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何南学精了。
即便对方说听清楚了，他还是要再反复确认。
就算对方被问得不耐烦了也没办法，他必须要多确认几次的，以免对方耍赖。
这些对话过程他都要用录音笔录下来的，一旦对方反悔就有录音为证。
这可是连何南的解释过程都完整的录下来了。
所以对方是想装傻也没办法。
毕竟什么都录得明明白白。
此外，他们签订的合同里也是有免责条款的。
所以何南和雪莉的委托调查合同是有两个模板的。
第一个模板是承诺找到的证据可以在警方那里使用的。
第二个模板则有免责条款，声明已经事先跟委托人说清楚证据不保证能用于起诉和定罪了，后续出现一切纠纷都不负责任。
通常来说何南都跟雇主签第二版。侦探一般都这么做，因为第一版签了后通常都无法保证能实现。
除了那些发生时间近、委托人有特殊要求的案子，他都只签第二版。
第一版那种要求，得加钱的，所以要出一个让何南难以拒绝的价格，他才会同意签下第一版。
看起来，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吧？
没有能让人无理取闹的地方了吧！
然而，并不是如此。
即便已经严谨到了这般地步，还是有反悔闹事的。
实在是让何南想破头也想不出还能如何避免这种事发生。毕竟，一切反制手段他都已经用遍了，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是有那种刷低你认知下限的人的。
他们在充分的说明下自愿签订了第二版合同，破完案子就说效果不够满意，要不给钱或者少给钱。
更有甚至还有人说何南与雪莉辜负了他的期待，浪费他好多时间，造成了经济损失和心理伤害！要求他们不仅不能要委托金，还得反过来赔偿他一笔钱款。
这，也是实在让何南认清了人类的良知下限能有多低。
有些人没有契约精神，也就算了。
结果，居然连个人都不会当。
这就实在让人没法忍了。
那么，何南和雪莉究竟在面对这些无赖时认栽了几次呢？
是的，只能说认栽了几次。
而不是是否认栽过。
因为，没被这些无赖讹过钱的人，都不算当过私家侦探。
何南和雪莉当然没有倒贴过钱，那个已经不仅是突破了容忍底线，更直接打穿地心，直接穿到地球另一边去了。
然而，他们确实被迫给案子打过折，也退过所有钱——包括预付的一半押金。
所谓的打折呢，很多时候都是对方就是不给尾款，所以直接就给他算五折了。
能让他再吐点钱都算好的了。
可见侦探破案时先收一半押金的这个规矩多么的重要。
如果没有这个规矩，那么恐怕很多案子都要血本无归了。
这一行不可能先办案后结全款的。
不可能。
你至少得先给一半才行。
否则练一点保障都没有怎么可能给你尽心尽力的破案呢？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会有被迫把押金也退回去的情况发生。
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发生？
因为，个别人品低劣至极的顾客，实在是闹得太凶了。
他会不断纠缠着你，甚至堵在你事务所门口大声宣传你们是如何坑他血汗钱的，晚上甚至直接还会睡在你家门口。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朝何南二人的事务所上泼牛血，何南才忍不了了，把钱扔他脸上让他滚。
何南到现在都后悔这么做了。
因为他觉得应该把这家伙塞后备箱里开到某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揍一顿。
如果到时候担心他还是继续这样闹的话，就把他处理掉好了。
何南是不介意的。
雪莉更是如此。
实际上雪莉早就提出把这家伙弄死算了。反而是何南觉得这样不太好才作罢。
当然，何南现在是觉得当初好好修理他一顿就好了，这可能是脱离了当时那种充满压力的氛围后的想法而已。
亦或是，当初的何南还没有现在这么手狠，导致了想法不同。
……更有可能就是单纯的越想越气，所以后悔没下狠手。
何南也不清楚哪个是正确的。
总之他下定了决心。以后再遇到这种败类，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把他头都打爆。
这样，也算是帮助净化了这个社会。
作为一名有社会责任感和公德心的公民，这样做也算是尽了一份责任。
何南和雪莉很快便开到了芍药楼边。
路过园林时，何南透过镂空的篱笆看着里面，不由得心生感慨。
“雪莉，你说芍药楼里为什么没有芍药花呢？”
“没有吗？”雪莉听了似乎十分意外：“我以为园林里种着很多。”
“不不，是真的没有。”何南十分肯定：“那园林上次去的时候我没仔细看，还以为没看见芍药花。结果现在一看，能确定这里没有芍药了。”
“你之前都进了园林了还说没看见，这会儿开着车在围墙外溜一圈就算仔细了？”雪莉哭笑不得：“不是吧你。”
“我上回看得差不多了，这次不是查缺补漏正好看看外面吗？”何南叹了口气：“雪莉你看你总杠我干嘛，大概意思领会了不就可以了。”
“嗯，领会了。不过那也没什么吧。”雪莉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芍药楼里没芍药，不就跟麻婆豆腐里没有麻婆一样。”
“你这举的什么鬼例子，虽然没有麻婆，但是有豆腐的好吧？”何南吐槽起来：“你还不如说老婆饼里没有老婆。”
“但是老婆饼确实有饼啊？”雪莉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咋啦，刚举的例子这会儿就忘了？”
“……”
何南一时难以言喻。
虽然还是想说雪莉这是在抬杠，可他觉得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
还不如直接认怂了能让问题快点解决。
所以他选择直接闭嘴。
当你无法解决掉问题，又无法解决造成问题的人时，或许就该考虑下解决掉自己。
这样或许还能发现，自己的心态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需要一番毒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