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刚刚的案子？”
“嗯……”
何南这样低声回答着，陷入了沉默。
“怎么，觉得很同情吗？”雪莉微微扭头望着何南如此说道。
“……心情复杂。同情当然是有点的，但我在想这件事上各方的立场。”何南看着被大灯照亮的夜路如此开口：“贝斯被杀的幕后是否还有什么隐情，我们不得而知……也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只是丢下珍娜而已。”
“你的意思是，可能她推了珍娜一下，拿她当垫脚石逃走的？”
“甚至还可能是劫匪朝每个人索要一定数额的金钱，结果贝斯不给直接跑了，珍娜没跑掉才被杀。”何南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或者是……贝斯有钱，珍娜没有。结果没被珍娜付钱导致她被杀的……反正这事怎么开脑洞都可以，这个操蛋的世界里，多离奇的事都可能发生。”
“那也有可能是贝斯联合劫匪打劫珍娜，结果珍娜把劫匪惹恼，一下把她弄死了。”
“呃，虽然从理论上不排除发生的可能……但你这个真的过于离谱了。”何南苦笑了一番：“你觉得汤姆接下来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嘛……找她们问清楚情况，然后都杀了。”雪莉轻轻揉捏着小腹，似乎又开始痛了：“就这么简单。”
“我感觉也是……不过杀完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何南放缓车速，让它得以平稳通过前方的颠簸小路：“也许会被逮捕，也许会远走高飞。甚至继续在纽约生活，逍遥法外——这种人现在可不少。我都不敢想象纽约潜伏着多少逃犯。”
“呵呵呵……那可太多了。”雪莉露出一丝微笑：“说不定我们隔壁就是呢。”
“哎，是就好了。搞不好咱们逮住了还能领一笔赏钱。”何南提到这个，还略有些兴奋：“侦探嘛，偶尔跨行当当赏金猎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赏金猎人就是专门完成悬赏令获得收入的人。
他们主要靠抓捕、杀死悬赏目标来获得报酬。单子有警局、政府的，也有私人的。
至于猎杀变种人的赏金猎人，还有政府的特别优待和“变种人猎手”、“人类守护者”的荣誉称号。
“哎呀……你还别说，这两个行业重叠率还挺高呢。”雪莉拿出一根棒棒糖，低头边剥糖纸边如此提出：“搞不好拼接怪大泛滥、数量实在控制不住时，就会开启猎杀赏金呢……到时候一个拼接怪的头皮换50到75美元什么的。”
“……你这是印第安人变的拼接怪吗？”何南不由得吐槽起这个在公共场合说会非常危险的政治不正确笑话：“还有，杀一只拼接怪就给这点，子弹钱都不够吧？那是什么年代的价钱了。”
“那就涨十倍嘛。”雪莉眯起眼睛：“五百到七百五美元。”
“呃，还是少了点……”何南想了想，如此提出：“两千美元一只吧，底价了。”
“有这个价钱的话我们也可以赚点外快呢。”雪莉听了，感慨起来：“真希望拼接怪早点把纽约搞成人间地狱啊……”
“……雪莉你的想法十分危险啊。”何南听了捏了把汗：“别要钱不要命好吧？真乱成一锅粥谁都没好。”
“我知道，那么一说罢了。”雪莉将身体轻轻倚在车门上，看着外面的夜景，悠闲地说道：“夜景真不错呢……”
“是啊。”
“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嗯。”
“……但那种危险而诡秘的感觉实在让人欲罢不能。”雪莉盯着车窗，缓缓开口：“……感觉随时会出来个什么东西，特别刺激。说不定咱们朝后视镜一看，就突然出来个鬼坐在后排呢。”
“大晚上的别说这个好吗……”何南还真就看了下后视镜，好在什么都没有，松了口气：“有些东西你不去想还好，一去想说不定就出现了。”
“那你就别想啊。”
“这哪是我能控制的！”何南表示抗议，在语气顿了顿之后，又将话题引导向了刚刚的案件：“雪莉，刚刚的案子……我们不像凶手那么对情况了解，仅从现在的信息来看，我们和委托人知道的差不多。汤姆多半会选择杀了凶手报仇，换你呢？如何选择？”
“杀啊。”雪莉的回答无比轻快、干脆：“不杀能解恨嘛……我又指望不了法律。”
“……跟我想的一样，换我我也杀，不过得先搞清楚隐情。”何南皱了皱眉：“复仇也许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自我安慰。”
“我觉得自我安慰就是解决问题了吧……毕竟死掉的人能不能看到大仇得报都不一定呢。”雪莉面色平静地如此说道：“……我啊，最讨厌别人劝我放弃复仇了。每次听到这话，都有想给他来一句‘你懂什么’的冲动。随随便便就装成圣人劝人原谅，他也配么。”
“呃，我刚刚以为你想说的是给他来一喷子。”
“如果这人很讨厌的话我不介意哦。”雪莉轻抚着霰弹枪，露出一丝坏笑：“……不过证据得处理足了，可不能被抓到啊。”
“嗨，这个我熟啊！”何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尸体了……毁尸灭迹都是小问题，到时候我帮你。”
“那还真是可靠呢。”雪莉扭头温柔地看着何南：“我要杀谁时可不会拒绝你帮忙哦？到时候也别想推脱……害你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可别怪我啊。”
“不变成这样不就得了。”何南哼笑了一声：“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老师也这么说。”
刑侦学院的老师真的说过。
就是原话。
他教给大家毁灭证据的多种做法，事无巨细。
然后告诉大家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你们以后可是要当侦探的，务必记好。
表面上是给大家普及法律对于犯罪的认定。
以及……如何站在罪犯角度思考如何毁灭证据，进而预判行动与寻找蛛丝马迹。
但实际上，怎么听怎么都是教他们如何脱罪似的——毕竟侦探查案过程中很容易触犯法律。
所以，如今想快速成为犯罪大师，最好的就是去考个侦探证培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