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何南试着不去在意雪莉那笑眯眯地望向自己、仿佛想问他究竟有几个她不知道的前女友的表情，转而尴尬地问道：“所以……你完全没了解过妻子曾经的感情纠葛？”
“……没有。我信任她。”汤姆的脸颊抽动了一下：“贝斯……不喜欢谈这些，我尊重她的想法，就没多问过。所以你问我这些也没用……我完全不知情。”
“但你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何南试探着如此询问：“你就真的没问过哪怕一次？”
“非要说的话，也有。”他终于叹了口气，如此说道：“但那是很早期的事了。我婚前问过她几次……婚后真的没再提过。”
“你问的时候，妻子什么反应？”
“她说这是她的隐私，不想谈，说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喜欢的人是我，提起他们只会让咱们的关系尴尬……差不多就这样。”说到这里，汤姆眉头紧锁：“我觉得这么说也没错吧？你们在怀疑她前男友跟此事有关？可他们再也没出现过！我们的婚后生活很幸福，一直没有第三者插足。”
“是的，但无意冒犯——她没有旧情重燃，不代表对方不是。”何南如此提出：“贝斯的前男友可能又纠缠她了，甚至可能知道她一些不愿意为人所知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我肯定应该知道。”汤姆似乎有些生气了：“我请你来破案不是给我添堵的，侦探先生！贝斯的死已经够让我伤心了，现在你还要让我的心上再插一把刀吗？”
“为了破案，心情雪上加霜恐怕是再所难免的。汤姆，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我说的这些，帮我了解情况——一切都只是推测，我可没说它真实发生过。”何南这样说着，看向冷静下来的汤姆，再度开口询问：“请仔细想想，你妻子婚后是否被疑似有过恩怨纠葛的人找上过。包括但不限于前男友。”
“……没有。”汤姆默默地回忆了片刻，最终如此说道：“实在找不到谁。”
“那好吧。”何南点点头，重新走向露台：“如果想起来一定要跟我们说。”
这个露台大概二十平方米大。四周是木栅栏，但底部是大理石地板。
何南一眼望去，甚至看到了已经生锈、被随意堆积在一旁的烤肉架、铁板等物品。
看上去还有点潮湿，似乎三天内还被雨水淋过。
“以前我们会在这烧烤。”汤姆见何南看着它们，如此说道：“如果不是圣诞节那天雪很大，我们也打算来场BBQ，用大块的烤肉把派对气氛推上最高潮的。”
“这样啊。”何南觉得这跟线索没什么关系，转而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一些早已空荡荡的花盆、一把躺椅，和一个顶部撑着大伞、四周放置着四把椅子的桌子：“你妻子很喜欢上露台来吗？”
“不。”汤姆加以否认：“而且那天雪这么大，外面冷风呼呼作响，对身体很不好。如果是平时的贝斯，肯定不会在这种天气上露台的。”
“所以那天她来这的行为很反常。”何南得出如此结论：“她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否则不可能来这……来看看露台这里能不能看见什么特别的事物吧。”
何南走近露台边缘，汤姆提醒他别靠着护栏——这东西结构早已老化，恐怕相当易碎。
“多谢提醒。”何南虽然本就不打算将体重压在这么不可靠的东西上面，但是被汤姆善意提示了一下，当然还是要友善回复：“嗯……我粗略看到，露台这里的风景没什么特别的，最多是视野特别好。但这也许就是重点。在能看到西侧景观的所有二楼窗户朝外望去，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视线阻碍。”
“所以……她是在这里找谁？”汤姆紧张地说：“她觉得那个外来者在外边吗？还是……”
“嗯，她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何南沉思片刻，如此说道：“想找找第六人的踪迹……人影啊，车辆啊，脚印什么的都好。或者就是露台这个地方有特别的回忆。”
“这不可能。”汤姆立即一口否决：“她是当我女朋友之后，咱们才来这玩的……怎么可能跟别人有什么特别的回忆？”
“可不可能是跟你的？”
“跟我有关……那也不太可能吧！”汤姆依然觉得这太荒谬了：“我们在这也没说过多重要的事啊？如果她变得心神不宁真跟她曾经有纠葛的某个人有关，那也不至于跑到露台来思考跟我有关的事！”
“说不定就是她想去没人的地方吹冷风冷静下头脑。”雪莉提出：“或者……产生幻觉，误以为那个人在露台，所以过去查看？
“也有可能。”何南舔了舔略有干涸的嘴唇，点点头：“死者的某些行为或许就是这么单纯……但咱们最好还是将其考虑为具有独特意义。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她在寻找某人的室外踪迹。好了，接下来……咱们该去你和死者的卧室看看了。”
“……嗯。这边。”汤姆听到他这么说，神色明显凝重了很多。
不得不再度回到凶案现场，着实让他痛苦不堪。
“放松，汤姆，你不是一个人。”何南注意到雇主的不安，便如此安抚他道：“现场已经没有血迹了，对吧？”
“……没有了。那基本就是现场动过的唯一的东西。”汤姆低声说道：“我不可能把那么恐怖的东西留下来……否则即便不会再回去，我一想起这事也会感觉无比恐惧的……你、你都不知道！当时她是脖子被留声机割成那样……”
“——事实上，汤姆，她很可能是直接被钢琴线慢慢勒死的。”何南听委托人的声音越发紧张起来，立即开口将其拉入新的话题：“只要巧妙地伪装一下，就能和留声机唱针勒杀的痕迹相仿。警察看得不仔细确实容易认不出来。”
“这……什么……？！”汤姆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