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一跃而起,挥开手中刚猛的朴刀,有如排山倒海般,直朝三人狂袭而至!
三人之中,唯有云中燕懂得武功,方才被嫣一啸死命的一击,她已身受重伤,刘虽夫妇虽都横档在她身前,大有保驾护航的架势,但夫妻二人毫无学术,岂不是白白送死?
眼见嫣一啸腾空劈下的一式,已照准他们三人要害一坠而至,势必瞬间,就会把他们全都劈于快刀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店门外。
陡然异口同声地响起两个吼声,道:“恃强凌弱,鼠辈行为!”
随着吼声,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已朝门外一闪即至,掌力出处,有若排山倒海,直奔嫣一啸的背部狂卷而至!
嫣一啸远远就感觉到背部生风,即知不妙,岂敢怠慢?忙一回旋,便把朴刀回身一圈,已向身后的一黑一白反卷而回!
一黑一白的双掌之力,何等声势浩大?嫣一啸虽奋力做了回防之势,可还是被击落地上,不支地倒退数步!
云中燕和刘虽夫妇看得真切,此一黑一白二人,年龄在三十七八,正是前夜里在荒漠中尾随他们的黑白无常,由于昨夜星辰稀落,月光微浅,加之二人身疾如电,瞬间消失,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
现在二人近在咫尺,这才清晰可见,二人其貌不扬,都是独眼龙,沉沉的脸,不苟言笑,隆鼻阔脸,肥头大耳,连仅剩的一只眼睛,几乎都已眯成了线缝!
二人看去就是一道杀眼的风景,齐齐站在一起,活似孪生同胞,站左面的白衣素颜,右眼残缺。
站右边的玄色墨黑,却是左眼不全,看去二人形态对称,半低不高,真让人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嫣一啸一招险败,顿时火冒三丈,凶视二人,狠狠地道:“竟是闻名江湖的‘黑白无常’孪生兄弟,弧矢之利,以威天下,‘飞弧掌’力,果然名不虚传!”
靠右黑服的跨步上前,冷冷地道:“没错,在下乃‘黑白无常’匡不恤,这位乃是我的孪生弟弟匡不正,我兄弟二人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非名门正派,但也不齿那些仗势欺人的下作手段!”
嫣一啸顿时雷霆大作,扬了扬眉,早已暗藏杀机,狠狠地道:“我一双儿女一日之间惨死,他们都是罪魁祸首,难道不该抱此深仇吗?”
匡不正也阴森着脸,上前说道:“我们早知事情的原委,你们嫣家的事情早是不胫而走,一日之间已传得沸沸扬扬,你们若不棒打鸳鸯,恶意毁坏一桩美事,又岂会旁生枝节,引出这么多的事端,你嫣家的一切,完全是咎由自取!”
嫣一啸顿被气的吹鼻子瞪眼,自恃武功不在二人之下,可反念一想,想要一时半会拿下这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也绝非易事!
不由冷冷地道:“今日本岛主暂不与你们计较,如若有胆,咱就武林大会上一决高下!”
匡不正俏皮地回道:“你若有此雅兴,我兄弟二人一定奉陪到底!”
嫣一啸气得满身抽搦,不由瞪了瞪眼,冷哼一声,带着下属,拂袖而去!
匡不恤兄弟二人也没多说,只见匡不恤从腰间摸出一个红色药瓶,递给刘虽道:“赶紧给那位女侠服下‘还魂丹’,每日一服,不出三日,伤势定会大有好转!”
二人看上去绝非善类,竟还存有这般侠义心肠,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不禁让人另眼相看。
黑白无常向云中燕赠药之后,没再多言,径直踏出店门,扬长而去!
刘虽夫妇见二人离去,眼里不禁露出敬佩之色和感激之情。
刘虽忙打开药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迅速向云中燕递了过去,云中燕吃力地接过药丸,竭力一仰头,便将药丸吞服了下去!
她服下药丸,没过多久,立觉气血旺盛了许多,胸间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不由兴奋地道:“这黑白两兄弟还真有两下子,这简直就是神丹妙药,我已身受内伤,服下此药,竟感觉全身舒朗了许多!”
刘虽夫妇一听,甚是宽心解忧,雀跃不已!
三人的目的是赶赴泰山举办的武林大会,此去泰山还相差甚远,刘虽夫妇本来脚力不好,加之云中燕又有伤在身,所以,三人还得加紧步伐,方能赶到泰山大会!
不觉已过了半月,刚是雨过天晴的时节。
这日,旭日初升,喷薄欲出,在一条去泰山的丛林古道前,闪烁地疾行着一条黑影。
此人黑色行装,除了一对机智的眼睛在外,头上的其余部分都被黒罩裹得严严实实,像是怕被别人认出一般,所以难以凭一双眼睛来推断出他的年龄大小!
凭他的一身轻功,身如蛟龙,轻若凌燕,一看便知他是一位武艺超凡的江湖中人。
在他前面不远处,远远能见着十来个人影,他们也是朝泰山方向疾驰着!
这群人似乎没人发觉身后那黑影一直在闪烁隐蔽地跟踪他们,在前面边行着,边一路谈笑风生。
只听得其中有一个壮汉说道:“我们‘江东一霸天’已约好‘鸿沟一派’在前面乐镇会合,也不知他们现在到了没有?”
