉说道，她点了点头。
电箱如今依然是上锁状态。
被剪断的主电线耷拉在一旁，离供电箱只有两步之遥。
嗯……
戴着手套的何南看了看电箱，拿起那把钥匙，检查了一下。
“汤姆，这钥匙警察做没做过指纹鉴定？”
“没做！”汤姆喊道：“剪电线又不需要开电箱，当然没给验指纹了！”
“这上面很可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除非他戴手套了。”何南说到这里，放下钥匙，摇了摇头：“当然……都已经结案了。警察是不会再给你验证了，不过你可以跟私人鉴定结构预约下，再收集下你朋友的指纹，两者对比就可以知道他用没用过。只是个提醒，之后我推理出凶手了，能成为可以说服你的线索。”
汤姆愣了一下，看他用钥匙打开电箱，点了点头。
“你很确定凶手开过电箱嘛。”雪莉笑呵呵地低声跟何南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我们的关注点是否相同呢？”
“我觉得他肯定开过，原因是要安装物理断电机关或者算超载功率。”何南拉开电箱灰尘扑扑、还沾染了蜘蛛网的铁皮盖子，看了看里面标注的功率数字，如此说道。
“我觉得只可能是超载功率哦，看了里面有标注更加如此确定了。”雪莉看了看它，微微一笑。
“……功率过大导致断电的可能性当然是最大的，我也更加倾向于这种解释，但用冰块加细绳和小重物等组成定时机关再将其关闭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何南这样说着，指了指配电箱旁边的大量铁管：“它们通往蒸汽室。算好冰融化的时间，并将细绳拴着的小型重物——比如砝码从盖子缝隙中提前伸出，那么等冰融化殆尽、牵引电闸刀落下，然后再让绳子被小重物牵引落入大量管道后面隐藏，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
“嗯哼……是呢。只要帮主人做一下冰块或者冷饮什么的，就能顺理成章用到冰箱冷冻室制作机关了。”雪莉笑呵呵地接着说道：“不过这样做还是麻烦了点，还得做那么多事前准备工作以及回收道具。我依然倾向于过载。”
“嗯，确实……我只是把所有可能性都分析出来。”何南瞥了眼似乎正在和朋友打字聊天的汤姆，将手电筒光芒照耀向了管道后方：“当然……即便他真用的是这种物理手段，那现在应该也是找不到证物了。不可能不在第二次剪电线时回收。现在的关键点还是看看第一次断电时是否有什么异常。”
“希望凶手说话能有漏洞。”雪莉也看了看汤姆，又转身低声跟何南说道：“这样能进行很多诱导性提问。”
“稍微问两句就好了。诱导式提问太容易被发现有问题了。”何南摇了摇头：“最好还是平和的询问……不要太暴露针对性，要让它看上去跟可以问所有人的问题一样，或者有随口一说的感觉。此外，这次询问还有个问题……就是用的网络聊天啊。凶手如果被问了一个让他感觉不妙的问题，他甚至可以去问其他人是否也被这么问了，从而发现自己是否已经被怀疑。此外，还有个巨大的劣势，那就是……”
“……那就是太容易被混过去了？”雪莉如此接过话茬：“可以随便说他不知道、不记得了之类的。反正都是文字，也看不出情绪是否有问题。”
“嗯，是啊。”何南皱了皱眉：“不过文字也是有情感的，还是可能因为这个露馅……”
“何南！雪莉！”此时，委托人突然吼了一嗓子：“有人问我问这个、是不是又回现场了……我怎么回答？”
“你就跟他说是。”何南觉得这个没法撒谎：“就说你回了那，想再回忆下当天发生的事。这个别瞒着，隐瞒了反而引起对方怀疑。”
“那我跟不跟他说我请了侦探？”
“告诉他。”何南笑了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