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连忙附和道:“是啊,珩之。廷昀说得没错,顾衡根本就是个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之徒,才不会将天下百姓放在眼里。便是为了天下百姓,你也不该再犹豫。
我们主动出兵吧,挥师南下,也好给顾衡一个教训。”
温廷昀也紧跟着道:“恳请王爷出兵。”
顾临朝从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若他想,以前多得的是机会。
但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顾衡既视他为眼中钉,断不容许他活着。
而只要他还在世一日,便不会罢休。
他自己一个人便罢了,但他怎么能让秾秾跟着他担惊受怕,日子不得安生?
到时候朝廷必将源源不断地出兵,耗损国力不说,襄州的百姓,乃至天下的百姓,也都不得安宁。
而且,这还会给一直对大业虎视眈眈的北获国可趁之机。
“容我再想想。”好半晌,他沉声道。
闻言,三人闭上了嘴巴,没再说话。
顾临朝叹了口气,将三人扶了起来。
“你们都先起来。”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温廷昀道:“那我等先去军营部署,王爷好好想想。”
“嗯。”顾临朝颔首。
离开书房后,温廷韫有些担心地说:“王爷心里有顾虑,怕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萧彦和温廷昀对视一眼,两人忽地一笑,“我们没法改变王爷的想法,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温廷韫好奇地问,但很快自己想到了,双目一亮,“你们是说秾秾?”
萧彦和温廷昀嘴角勾了下,不置可否。
晚上。
陪了太皇太后一天的温秾秾,刚回到主院,顾临朝便回来了。
见她准备沐浴了,便让丁嬷嬷等人退下,亲自上前扶了她进浴间。
温秾秾其实挺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宽衣的。
若是在以前,她倒是没顾虑,因为她对自己的身材有信心,但现在她肚子长势喜人,大得像个球一样,她觉得有些窘迫。
“我……自己来吧。”好半晌,她呐呐地说。
顾临朝见她一脸不好意思,眉头微挑,“怎么了,连我也不能看?”
“我肚子好大的。”温秾秾羞窘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肚子。
顾临朝低头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不要紧的,让我看看。”说着,坚定地拉开了她的手,将她的衣裙除掉。
温秾秾想阻止的,但最终并没有动作。
她能阻止得了一时,却不能一直阻止他。
到她分娩那日,还有好几个月呢,除非她不用见顾临朝,否则势必是躲不过的。
想着,她索性大大方方地任他看,没再遮掩。
顾临朝又不是那种会因妻子怀孕大着肚子,就心生嫌弃的人。
看到她圆滚滚的肚子,在自己面前坦露,顾临朝的眸中的宠溺和温柔,好似要溢出来了一般。
他忍不住将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肚皮上。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有所感应,突然动了下。
顾临朝一僵。
好片刻,才反应过来,欣喜地说:“孩子刚刚踢了一下。”
温秾秾感觉到了,笑道:“是的,这两日,孩子很调皮呢,昨日还将母后给吓到了。”
顾临朝闻言,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温秾秾的肚子上。
见状,温秾秾忍不住感到好笑。
以前高冷禁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接地气,越来越有烟火气息了。
这样子的顾临朝有些傻,却让她心里很是慰贴。
可孩子就像在跟他捉迷藏一样,动了一下,便不动了。
顾临朝等了片刻,见她肚子依旧没有动静了,有些失望地抬眸,“他怎么不动了?”
温秾秾眨了下眼睛,调皮地说:“可能是怕你。”
顾临朝愣了下,“怕我?”
“嗯。”温秾秾认真地说,“王爷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宝宝便是隔着肚皮都感觉到了。”
顾临朝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逗自己呢。
他站起身来,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最皮。好了,快去洗澡,别着凉了。”
“哦。”温秾秾愣了愣,手环在心口处,小声道,“王爷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
她这个动作,引得顾临朝的目光看了过去,旋即俊脸烫了下,拉下她的手,声音低润地说:“我早看过了,秾秾不用不好意思。”
温秾秾感觉自己挡了个寂寞,悻悻地放下手。
但他来给自己解兜衣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本就不小,现在怀了孕,便越加有料了。
待他替自己褪了最后的遮挡,她立即扑入他怀里,理所当然地说:“王爷抱我。”
她虽然很快就扑进了他怀里,但顾临朝还是看到了。
他怔了下,有些惊讶,忍不住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不仅肚子大了,那里也……”
温秾秾有些窘,急忙伸手按在他唇上,红着脸道:“王爷别说了……”
唉,怀孕真是太闹心了。
顾临朝见状,很体贴的没再说什么,轻轻松松便将她抱起来,放到了浴桶里,然后挽起袖子,给她搓澡。
温秾秾趴在桶沿上,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想到一事,她斟酌了下,才慢慢开口道:“王爷,朝廷出兵襄州,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临朝动作顿了下,对于她为什么会知晓这件事,倒并不是很意外。
左右是从萧彦或温家兄弟那里听来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秾秾觉得我该怎么做,比较妥当?”
温秾秾闻言,立即回过头看他,“王爷真的要听我的意见?”
“愿闻其详。”顾临朝含笑看着她。
温秾秾正色道:“王爷是不是还在顾虑建德太子当年对你的恩情,所以即便这次顾衡发兵襄州,你也仅是想将他们打退而已?”
顾临朝沉默着没有说话,手里的澡巾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背。
温秾秾继续道:“上次在矍州,矍王说的那些话,二哥都跟我说了。虽然矍王有挑拨的嫌疑,但王爷自己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那次的事情,说不定真是建德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我从母后那里得知,在你没有出事前,原本先帝属意的储君人选是你,而你出事后,先帝便将建德太子立为了储君。
所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那次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意外,是建德太子一手设计,故意加害你的。
最可恶的是,建德太子虽然死了,却还利用这份感情,让王爷为他们父子俩做牛做马……”