有一个身影魁梧的大汉说道:“‘鸿沟一派’的凌天霸一向信守承诺,江湖中人人为之称赞,此次能与其结伴同行,前去泰山赴会,也算是一大快事!”
一干人很快来到一个乐镇,走进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小店,挑了一张大方桌全部落座,没有点餐也不叫水,像似在静候着什么人似的!
过了有些时间,其中一个壮汉似等得有些不耐烦地道:“这凌天霸原来也是徒有虚名,谁说他信守承诺了,等了他老半天,仍是见不着人影!”
影音方落,突然店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随着笑声,一个声音朗朗传道:“程虎兄未必有些操之过急了吧,凌某今日姗姗来迟,还望多多担待!”
说着,只见发声的老者长髯皓须,童颜鹤发,手把长剑,步履稳健地带着七八个壮汉笑盈盈地走进店来!
那被称作程虎的,正是江东一霸天的二当家,此人性格陡烈,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其右边坐着的是老大万天寿,坐万天寿右边的是江东一霸天的老三古战龙!
三人自也不是什么善类,自成立江东一霸天以来,数年之间,手下集结了上千人之众,不少干过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尤其在乌江一带,已是无恶不作,臭名远扬!
这鸿沟一派的凌天霸,能和他们为伍,结伴而行,自也不是贤善之辈,但相对江东一霸天来说,倒要正派得多!
程虎一向是得理不饶人,虽然对凌天霸迟到一事面不愤慨,但心里却已结满了愤懑!
见他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来,向着凌天霸一干拱了拱手道:“凌兄,请带着你的人入席吧!”
万天寿哈哈笑道:“既然凌兄已到,就是我等的荣幸,老三,赶紧宣小二上菜!”
古战龙斜了斜眼,很是不忿地高声喊道:“小二,我们的菜食,分做两桌抬上来!”
由于两帮人合于一处实在太挤,所以万天寿的其他七八个手下,被安排在了另外一张桌上用膳!
凌天霸已深知万天寿等因自己迟到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理亏在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殷笑着陪着吃着饭食!
两帮人正吃得津津有味,突闻凌天霸高喝一声:“不好,有人下毒!”
众人俱是一惊,忙屏神敛气,有的甚至赶紧用衣物捂住嘴脸!
店中有些不知情的顾客,已开始纷纷晕倒,两帮人中,有几位武功平平、而又察觉太晚的人,已跟着缓缓晕阙!
这两帮人见状,俱都大惊失色,纷纷挤着向店门外奔逃!
来到店外,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店外的院坝当中,双手交叉着放于背后,背对着众人,凛然而立!
程虎料想下毒之人必定是这黑衣人,不由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黑布裹头,难道还见不得人吗?为何下毒,欲对我等赶尽杀绝?”
那人声音苍老,冷冷地道:“因为你们不配去参加这次武林大会!”
程虎顿时气冲霄汉地道:“真够狂妄,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身形也一跃而起,举起朴刀,直奔那黑衣人背部奋力劈至!
那黑衣人不慌不忙,连看都不看,轻轻反手一弹,已将程虎手中劈过来的朴刀弹成两段,刀尖烈飞,直插地上数寸有余。
只见程虎惨哼一声,手中仅握着的刀柄,已被弹飞出去,身子也似受到极大的反震之力,向后晃了几步!
众人俱是一惊,凭程虎的功力,再不济也该能与其周旋几个回合,竟是一招落败,还险些受伤,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万天寿沉声说道:“这位英雄何以蒙面?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旁生枝节?”
那人又是那句原话,毫无差异地又说了一遍:“因为你们不佩去参加这次武林大会!”
众人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凌天霸也有些不忿地道:“英雄此一出,我等甚是不解,可否告知缘由?还有英雄肯否解下面纱,让我等也识得英雄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只冷冷地道:“凡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
古战龙也是性子陡烈之人,哪听得他这般狂妄自大,顿时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一条长鞭,便向黑衣人直袭而至!
那人仍是不躲不闪,冷哼一声,反手便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然将古战龙袭来的鞭稍夹于两指之间!
古战龙顿觉有一股力量,从鞭稍发力,震动着自己的腕部,长鞭差点没拿捏得住,虎口已是一阵酸麻。
他却不信对方真能单凭二指之力,可征服自己的一身神力,不由双臂一震,长鞭紧握,奋尽全身之力扯了一扯,可对方稳健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古战龙不觉冷汗直冒,顿时高喝一声,立将手中长鞭一阵抖动,黑衣人仍是从容自若,不屑地将二指夹着的鞭稍,轻轻往外一带,立见古战龙庞大的身躯,有若弹丸一般,被甩出两丈开外,哇哇滚地,难以支起!
一招落败的程虎,见三弟古战龙也败下阵来,真是气的鼻子吹灰,上前一把将他扶起,耳语道:“这匹夫功夫了得,我们定要小心应付!”
古战龙双目一阵邪转,只轻声说道:“看我的,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毕,不由轻轻一挥双袖,只见一支袖箭已“嗖”地向黑衣人脑门正中射出!
黑衣人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形仍是丝毫未动。只轻轻一扬右手,已将那只短短的袖箭,毫无吹灰之力地夹于二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